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着她,她竟是如此好看。谢灵询使劲摇摇头,希望让自己冷静一些,却无法逃离:这天地之间雕刻的玉人,丝毫不亚于沈流袖,甚至增添了妩媚,没料到她竟是我的青梅竹马。
越想越多,谢灵询不免暗叹,自己难道是花心种子,也会垂涎美色?
水若云却不懂他这些心思,不小心轻轻一瞥发现他的眼眸,不由转过眼帘,心中大喜过望:原来他心中已经有我了,只盼他能够怜惜我这一片赤诚。
我想他走以后是为了逃脱这枷锁吧,外面天高任鸟飞,我这暖帐也不见得能够留住他。又或许他只是应了这话语,顺水推舟也好去契丹找他那生死与共的爱情?
想到这里,她再也不敢想了,是自己太过乐观。
只是,即使她再巾帼英雄,也只能听天由命。在这个时代她无力反抗,注定要她等在幕后,安静的等着他回来。她和他错过了十几年,都不能怎么样,如今又能如何呢,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他需要的时候给他一个怀抱。
若云,你是不是舍不得我啊?谢灵询眉毛一挑,嘴角出现一抹邪笑。
水若云忽然有些发蒙,这还是那个不苟言笑的灵询哥哥吗。她的眼眸聚集了一汪清泉,显得单纯可爱。
谢灵询轻笑一声,在水若云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再次揽她入怀,轻易的用嘴尖封住了她的红唇。水若云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近距离面对他英俊的轮廓,嘴角传来的湿热让她一阵微颤,身子不自觉瘫软,目光也蒙上了一层水雾。
她就这样渐渐迷醉下去,几乎耗尽了全身力气。谢灵询没有温柔的对视,却带着浓浓的贪婪,他的双手渐渐环上她的后背,沉稳有力的感觉。
水若云呢喃一声,更是激发了谢灵询的爱意,他缓缓离开水若云的香舌,深情的望着对方,拦腰将她抱起,径直朝阁楼而去。
月光或许是害羞了,悄悄躲进山后。
甘溪楼已经烛火熄灭,水若云的闺房门口还等待着几个侍女,自从江云在莫州被乱箭射死以后,她们就视水若云为主子,这会儿天色渐晚,也不免担心起来,如今瞧见谢灵询这副模样,哪里猜不到发生何事,不由心中暗羞,撇过头去,自觉的离开了厢房。
水若云被缓缓放在香闺的绣床,身子不自觉颤抖。眉毛轻轻张合,乌黑的长发沾染了清香的汗津,挑动着丝丝旖旎的气氛。
眼前的男人似乎不通风情,在这昏暗的烛光里,目光也散发着些许温柔,宽大的手掌拥住她的每一寸肌肤,随后停在她皱起的鼻梁。
谢灵询不等她问话,嘴角涌起满足的微笑,朝着羞意阵阵的人儿侧去,手肘搂过如杨柳般的腰间,解开缠绕多年的衣扣。
她没有发觉情郎眉宇间的猩红,就像贪婪的狮子一般,找到了尘封多年的心灵家园,就这样闭上美目,安静快乐的交给对方。
一夜无话,就在误打误撞中走向天明。
翌日,谢灵询很晚才起来,他感觉眼帘微痛,缓缓张开,才发现已经日过三竿,又闻到女儿家独有的馨香,不由疑惑,愣了半晌。转头一看身旁,一抹绣帕昏昏欲睡,安静的休憩,上面竟然点缀着醒目的痕迹,就像冬日的寒梅一般,冷冷的嘲讽着他的自私。
他的瞳孔放大,随后脑海里的记忆就像跑马灯一样涌过,从床上一下子跃起,又惊又悔。
怎么会这样呢?谢灵询拍了拍脑袋,自言自语道:我昨天是怎么了,我怎么能作出这种事,那她怎么办?
她?想到沈流袖,谢灵询又是黯然,莫名的心痛翻涌。
吱。大红色的檀香木门被推开,声音显得有些刺耳。
几个侍女麻利的端来清晨盥洗的凉水,随手取下随身携带的丝巾,玲珑有致的招招手,随即先后有序的将衣襟,面盆,还有木梳都一一摆放整齐,笑吟吟的望着一脸呆滞的谢灵询。
谢公子,你醒了?
谢灵询还没有从呆滞状态缓过神,只是傻傻问道:若云呢。
他没有发觉,和水若云水乳交融后,话语也亲密了许多,现在完全没有初见的突兀,似乎理所应当。
侍女们都不过是年方二八的玲珑姑娘,那懂得他此刻的复杂心思,自以为他是刚和自家主子柔情蜜意了良宵,还沉浸在那种滋味呢。
虽然都是黄花大闺女,可是外面不太平,别说往日繁华时光,文人墨客也喜欢在花街柳巷指点江山,传播一些奢靡之风,更别说世风日下,心灵饱受创伤,总要让身体得到慰藉,自古以来的弊病就在于此。
甘溪楼虽然地处西北边塞,却已不是秦汉时的荒漠,前朝的经济与文化发展,促进了西域各国的往来与交流,这里的开放比之江南有过之而无不及。
因此,看到眼前这位英俊帅气的公子皱眉沉思,她们只是抿嘴偷笑,打趣道:公子不必焦急,大小姐不会跑的,虽然相处尚短,却也从未见她对任何异性如此上心,公子真是福泽深厚。
谢灵询摇摇头,也不去多辩解什么,只是提不起气力,越想越乱,面色泛苦。
看他这个样子,像是起了怜悯之心,几位少女连忙插话:
大小姐正在沐浴呢,她爱干净,正好从甘陇商队运输而来的布匹绢帛剩了许多,原先老主人恩德远播,因此和商队的头领颇有交情,每年都会往甘溪楼售卖,大小姐也格外喜欢,这就是去换洗去了。
哦哦。没想到谢灵询听完,仍然是呆呆的样子,面色平淡。
少女们一头雾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拾起床上的绣帕,随后在房内打扫清理了一会儿,再次瞥了他一眼,怏怏的离开了。
谢灵询苦笑道:莫非这是天意吗,人定胜天,可是为何我还是落得这个下场呢,接下来我该如何自处?
忽然,他眼角扫过角落的一束海棠花,它是用上好的白色宝瓶插着,下面是一面透亮的梳妆台,不禁让他暗叹女儿家就是爱打扮。
不过,惹他注意的是海棠花飘过的香味,十分微弱,可是谢灵询武功高强,鼻子灵敏,不消片刻便分辨出来,不仅香味奇特,而且不是正宗的海棠香味。
他居住在青城山十余年载,也曾有幸遍赏川蜀美景,自然对海棠花知之甚祥,若是海棠,春生秋收,树干发白,疏影修长,枝叶泛绿,到寒冬时节基本是馥郁芬芳。
眼下积雪还未消融,房内又未点火取暖,香味应该是溢满房间,而这味道却参杂了别的什么东西,显得恬淡不少。
他随手捻下一根,放到鼻子尖闻了闻,不禁心神荡漾,起伏不断。他吓了一跳,连忙压抑心头的不适,灵光一闪,突显昨夜水若云为他擦拭额头的情景,那种香味重重叠叠,一瞬间将他惊醒。
怪不得我的双目赤红,感觉心跳加速,全然不知发生什么。谢灵询哑然失笑:原来是迦蓝叶,本以为是思念那人受了诱惑,没想到歪打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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