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陇西王和他表面上还没有撕破脸,双方心照不宣,有着这口气他都只能往肚子里咽。厉天行不由狠狠锤了一下桌子:知不知道叛徒是谁?
林玉成摇摇头:不知道,我们的计划是很周密的,按理来说只有高层知道,但是保不齐人多嘴杂,毕竟咱们军队不同于其它任何体系,有男有女,才会显得错综复杂。
厉天行忍住内心的悲伤,缓缓道: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替弟兄们报仇,把那个内鬼揪出来,还弟兄们一个公道。
另一个一直沉默的男子开口了:多谢将军,我们也算死得其所了,望将军与大小姐说,我们无能,来世再做大唐魂。
厉天行难过道:没救了吗。
林玉成点点头:最多七个昼夜,往生丸都救不了。
厉天行老泪纵横,目光朦胧:是某对不起你们啊,我们损失了71名弟兄,就喝个71碗酒,在我们这里,女人也是弟兄,死了碗大个疤,来世还是一条船。
林玉成几人也是触景生情:好,在死之前能和将军再畅饮也是不枉此生。
谢灵询和沈流袖因为晚上怕打扰汪曾等人,回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晨曦的露水还在枝头缓缓滴着,“鸡鸣外欲暑,饲鸡司晨的生活格外简单”,两人一路上郎情妾意,已经将容貌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对于他们来说,吴鼎孽那边只会做做样子,而屈罗傲寒喝屈罗傲星明面上短时间不会再和两人为难,所以两人没有必要藏着掖着。
回到明月客栈,谢灵询又得到了霜儿施舍的眼泪,感觉的到霜儿对自己的依恋,沈流袖无边的醋意,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一脸不喜,顿时让谢灵询无可奈何。
谢灵询想到自己一直急切想知道的答案仿佛渐行渐远,自己困在陇西地界许久,如今参加完商武会就打算离开了,于是摸了摸霜儿的秀发:霜儿,现在收拾一下行囊,汪曾与夏刚送你回故土,也好了解一桩心事。
霜儿原本还享受着谢灵询的温柔,瞬间不可置信的离开他的怀抱,大大的眼睛溢满了泪水,惹人怜惜。
为什么,是霜儿哪里做错了么。
谢灵询苦笑:你很好,只不过我们有要事在身,真的不能再带着你了,那样置你于险境,我们不会安心的,只有把你送到了安全地界,我们才能无所顾忌。
谢灵询给汪曾夏刚等人使了一个眼色,他们反应过来,迎合道:是啊,霜儿姑娘,少主和少夫人真的有重要事情缠身,如若带着你有很多不方便,往日里我家公子救了很多如你一样的可怜姑娘,也只能将她好生安置,有很多差点没命的,我家公子格外愧疚。
霜儿喃喃道:救了很多么?她失魂落魄道:好的,公子,小姐,霜儿听你们的。
林玉成三人还是遗憾的离开了这个世界,他们无牵无挂,从生下来就被赋予横刀立马的使命,早些年为了伪装,跟着厉天行打家劫舍,亲眼目睹过妻离子散的悲戚结局,更加对战乱深恶痛绝。如今在死难弟兄的七十一座坟墓前,他们痛哭流涕、情难自已。同生共死的感情弥足珍贵,厉天行没有打扰他们,也是大口大口的灌着珍馐美酒,随即与他们略一碰杯,手心里挂满了隐藏的泪珠和雨滴,在山林寂寂生花,吹得他日渐消瘦的身材斑白晴涩。
林玉成目光打量着气短的伙伴们,另一个男子和女子已然出气少,但是目光炯炯,他们回首再向厉天行一拜:望将军助小姐披肝沥胆,横扫中原。随即三人相视一笑,缓缓闭上眼睛,就这样半跪在坟前,任凭雨水染湿衣襟。
厉天行沉默良久,嗑然长叹,思绪飘向了连绵的远方。
离别时,春意盎然,过来时,冷意不减。那时的柳树闪烁着明媚春光,如今她孤身带着云奇,回到这不能称作家的地方,强大的反差让他铮铮铁骨的汉子,都在柔软中无所适从。
听到莫厨子汇报的消息,或许是累了,或许是无能为力。他微微摆摆手,吩咐厨子和云奇好生招呼,自己径自裹了一床貂皮,沉沉睡去了。
谢灵询不明白为什么会对厉天行这么自信,但是他身上散发的由内而外的亲切,令他倍感安心。在灵武城内呆了好几周,都是在明月客栈仰望明月,这个捉摸不透的汉子为他挡了多少刀他不清楚,他只明白留在这间客栈,他们遗世而独立,它倒塌了,他们拔剑而四顾。
沈流袖明白女儿家的心思,看那霜儿的神色偏是早已情根深种,奈何她不好多说。因为信任,不错,无论谢灵询身在何方她都义无反顾的相信他,就如同这次她等着厉天行给他们一个答案。
陇西之行完了就去天山找师父媒妁之礼吧。之后就带他一起游遍各国,寻找真主。
沈流袖这样想着,莫厨子缩了缩脖子,带着面色如常的云奇缓缓走了进来。谢灵询淡淡一笑,优雅的给他们让了一个位子。
莫厨子笑道:谢公子是在等在下回复么。
谢灵询道:自然,厉老板的眼线遍布天下,不然谢某如此无名小卒又岂能立竿见影,相信对于四大世家是不会陌生了?
莫厨子默然,随即笑道:诚然,不外如是。谢公子与沈姑娘一路风尘仆仆,好不容易绊倒了屈罗傲风,为何不打算辞行呢。
谢灵询道:做事情讲究从一而终,无论结果如何,至少得付诸努力不是么?灵武包括黔州三郡的黎民饱受困苦,厉老板相信不会袖手旁观。
莫厨子如释重负:看来谢公子心意已决,再挽留也无济于事。此去经日,我得给公子几人提个醒,这也是老板的意思。黔州和阴川不比灵武,灵武还有吴鼎孽管制,屈罗傲寒喝屈罗傲星也能相互制肘,我们也可帮衬一把。那里天高皇帝远,内斗已久,地方县府苛捐重税、欺压百姓,俨然是一方土霸主,切记强龙不压地头蛇,不要意气用事。
谢灵询笑道:厉老板果然料事如神,知道我们下一部的动作,也多谢提醒,只是对于商武会我们一知半解,还望您多加提点。
莫厨子笑道:提点谈不上,商武会举行就在城东的青海林苑,这里是一大片海域,早些年唐王朝实行海禁,一片凄凉。自从五代十国以来,陇西王大开海上贸易,其中缘由公子应该知晓。青海林苑环境复杂,如若有人方暗枪都难躲,何况沉船抛尸的阴险伎俩,所以公子万不可掉以轻心。
沈流袖发话了,她疑惑道:既然是在海域,他们是怎么比拼呢。
莫厨子静静道:自然是商船打擂,四大世家分别为东方、长孙、阴楚、关山,除了东方家就在灵武,其它三家分别在黔州和阴川,路途遥远,他们赶来煞费时日,因此东方家必须邓他们前来才能开始。他们的家主分别为东方恒、长孙乾、阴楚剑南、关山越。东方和长孙都是汉人,倍受屈罗傲风器重,做的是汉人生意,势力最大,东方恒以印刷起家,如今做的是布匹生意,陇西郡王穿的衣服都是他们从江南商行运输制造都,丝毫不比南唐吴越查多少。而公孙乾精通算卦易学,开的是古董商行,以给人鉴宝而出名。至于阴楚剑南则是关外人士,也就是苍耳族人,打造兵器为生,也是有名的铸剑师,武艺四人中最高。关山越也是关外人士,鲜卑族人,世代受唐王朝圣恩,不满陇西王已久,他做的是米店生意,不知哪里来的新鲜配方,能使大米暴晒十天不变质,而且香飘十里,这四家各有所长,这些年一直难分伯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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