哈哈哈哈。风把门吹开,巨大的碰撞声惊醒了谢灵询,他时常佩戴的长剑嗡嗡作响。
何方神圣居然来天灵寨兴风作浪。
从门外进来三男两女,他们看上去不像是官府的人,倒像是江湖中人,个个穿的散装,为首的一个青面獠牙的男子是面具遮住了脸庞,却能看见他发丝两鬓的苍白,应该年龄不小。后面的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倒是和谢灵询差不多年纪,都是白衣,神色飘飘然,神色各异。两个女人在最后,衣着碧落长衫,携带着些许落红的鲜艳,衬托出唇腮的火红和明亮。
哈哈哈哈。为首的人笑出来,声音果然带有一些晦涩,证实了谢灵询的猜测。
你可是谢灵询?
不错,是我。你们来此所为何事,有话直说。
他身后的白衣男子悠悠道:据说公子就是当年昭宗宝藏宣符印的持有者谢广陵独生子,潜逃到巴蜀,落草为这贼寇,不知可有此事?
谢灵询心想原来是为了宣符印而来,眉头紧皱,看来义父所说的事果然凶险不小。
谢灵询矢口否定:呵呵,这话从何说起,本公子从小就生活在这里,从不知道什么谢广陵,更不知道什么宣符印。
唉哟。这时其中的一个女子发话了,她面带艳波,秀目含春的望着谢灵询:谢公子一表人才,怎的人却如此低劣?身为男儿,理应顶天立地,怎的,竟然敢做不敢当?
谢灵询泛起冷笑:姑娘所言灵询不敢苟同,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难道没有的事灵询也要揽着吗,那岂不是任人宰割?
公子嘴皮子好利索。另一个女子面露寒霜,静静道:就是不知道待会动起手来是不是也如此利索?
且慢。为首男人止住了他们,缓缓道:谢公子,老衲和这几位兄弟姐妹是青城山的习武之人,赖江湖之人抬举,落了个青雄五英的称号。本来我等隐居深山,不愿再出来招惹是非。奈何正逢乱世,我等受一姑娘所托,得悉详情,只有拿到宣符印才能有一线生机。
姑娘?谢灵询思索了一下就知道肯定是李绫罗搞得鬼,暗恨自己对她手下留情。
你们五个人装模作样也配做五英?谢灵询笑道:不如就叫五鬼。本公子只知道真正的英杰不会巧取豪夺,你们说什么大仁大义,不过是拐着弯子威逼利诱罢了。
哼。为首的男子也动气了:看来谢公子是丝毫不领情了,那就休怪我兄弟姐妹五人不客气。
大哥,别和他废话,打吧。
谢灵询并不畏惧,看着为首的人朝自己而来,他自信一笑,迎了上去,和他双掌对在一起,瞬间爆发的气流席卷了整间屋子,屋内的书本纸张都吹飞,就连桌椅板凳也人仰马翻。
谢公子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造诣,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谢灵询淡淡道:彼此彼此。
他和为首的人对掌,只觉体内的元气不断涌出,虽说可以支撑一会儿,可是其余四人也不是死人,不会任由自己这么轻松。
果然,看着为首的大哥有些语气混杂的样子,其余四人便知道谢灵询看来真有几下子,于是也不管江湖道义,一拥而上。
原来所谓的五英就是如此以多欺少的。谢灵询一撤掌,躲过自己上头飞来白衣男子的横劈,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踢中其小腹,倒飞出去。
随后他又被脚下的另一白衣男子手持利剑打乱了手脚,堪堪后推,施展灵巧步法,不断移动游走,对方竟然抓不住他衣袖一分一毫。
哟哟,好俊的身法,瞧我的。妖媚女子侧手指尖对准谢灵询的天灵穴一指,谢灵询提前感知,寒剑挑起一只杯子,瞬间就被打碎。
这巨大的声音吵醒了寨子里的其他人,他们都惊疑不定,莫非少主发生了什么事,纷纷赶了过来。
为首的男子站在中间,再次和谢灵询卸去力道,谢灵询知道此人最难缠,于是用尽全身力气对付,他退到墙角,掌力又和对方靠在一起,随后将他翻转,死死黏住,挡住其它四人的攻击。
其它四人只能从墙角两侧的缝隙攻入,两名女子选择了攻击谢灵询的下摆,谢灵询只好再次放开为首男子,却发现这次被牢牢扭住,于是拼尽全力,用腿顶住他的身子,然后朝着腰部猛一乏力,砰砰几声将为首男子逼退,随后剑柄挡住白衣男子的劈砍,另一只手接住另一人的身子,双腿也没有停着,死死踩住女子的长衫,直直踢中对方的鼻脸,随后身子旋转,几个侧踢,单手用力抛出上头的男子,四人齐齐逼退,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谢灵询剑光出鞘,对准几人划过,为首男人大惊道:快躲。
只见门都被震碎的稀巴烂,虽然几人躲了,可惜没有那么迅速,依然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尤其是其中一个白衣男子,嘴角不住的流淌着鲜血,喃喃道:怎么会这么快。
呵呵。谢灵询收起了剑芒,自信翩翩道:山外有人,天外有天。永远不要以为自己是天下无敌,本公子只是不屑于争虚名,还是滚回你们的青城山吧,从此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否则本公子绝不客气。
少主,少主。汪曾带着人匆匆赶来,看到这一幕,大吃一惊,就要取他们性命。
汪曾,放了他们吧。谢灵询摇摇头:把他们送下山,我没事。
谢公子仁慈宽厚,看来是我等错了,受奸人蒙蔽,希望谢公子见谅。
谢灵询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把五个人带走以后,汪曾走到谢灵询面前道:少主,您真的没事?
谢灵询云淡风轻道:你看本少主像是会轻易受伤的人吗,不过这只是一批而已,看来,天灵寨也不是久留之地。
少主。汪曾疑惑道:那您的意思是?
我也该下山看看了,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谢灵询叹了口气:这样吧,汪曾,你把其他人都安置好,去帐房取出银两分给他们,让他们去别的地方各自隐姓埋名,过自己的日子,等到时机一到,我会把你们召集起来的。
汪曾道:少主是想让我们撤离吗,天灵寨已经如此凶险?
不错。谢灵询道:已经到了这般地步,本公子有些话没有与你挑明,但是也不想把你们拉进漩涡中,汪曾,你可曾相信本少主绝对不会害你们?
汪曾缓缓跪下来,其他人也是,齐声道:属下愿为少主万死不辞。
谢灵询点点头:很好,至于天灵寨的人还有其它十七路水寨的也交由你去通报,让他们离开巴蜀。
汪曾道:属下明白,对了,少主,属下有一封信交给您。
谢灵询拆开信一看,思念沈流袖的心更加强烈了,第二日,他就带着汪曾和十七路水寨中武力最为高强的一个粗犷汉子夏刚下山,其他人纷纷解散,逃往别处,他们也定了汇合的暗号,以便相认。
信上是这么说的:灵询吾爱,光阴荏苒非往日所及,旁人虽有鸿鹄之志,流袖置若罔闻。只有谢郎一片赤诚,悲喜敛于色,真性情跃然纸上。流袖盼谢郎早日归来,与流袖相聚,乱世之中,万般变迁不过朝夕耳。流袖唯惧何日身死人手,还未可知。后周已经攻破燕云三州,气势如虹。水若云将流袖以及一干人等押往陇西道甘溪楼,是非所愿,奈何形同傀儡,身在暗牢,每日惦念谢郎,可叹不能见,真是心如死灰,忧心忡忡。流袖自知谢郎有冲天之志,奈何无察人之色,若是我行我素,惹人间隙,纵有雄才大略也难施展,便是枉然。流袖不盼出来,只盼谢郎身体健康,早日前来见流袖一面。
这封信是沈流袖托薛碧瑶偷偷送出去的。
虽然未见佳人一面,但是往昔温存恍如昨日。唐天龙死后,谢灵询颓废不少,但他是生性豁达的人,并没有沉溺消沉。如今手里捧着书信,胸中溢满了无尽思念和感伤。字字句句笔走龙飞,却暗藏危机与坎坷。谢灵询观这字迹,竟还有未抹干的笔墨,粘接在字里行间。尤其是谢郎两个字平空多出俩个撇,可见当时沈流袖的心境何等复杂,既有急迫又含焦躁。谢灵询静静的叹息一声,在他眼前又浮现出那个一袭白衣明媚芬芳的人儿,淡淡如水浅尝辄止,却如一枚石子激起他心头的涟漪。
看着谢灵询眉宇之间的离愁,汪曾道:少主,经过这段时间的修整,老寨主留下的基业我们不遗余力的保留下来了,如今许多江湖势力慕名前来,我们是否要转移阵地?
谢灵询摆摆手,轻叹一声:你二人可知甘溪楼在何地方?
汪曾和夏刚对望一眼,均是看到了彼此眼里的震惊,汪曾更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少主,这甘溪楼位于陇西,可是了不得的一座名楼。
哦?谢灵询来了兴趣:莫非里面有什么古怪不成?
汪曾摇摇头:那倒不是。相传安史之乱时期出身陇西的安禄山荒淫无度,经常强强良家妇女,百姓苦不堪言。当地知县和地方官为了博安禄山一笑,更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他们大肆利用朝廷拨发的赈灾款修建阁楼宅院,对外声称是供灾民居住,实际上是妓院青楼,其中甘溪楼便是在那年初建。
什么。谢灵询一听,脸色一紧,急忙道:然后呢。
汪曾一愣,夏刚接着回道:本来在那时甘溪楼也只是妓院而已,里面挑选的花魁都送往安禄山府邸,据说这些女子接受过正统的训练,迷的安禄山七荤八素,可是后来一部分女子在途中被一伙不明势力劫走,杳无音信,更恐怖的是随行的安禄山精兵个个死无全尸,被五马分尸。安禄山暴怒,于是命令地方官府追查,可是始终一无所获。直到后来安禄山兵出长安,暂时放下这件事情。而唐玄宗逃亡四川以后安禄山在长安想了,又开始惦记起这伙媚色妖姬,于是命令陇西道的人马送这些女子来长安,途中又不知所踪。于是安禄山大发雷霆,将陇西长官都砍了头,还命令拆迁甘溪楼等十余座城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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