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也和第一天没什么两样。
除了在房间里做I外就是在餐桌上做、在起居室做、在深夜无人的花园里做。
说好的每天一次，变成了每天几十次。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莫钦确实也有从中爽到。
这也是为什么后期他没有再激烈反抗过，反而任由谢缘羽打破约定。
这家伙就像青春期开荤后想要取悦伴侣的小男孩儿，这几天在网上找了无数教程，用做学术的态度去钻研吸收。偏偏他学得很快，一次一次做得更好，让莫钦渐渐感到欲罢不能。
一开始，他的心里对顾弈还有一点负罪感。但并不是出于什么责任心 或者背叛感。而是因为他们之间是有包养合同的，他和谢缘羽上床的行为无异于是在破坏条约。
但很快，莫钦就没有负担了。
他放纵自己沉浸在欢愉中，连他自己都惊异于自己这么快就接受的速度。
头一回，莫钦有种释然的感觉 ：我是不是已经不爱顾弈了？
他仰起头，半眯的眼睛清晰地看到了身上那人眼底张扬的欲念和深藏眼底的欢喜。
或许，我只是渴望被爱的感觉。
五年的单相思，再加上这半年来的羞辱与贬低，顾弈已经耗干了莫钦心里为他留的爱海。
只有此刻，莫钦才能感觉到和顾弈一起时从未有过的舒心畅快。
他心里知道，自己并不爱谢缘羽，谢缘羽也不爱他。他们仅仅是上帝创造的两个人偶，意外很好地镶嵌在了一起。彼此依靠，寻求欢愉。
莫钦在这当中尝到了甜头，便不再说什么。有时还会配合谢缘羽的情趣。
第一百次在心里质疑这家伙平时的禁欲系模样到底是不是伪装出来的后，莫钦从画布上坐起身。
他的身上还有手上涂满了人体颜料，在过去的三小时里他跟谢缘羽一起在这间铺了一层巨大画布的练舞室里水乳交融。精神和灵魂都达到了契合。
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从哪里学来的，从网上买来了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还说这就是情趣。
莫钦第一次见到还能这么玩，也没有多么抗拒，便配合他做了。
如今，看着身下一团团颜料，红色被包围在深蓝之中，就如同一团火被水围困。莫钦心里竟有些惊讶---话说他们的动作幅度有那么大吗？
完事后，谢缘羽就披上衣服写歌去了。
他口中的“灵感”确有其事，这几天只要两人没在“办正事”，谢缘羽都会把自己关在练歌房里奋笔疾书。
莫钦也听过他创作的几个小段。他虽然不是专业人员，但也能听出其中的张力。
之后的几天，两人没再继续玩情趣，而是一边对戏一边真枪实弹地做。
趁着顶峰过后温存的时间，莫钦还会煞有介事地点评起剧本。而谢缘羽也很认真地在一旁倾听。
既不像情人也不像炮友，倒像是一对单纯的同事，探讨着项目的进展可行性。
几天后，剧本最后一次修改完毕。拍摄的团队也到了。
毕竟都真枪实弹地上过了，两个人很快进入状态。
不到十天便拍完了mV。
最后一天，摄像团队已经离开，谢缘羽再次敲响了莫钦的房门。
门打开后，露出了一张俊美成熟的面孔，只见青年状似不耐地道：“又是什么事？我们说好了的，拍完mV就结束，你可别又想反悔。”
谢缘羽唇角勾起一抹轻笑。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和“深入交流”，他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清冷、不近人情了，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如同冷莲般的柔美。
“我不是找你来做那种事的。想看电影吗？”男人问道。
这似乎是一个约会邀请。莫钦饶有兴趣地抱起手，靠在门边笑着道：“你要去电影院？”
都说过宅子里设备齐全，在三楼就有个家庭影院，甚至能放出立体环绕音效。
谢缘羽选的片子并不是时下流行的电影，而是莫钦出道后成名的第一部作品《风雨情深》。
在看到是这一部后，他显得有些惊讶。挑了挑眉，却没说什么。
《风雨情深》是一部同志向电影，当年并没有在国内放映，却在国际上掀起了一阵巨浪，被誉为二十一世纪经典之作。
莫钦在里面饰演男主之一，名为陈病。他原本是一个游荡在贫民窟附近的小混混，却因为一场阴差阳错爱上了三中的一个高中教师尧永。
因为社会地位的差距和性别等原因，尧永一直拒绝陈病的喜欢和示好。甚至在对方救了自己一次后反过来咒骂他。
然而不管是尧永对他的好还是坏陈病一一全部收下。
后来经历了一系列的事情，尧永终于能放下偏见，决定抛弃一切跟陈病在一起。
然而在他告白前，却亲眼目睹陈病从楼顶一跃而下，死在了他面前。
电影以此结尾，再也没有后话。有种戛然而止的感觉，当年令不少观众看完后还怅然若失。
很多人讨论的都是跳楼的是不是陈病、陈病有没有死。
然而谢缘羽却问道：“如果尧永提前向陈病告白了，陈病还会自杀吗？”
莫钦的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神情，说道：“他会。”
谢缘羽的语气有些惊讶：“为什么？”
黑暗中，青年的眸色似是悠远似是深沉，浅浅地露出几分明亮的反光。
语气幽幽地：“因为经历了那些事情后，陈病的心理状况已经不足以支撑他继续活下去了。对他而言，得到尧永的爱是一种执念，可是这个执念已经摧垮了他。即使尧永答应了和他在一起，陈病也已经没有力气继续爱下去。所以死亡是他必然的结局。”
听了莫钦的话后，谢缘羽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片尾字幕结束，灯光亮起。莫钦站起身，朝沙发上的男人伸出手。
“好了，约定之期已到。我也该走了，你是不是该把那两份东西给我了。”
谢缘羽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交给他，然后拿过手机跟电脑摆到他面前。
“原件我已经删除了，不信你可以查。所有的备份都在那个U盘里。”
莫钦直接将U盘揣进口袋，看都没有看其他的东西一眼。
爽朗道：“不用了，我相信你。虽然你这个家伙冷血又奸诈，但没必要在这件事上针对我这个小人物不是？即使真的还留有别的备份，也是我管不着的，就当是给你的纪念品好了。”
说着，做出了要离开的动作。
见状，谢缘羽猛地站起身，道：“莫钦，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真的还爱顾弈吗？”
莫钦愣了愣。
随即望向地面，眼神中带着释然：“其实我打算回去后就跟他解除我们之间的协议。替身的戏码我已经演够了，或许我的演员生涯也得到此结束。不过，总算是看清了。”他并没有回避，而是坦坦荡荡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谢缘羽一听，立刻道：“那你要不考虑一下和我结婚？”
莫钦的眼睛陡然瞪大，挑起眉，用一种好笑又不可置信的神情望着对方。
“你是在跟我求婚吗？你确定？”
谢缘羽正色说道，漆黑的眼底是冷静坚定，不像是冲动所为：“是的。”
莫钦的眉毛挑得更高了：“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谢缘羽冷静地陈述：
“还记得我说过你能带给我灵感吗？经过这些天的测试，我发现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加有用。这几天是我这么多年来灵感最旺盛的一段时间。如果对我而言你是一座取之不竭的金矿的话，那我得保证你要一直在我身边。”
接着，他用相同的语气继续说道：“你知道，我是谢家人。财力和人脉都不输顾氏。如果你真的打算离开顾弈，我可以帮你继续你的职业生涯。而且没有附加条件。”
他很认真地在跟莫钦陈述和自己结婚的好处，甚至是给出承诺。
莫钦却忍不住调笑了一句：“真的吗？那如果我要求婚后不准再和我同房呢？”
谢缘羽思索了一下，郑重地拒绝道：“那还是不行的。”
他的回答让莫钦忍俊不禁。
从谢缘羽说出原因后，他便没有再将对方的求婚当真。
在莫钦眼里，谢缘羽还年轻，认识的人还少，不过是因为见色起意和一时的贪欢想要留自己在身边而已。
这家伙看着成熟稳重的，其实跟个小孩儿似的，否则也不会如此轻率地提出求婚。却又分毫不掩藏自己的欲求。实在有些可爱。
经过这么一遭，谢缘羽在莫钦心中彻底变成了个半大的小男孩，之前他用把柄威胁自己的那些事也被当做熊孩子行为给一笔勾销了。
看着莫钦脸上明快的笑意，谢缘羽的心脏“砰砰”地跳了起来。
隐隐透着期待地问道：“你答应了？”
莫钦摇摇头，脸上挂着一种欣慰的微笑，像是大人看长不大的小孩儿一样。
“你认识的人太少了，所以才会觉得你能从我身上找到灵感灵感就是最好的结婚人选。现在的你还不明白结婚的意义。结婚并不是把人绑在身边，而是一个互相的承诺。它不应该只有利益考量。缘羽，你该去外面多走走，见见更多的人。之后或许就能找到真正愿意结婚共度一生的人了。”
说着上前两步，探身在男人的脸侧落下一吻，轻轻在他耳畔道：“我原谅你之前的无礼了。再见了，谢小朋友。”
最后一句称呼带着轻轻上挑的尾音。明明像是在敷衍一个小孩子似的，却听得谢缘羽心里莫名一阵慌乱。
待他重拾理智，想要去抓莫钦的手时，对方却已经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