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浩华看着下面乌泱泱的一片黑,就是垂头丧气,天灵会的人从早到晚不分昼夜,一直围着巴州城骚扰,偏偏他又不敢出城迎敌,几日前他收到国师的信件,上面说今日会有高人相助,所以一直耐心等待,只是一直不见人影,这让他心惊胆战。
他身边的兵士纷纷架起钢刀,砍断了城池上的绳子,他右侧的黑脸男子静静道:将军,这样可不是办法啊,一直这样挂免战牌,会贻误战机,丧失军心。
你懂什么。侯浩华怒道:你就光会说,没听到其它城池的惨烈结局吗,就咱们这些人还不够看,现在就等着国师的人马前来,咱们先拖他一会儿。
天灵会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武林组织了,攻下了其余城池以后,汪曾就命令收编,进入正规军行列,编入天灵军,和原来谢灵询抢来的军马一起训练,由于汪曾本来就是校官教头,所以训练起来井然有序,简直和巴蜀这些军人不遑多让。
巴蜀的军队有一个特点,就是喜欢游击打法,可能在山上呆久了,有一些不良习气,所以一旦到了单枪匹马的陆地,战斗力极其低下,所以汪曾指挥下,一直是利用各种计策射箭和放火,逼得他们狼狈逃出来,然后全歼,后周军队是北方人,不懂水性,而巴蜀军太懂水性,汪曾也下了死命令,尽量不要把他们往河里赶,之后威逼利诱,更是让之前收编的巴蜀军队头目亲自训练后周军的水性,就这样他们战斗力倍增。
尽管巴州城池上的士兵慌忙堆砌石头或是射箭,依旧穿不透他们厚厚的遁甲,他们速度极快,不消片刻打掉石头,从绳子一端倒挂在另一端,随即腾空一跃,砍碎了巴州士兵的脑袋,却挡不住侯浩华和身边黑脸男子的攻击,但是二人也颇为吃力。
不管了,开城门迎战。侯浩华见这样不是办法,脸庞上都是血液,蹒跚在鼻子尖流动,他怒吼:随本将军为国捐躯啊。
杀啊。下面的天灵军也是疯狂嘶吼,纷纷架起刀遁,随即冲锋而去。天灵军有1万人,主将并不是汪曾和夏刚,而是天灵会的另一名头目,原来后周军的火头军军校李沧,他率先架着马长刀对着迎战而来的巴州军就是砍杀,丝毫不留情面。
乌云在天际嘶鸣着划破雷电,血红色的腥味弥散在死寂片刻又喧闹的废墟之上。刚刚消散的哀鸣和剑影又在风中绽开,堆积的残体狰狞而可怖,浓重的气息让人几乎窒息。此刻,双方的余兵都已陨半,两边阵前对峙着的头领疲惫而决绝,天灵军和巴州军的终极决战,已是血流成河的惨烈和劫难。
原本以为晴空万里,没想到巴州果然风云变幻,这才多久,又要阴云密布了。
侯浩华顿觉有些冷意,竟还有闲情逸致拿出随身的冷酒,酩酊的倾注进发烫的喉咙,随即放开胆子与李沧缠斗起来。
黑脸男子也学着他,举起酒壶,将清冽的琼浆咽入喉中,随后扔掉它,看来是一壶后劲很足的烈酒,他已有一丝淡淡的醉意。天灵军的另一名副将凌长恭则仰天大笑着挥起袖来,数不清的兵影簇拥着他的轮廓。很快,两个人几乎同时现出了最后的武器。
黑脸男子犹豫片刻,举起掌心那清澈而纯粹的剑刃,幽幽的迎向凌长恭咆哮着祭出的长枪来。而那蜂拥的两片兵海瞬间扭曲交织在了一起,血雾漫天飞舞,哀号遍地流淌。
一片又一片人的废墟,残檐断壁般的支离破碎。倒下的人,眼里映出妻孩那浅笑着的模样,随即成为破灭的灰烬。而那还在挥舞着武器砍杀的残兵们,只有绝望的呼喊和幻灭在身盼响起。在那战场的中心,李沧与那侯浩华杀成闪烁的光影,遥远的彼方是那崩毁的城墙和地平线。
只见李沧将剑一挑,划破侯浩华狂烈而狠厉的铁钺,绕过他的手腕,疾速闪电般环上他的脖颈。不想,费尽全力亦是完全刺他不动。反而被他凌空劈下,直取他那双忧愁而精致的双眸。李沧将将头向后方轻轻一仰,竟化解了侯浩华凶狠的攻击。不知不觉已经接近百回合了,两人依旧厮杀得热烈中,而他们四周则已经是成千上万死魂的海洋了。
在雨中倒映之中的那些士兵,沾染上晚霞的凄美,血渍和天空接为一色,到处都是发红的滚烫,殷血在残雨中湿了又干,干了又滚落,和军士的泪珠一起浇灌。已经是一片破碎的残体的平原,余下的人已然忘却了生的眷恋,忘了襁褓中的嗷嗷待哺的孩儿,耕作在田间勤恳的妻子,和渐渐的枯萎了年华的老母亲。他们眼中什么也没有留下,已然困兽般咆哮,要与那恶敌同归于尽。也不知已有多久,烟尘四起间,残留的烽火终于在那一场倾盆大雨之后默默熄灭了。
李沧静静把剑架在侯浩华脖子上,他的铁钺已不知所踪,淡淡道:进城。
然而就在这最关键的时刻,只见原本打开的巴州城门竟然倏忽关上,随即阴风阵阵,在雨中更加寒冷。无量堂的几个妖孽转瞬即至,跟着他们一起来的还有凝雪师太以及她的徒弟妙玉。
为何带妙玉来,只是因为凝雪师太疼爱她吗?并不是,凝雪师太强烈要求带着妙玉同行,正中她的下怀,因为就在几天前,所有尼姑被带到无量堂的大堂时,她的心情还是晕晕沉沉的,不过看到了琳琅满目的金属制品,她是两眼放光,顾不得凝雪师太怀有深意的眼眸,左摸一下,又擦一下,这般贪恋虚荣的姿态令人尤为不喜。
然而有人忧便有人喜。海文羽却是把妙玉当成一枚棋子,他把妙玉带到独自的一间房间,若有若无的让她接触丝帛和金条,旁敲侧击的套出她的话,基本把凝雪的底细都知道了。
不过妙玉并不知道凝雪的真实身份,因为凝雪来到峨眉山的时候她还没出生,清雅师太也没有提及。所以海文羽也只是知道一些皮毛,不过相比之下他更感兴趣的是那晚的神秘人。
妙玉静静道:国师大人,奴婢不敢有半点假话,句句属实,我师父的确喝一个男人接触过,那个男人好像叫什么书昌,策反我师父为天灵军做事,假意投诚你们。
哈哈哈哈。海文羽淡淡道:他还真是贼心不死,不过嘛,你自称奴婢,倒是很贴心,你可是一个尼姑,不应该自称小尼?
妙玉脸色发红,含羞带怯的抬起头,含情脉脉的看着海文羽,轻轻道:国师大人位高权重,让人提不起反抗的心思,就想着要臣服,自然就是所有人的主人了,也包括妙玉,所以妙玉自称奴婢也没有什么不对啊。
哈哈哈哈。海文羽淡淡道:你可知道做我的奴婢是要付出代价的。
妙玉轻轻道:奴婢不怕,任何代价都可以,哪怕是粉身碎骨。
好,很好。海文羽伸手一抓,她不受控制的进入他怀里,随即他狠狠捣住她的脖颈,用力狠狠道:告诉我,你会永远臣服于我。
看到海文羽可怕的眼神,她连忙点点头。
很好。海文羽抚摸着她娇媚的脸蛋,随即缓缓下移,自顾自道:过了今夜,你的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不过你要记住,在凝雪老尼姑那里,你就是她身后的狼,必须时刻向本国师叫唤,不然本国师就让你永远开不了口。
想到这里,妙玉看了看尸横遍野,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对待生命更加珍惜,于是紧紧盯着凝雪,而凝雪也丝毫不吝啬,迎接着她贪婪的目光,随即淡淡看了李沧一眼:放了他,退回城外,不然贫尼要你人头落地。
什么。李沧嗤然一笑,拔出剑来:就凭你?老尼姑,有种你就放马过来。
好胆。凝雪师太不待反应,拂尘缓缓挥舞,直接勾住李沧的剑柄,李沧只觉动弹不得,随即凝雪轻轻一松手,他连忙抽来,往后一倒,凝雪再次一挥舞,正中他的胸口,李沧瞬间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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