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鼎孽笑道:你别忘了,还有一个明月客栈在为他撑腰呢。
陈浩东恍然大悟:所以老爷你才会安插明月客栈的云奇在琴儿身边?
吴鼎孽点点头:希望有个收手的时候吧,虽说陇西王一直中立,只是因为各国一直对峙,如若哪天一国称霸,陇西就是被蚕食的时候了。
陈浩东:所以我们急需要尽快有一个明主发展陇西军力了,看来是浩东只顾私利,老爷您点醒了我。
琴儿将谢灵询带到一个暗门,里面很黑。通过中间的巷道,上了几层木梯,谢灵询终于见到了洋娃娃一样的美人。
水柔吃了一惊,连忙整理装束,她脸上有稚嫩和童真,还带着怯怯的娇弱。
不同于谢灵询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子,她都太需要人怜惜了,身子单薄,除了那一对肉球,其它地方都没有多余的赘肉,手臂就像竹竿一样纤细,似乎是许久未进食营养不良所致。
水柔看着谢灵询一直望自己,有一种异样感觉吗。面前的男子看上去很善良,并不是以往她见过的任何男子,他年轻,眼光清澈,虽然长的不是那么英俊却有一番沉稳的气质,走起路虎虎生风,尤其是那目光特别温柔,仿佛要将自己吞进肚子给融化了。
琴儿咳了咳,惊醒了两人,她笑道:公子,姑娘,你们好生叙旧,琴儿先行告辞。
一时间,静默半晌,谢灵询顿觉尴尬,讷讷道:水柔姑娘,你果真很美。
水柔脸庞就像熟透的红苹果,她羞道:公子是来自江南么?
谢灵询疑惑道:为何这么问。
水柔道:公子恕罪,水柔并非有意过问,只是水柔乃是关外草原铁勒民族的女子,一直仰慕中原文化,知道中原南北差异,北方莽莽苍苍,大气磅礴。而南方人浪漫多情,温婉秀丽。公子这么会夸人,而且相貌端正儒雅,故有一问。
谢灵询打开了话匣子,就水到渠成:原来如此,水姑娘真性情我很喜欢。我不是江南人,但是是南方人。
哦?水柔樱唇轻启:江南不就是南方吗?
谢灵询摇摇头:江南严格意义来说是指淮河以南的部分地区,现在大致是南唐和吴越国两国的范围。在下所在的地方是巴蜀,现在是后蜀国,也属于南方,但是属于西南。
哦。水柔似懂非懂:中原文化真是博大精深,只是无缘一见中原的大好河山,真是遗憾。
谢灵询见她有愁容,安慰道:水姑娘不必烦忧,以后有机会在下可以带姑娘游历各国,只要姑娘不嫌弃。
真的吗?水柔欣喜若狂:你真愿意?不过随即她又黯淡下来:还是算了吧,恐怕奴家有生之年见不到了。
谢灵询心咯噔一下:为何水姑娘如此说?
水柔觉得眼前男子很亲近,就想把所有事告诉他,不过想想还是算了。对方与自己又没什么关系,何苦要他卷入暗流呢。
她忽然道:公子等等。
她走进阁楼内拾出一张餐桌,上面摆放着茶座,正有热气腾腾的香茗煮沸。
没想到水柔有如此臂力。谢灵询惊讶,没有询问。只见水柔熟练的倒茶、温茶、搅拌、舀水,之后品茶,递给谢灵询一杯:公子是否疑惑水柔臂力雄健?
谢灵询不矫情,品了一杯香甜扑鼻:这是梨花茶?
水柔笑道:公子果然是行家,南方人诗酒花茶。这就是从岭南进贡的,水柔日夜品酿呢,专门学习了捣砧之法。
谢灵询笑道:嗯嗯,水姑娘很厉害,这茶水味道恰到好处,让我想起了我的家乡。
哦?水柔道:公子家乡有很多梨花吗
谢灵询摇摇头:梨花几乎都在北方和西域,我家乡也在北方。
水柔疑惑道:公子方才还说您家乡在南方,怎么又在北方呢。
谢灵询露出一丝伤感:我有两个家。
噢。水柔好像明白什么,转移话题:其实水柔是草原人,自然比寻常女子力气大点,而且奴家从小就学习马术和射箭。
谢灵询道:水姑娘,那你怎么会来到这里呢。
水柔黯然道:我是被他们抓来的。
谢灵询惊道:抓来的?
水柔点点头:是啊,在唐朝的时候,唐朝皇帝都比较仁慈,对我们草原人民几乎都是安抚。可是后梁年间的时候,朱温节度使大肆攻陷我们草原部落,抢占我们的土地和马匹,彻底打乱了我们的平静。后来,为了制衡朱温,我们就联合河东节度使李克用共同起兵,本以为可以高枕无忧了,可是后唐还没多久,石敬瑭就靠着契丹坐稳了皇位,契丹人几次三番偷袭我们,幸好我们抵御住了,可是从此势力一落千丈,只剩下孤儿寡母。后周的郭威一直和契丹对峙,所以我们安生了一段日子,只是陇西王派了一支神秘部队如鬼魅一样,经常袭击我们,逼迫我们沦为陇西王的附庸,我们只能忍辱偷生,大汗也是生不如死。
说到这里,水柔几欲失控,她隐隐带有哭腔。
神秘部队?又是神秘部队。谢灵询疑惑道:陇西王想干什么,他绝对不会单纯的抢夺女人那么简单。
看着水柔越哭越凶,谢灵询只好来到她身边,拍拍她的后背:别哭了,所以你就是这样过来的?
水柔呜呜的嗯了声,猛的扑到他的怀抱:本来奴家可以离开的,可是他们说,要是奴家跑了就杀了奴家族民,呜呜。
唉,乱世真是无人性。谢灵询安慰道:别担心,有朝一日你们族民一定能逃出生天的,你也能获救。
水柔摇摇头,泪水打在他的衣襟:不会的,水柔早已心死了,不求离开,只求有英雄能够拯救我的族民,水柔愿意做牛做马侍奉他。
谢灵询让她离开自己的怀抱,看着一张满脸泪花的脸,静静道:你要相信自己,不能为了利益抛弃自己的名节。
水柔擦了擦眼泪:可是奴家能怎么办呢,用不了多久,奴家就要死了。
死了?为什么。谢灵询大惊:你告诉我。
水柔摇摇头:公子,你别问了,奴家知道你是好人,你已经进入了奴家阁楼,奴家问你一个问题,如若你回答出来了,奴家今晚就是你的,明天过后我们好聚好散,就当红尘一场梦。
谢灵询怒骂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本公子虽然喜欢女色但是从不巧取豪夺,凭什么几道题目和一些银两就能决定你的生死和名节,这是惨无人道。
水柔听得面无人色,晃晃悠悠。她捂着嘴哭腔:公子别说了,这就是我们女子的命。
不,我不会回答的,我也不要你侍寝。如果你告诉我实情,我还会帮你逃出藩篱。
帮我?水柔踉踉跄跄:呵呵,谈何容易。即使今晚我不给你,还是要给那老东西的,到时候还是一死,与其给他不如给你,至少我不讨厌你。
说着,她吐气如兰,就往谢灵询身上扑。谢灵询连忙止住:你说的是陇西王?
水柔面色一变,缓缓点点头。
谢灵询叹了口气:你放心吧,我会救你出去的,不过不是现在,等着我。
说完,他转瞬离开,水柔揉揉眼睛,不可置信,随即她紧咬贝唇:公子,你真是一个大英雄,奴家等着你。
琴儿从里间出来,幽幽道:小姐,你觉得他可靠吗?
水柔道:至少现在看来他是个正人君子,而且他武功高强,或许真的能助我回到草原。
琴儿点点头:希望如此,小姐你真是太苦了,大汗一直等着咱们,您让我潜入吴鼎孽那里做内应,从他嘴里琴儿有幸知道这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机会了。
水柔伤感道:父汗和母后也不知道如何了,屈罗狗贼,即便那位公子不能成功我也要亲手宰了他。
琴儿道:小姐你莫要冲动,你无非是想趁他宠幸你的时候偷袭,可是得手太难了,犯不着平白搭条命。
水柔:反正横竖都是一死,你觉得被屈罗狗贼玷污了我还能活吗?
琴儿一时之间噎住,只能化作无尽叹息。
谢灵询回到客栈的时候,有些忐忑。流袖带着霜儿匆匆离开,一定是因为吃醋,现在进去会不会不合时宜。
不过早晚都要面对,谢灵询狠下心推开门,却发现没有预料中的狂风暴雨,也没有噼里啪啦,有的只是面面相觑的关心和担忧。
汪曾和夏刚率先迎上来:公子/少主,你没事吧?这么晚回来,急死我们了。
谢灵询摇摇头:我没事。
霜儿一脸愧疚,低着头道:公子,霜儿不好,不该不理公子,公子你有没有受伤啊。
谢灵询哑然失笑,他看着霜儿可爱的小脸,捏了捏:没有,不关你的事,谁能伤到我啊。
沈流袖缓缓走上前,欲言又止,还是轻轻道:你,真的没事吗?
谢灵询知道她死要面子活受罪,也不点破,蹦哒几下:你看看,生龙活虎的,就差摇头丸了。
胡说。沈流袖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就你贫,还不快来吃饭,饿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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