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当她发现自己的真气可以运转自如,而且身心顺畅许多,呼吸刻意无所顾忌的时候,她没有一点愤怒,相反是淡淡的欣喜。谁不想多活几年呢,尽管有一线机会她都不想错过。
而且她起来的时候,发现旁边躺着的是肖雅馨,所以其实她没有怎么责怪薛傲,只要没有让男人看到,她就相安无事了。只不过她不知为何,就希望薛傲依着自己,这是以前和赵匡胤在一起都不曾有过的,或许是薛傲的不服输激发了她的血性,她也是死要面子的人,当然不能轻易示弱。
哼,我倒要看看你什么时候来找我。叶昭雪赌气似的嘟着嘴,看着茫茫的群山,却泛起了嘀咕,一时间不知往哪走。
而且这里到处都是茂密的树林,隔三差五的就是好几个盘旋的洞口,虽然是白天,却没有多少日光,显得阴森森的,叶昭雪强自提起胆子,战战兢兢的前行。
她忽然想到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自己的伙食该怎么解决。
我怎么这么傻,他害的本姑娘来了这里,最少得催催他给本姑娘一些盘缠啊,对啊,就这样我就回去。
不行,要是回去不就被他看扁了吗?叶昭雪仰着头,犹豫半晌:我怎么能做这种掉价的事。
不过只是讨回我应得的东西,理所应当的,他们也不敢笑话我吧?不然我就虎口拔牙。
算了算了,还是不去了,大不了饿死,本姑娘就不信找不到吃的。
这样反复好几次思考,她还是打算就地取材了,走一步算一步。
看看天色,竟忽的阴云密布,像是有一场倾盆大雨。
她吓了一跳,手足无措起来:糟了,怎么如此祸不单行,这该死的南汉,到处都是山川湖泊,要不就是农田,根本就是雨水泛滥成灾嘛。
对了,有山洞啊。叶昭雪灵机一动,急忙躲进最近的洞口,没想到福无双至,一进洞口,果然下起了密密麻麻的细雨,忽而电闪雷鸣,惹得她瑟瑟发抖,不过淋不到还是令她一阵欣喜,继而她看到地上摆放的食物,扑鼻的香味传过来,就像火中送炭一样,她眼睛放光,顾不得丢不丢脸,勉为其难的拾起肉片和鸡腿就狂啃。
没想到竟然如此美味。叶昭雪又沉浸在自己田园的梦里了:隐居多好啊,无忧无虑,吃的也不用自己操心。
可惜。她摸了摸发涨的肚皮,叹息道:我不能这么自私,爹娘,雪儿对不起你们,到现在都没能报仇。
就在她叹息的时候,忽然一颗巨石滚落下来,堵住了洞口,顿时暗无天日。
她惊惧起来,用随身携带的剑柄横劈,却纹丝不动,这令她无力回天,忽而贴在石头边,竟发现泉水叮咚,还有几人在议论纷纷。
哈哈哈哈,大哥,还是你的办法好,这老虎算是栽了,咱们利用食物引诱它过来,随即用藤叶绑着泉水上的巨石,借助浮力一拉藤条,巨石滚落下来,就封住了洞口。
嗯,王二,你确定里面进去的是老虎?
应该吧,我看到了一个影子,庞然大物的,而且跑的比兔子还猛,不是老虎是什么?
听到这些对话,叶昭雪怒不可遏:喂,你们这些刁民,瞎了你们的眼睛,本姑娘哪里是老虎了。快把巨石挪出来,不然本姑娘出去以后要你们好看。
洞口外面确实站着两个男人,左边的叫王二,精瘦矮小,右边的高大强壮,光着膀子,一点不觉得冷,反而脸色平常,目光炯炯。
王二,我刚刚怎么好像听见有女人声音?
王二笑道:大哥你是不是想开荤了,这荒郊野岭哪来的女人,只有母老虎吧,哈哈哈哈,等咱们打猎卖了虎皮,就可以去朱云城了,到时候大哥你要多少女人还不是小菜一碟?
这倒是,我们走吧,日落的时候再来看看,把它困死再说。
喂,喂。叶昭雪一直在里面破口大骂,始终得不到回应,她不禁愤懑,听见脚步声走远,她算是栽了。
想想自己从洛京放了赵匡胤以后,好像就没有一件事情顺心的,先是谋害沈流袖未果,之后又是逃亡,到处都有人想杀自己,眼下又掉进狼窝。
难道赵匡胤,你真的是我的克星吗?她这样想着,苦涩不已,却没想到之前的话应验了,她想虎口拔牙,可惜她自己掉进的就是虎窝。
一声声嘶吼声传来,震颤她的耳膜,她大吃一惊,却看不清任何东西,她用剑迅速移开一块小石头,微弱光芒传来,令她亡魂外冒,眼前竟然出现了一只体积巨大的老虎,而且目录凶光的瞪着自己,露出尖锐无比的獠牙,随时可能把自己撕碎。
薛傲,你在哪里,快来救我。
此刻的薛傲根本不知道叶昭雪发生的这些,不过他心里忐忑不安,知道冷着一张脸就是不说话。
他连顾好中偷偷飞鸽传书都不知道,肖雅馨给他热了一碗面,安慰道:薛将军,我看你吃完以后还是去找找她吧,现在都下雨了,她那衣服都没有换洗,淋湿以后更容易生病。
薛傲淡淡道:随她去。
肖雅馨苦笑:这是何苦呢,冤家宜解不宜结,何况一日夫妻百日恩,不要为了面子怄气了。
薛傲似乎有了台阶下:我是给你面子,哼哼,就去看看她吧,以免惹大哥大嫂笑话。
看着薛傲匆匆离去的背影,肖雅馨无奈摇摇头,这薛傲有时候真像一个孩子。
顾好中走了过来:他走了?
肖雅馨:找叶姑娘去了,你已经送出去了?
顾好中点点头:最晚明日就知道了,他还真在意那姑娘,两人明明不是夫妻,倒是有缘分,如果可以我倒想撮合一下,你记得帮忙啊。
肖雅馨嗔怪:你什么时候喜欢做媒人了。
顾好中淡淡道:没办法啊,拿了人家令牌,他到现在都不知道,不能让这份心付诸东流。
朱云城,南汉国都,由于这里地处长江中下游,大力发展农桑业,经济上也算宽裕。
位于城东的一间宅院金碧辉煌,到处是雕金的木材,翠竹掩映,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只见一个信使一样的小仆夹着一匹马,匆匆来到此地,停下骏马,抬头一望牌匾上的“忠义将军府”,与门口家丁通报一下,就径自穿过好几条回廊,来到一个院子,只听得磨刀霍霍,有校场的行云流水,依稀可见那是一些小童,最小的不过是5岁,却拿起棍棒有模有样。
旁边站着一个面容严峻,带着淡淡笑意的中年男人,浑身散发一种无比深远的气势。
报,家丁道:报将军,门外的信使到了。
哦?此人便是董怀义,南汉正三品忠义将军,薛傲的顶头上司,监管禁军,听到家丁禀报,疑惑道:信使本将军已经多年搁置不用了,也无人再喜欢飞鸽传书于本将军,会是什么人呢。
家丁蹲着,不敢回话。董怀义淡淡道:去把他带进来,就在本将军的兵库。
不多久,信使拿着那副信交给了董怀义,董怀义坐在兵库的书桌上,看着琳琅满目的兵器,自得的一种自豪感,但是拆开信的一刹那,所有的自豪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震惊和自责。
信正是顾好中发来的,上面说着:
怀义贤弟,是否记得为兄。昔日金戈铁马,却不知黄土漫天,昨日之事恍如隔世,兄弟情义,难能可贵,为兄日夜祈祷,只盼早日与弟相见。小孤山一役,为兄披肝沥胆,不求苟富贵,却求人团圆。然主上昏庸无道,赶尽杀绝。逼迫为兄跳崖,苟延残喘十余年,昔日李广难封,冯唐易老,未成想转眼落于自己身上,繁华落尽千秋业,不过转眼而已。为兄已知你高官厚禄,一家平安,为兄甚感欣慰,然冤屈在身,无颜面见江东父老,故隐秘行踪,望弟见谅。现希望弟告知,武威将军薛傲是否真有此人?且与你有旧?若是盗的他的令牌能否成事。
缓缓放下书信,他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纪大哥,你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
随即,他奋笔疾书,将所有知道的写在上面,迅速换来信使,让他飞鸽传书。
薛傲有些心急如焚了,走了许久,都没有发现叶昭雪的踪迹,但是顺着脚印,应该就是这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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