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钦万万没想到对方竟有这招,妥妥的颠倒黑白恶人先告状。
他瞪大了眼,转头看向拜倒在地上的男子,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白清流压根儿都没看他,抬起头朝来人露出了一副可怜至极的神情,眼里的水珠宛如晶莹的琉璃。仿佛祁翎煊是救世主一般,满心满眼都只有对方。
莫钦原本还想把道理说清楚,不料祁翎煊开口道:
“流儿不会武功,莫侍君却仗着自己会武出言威胁。罚禁足一月。”语气虽是淡淡的,却充满了不容置喙。
接着,缓步走到了白清流跟前,俯下身亲自将人扶起。
白清流顺势握住他的手,还故意抬起手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
如此,偏心之意已万分明显。
莫钦看着这一幕,张了张嘴,却终究是没说出一句话。
点头算是行了礼,转身走了。
祁翎煊眸眼低垂,似是在关心白清流。神色却飘忽流转,从远处某个红衣健行的身影上一掠而过,消湮于暗色当中。
莫钦被禁了足。
祁翎煊的意思是不许任何人探望,也包括原本是他护卫的长歌。
每夜的隔壁的音律之声仍旧吵吵嚷嚷,时常会响一个晚上。
到了这个地步,莫钦决定随遇而安、从容应变。
既然无法改变环境,那便改变自己。
每夜,当丝竹声悠悠响起,莫钦便下到院中,借由雪地反射的微光,伴着隔壁铿锵的琴音挥剑而舞。
从围墙那边传来的光亮反射到剑刃上,雪白的剑光划破黑夜的暗色,犹如游龙般翩翩腾飞。
直到琴音消去,莫钦才回房小憩。
自他住进入,身边便一个伺候的下人也没有。而当白清流获得了祁翎煊所有的宠爱后,更没有人愿意来跟着莫钦了。
城主府的下人们也颇有墙头草那般见风使舵的能力。
莫钦不受宠后,连带着他的吃食和生活必备的东西也不上心。
甚至在莫钦禁足期间,还会忘记给他送每日用的淡水。
莫钦一点不显娇气,每日收集雨露当做淡水,节省点凑合着过了。
期间,管家还来过几次。
或许是见他可怜,提点了两句。说只要他去跟白侍君服个软或者在城主那里发挥发挥侍君的特长,这件事就算是过了。他在城主府的日子也不会那么艰难。
莫钦却不以为然。为人侍君已经是他无力改变的命运,能做的只有坚守自己心中的道。
吃穿用度虽不丰富,却颇有一种清修之道。
况且,若能早点让祁翎煊对他失了兴趣赶他出去,那才是最好的呢。
管家几次提点无果,也只能叹息而去。
莫钦则继续在院中习武练功,自有一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清闲洒脱。
如此过去了十多日,祁翎煊似乎也听腻了音律,终于停了半夜吵人的琴音。
莫钦的生活也重新回归正轨,每天除了练武就是反复看姐姐寄来的信。
他这边是岁月静好、随遇而安,另一边却有人十分不甘心。
白虎阁后院的凉亭中,有两人正对坐品茶。
其中一人是望幽城主祁翎煊,另一个是位的容貌清俊不俗的男子,长着一张略显稚嫩的娃娃脸,笑起来欺骗性十足。
一口茶香在唇齿间流淌,细细品后,来客发表了观点:“这是从苏州新进的碧螺春吧,清新脱俗,一口便回味无穷。”
对面的男人淡淡地“嗯”了声,算是应答。
多年的好友,一眼便看出他这样子是有心事。
打量再三,男子问道:“我见你眼底似是有些乌青,怎么,这些天没睡好?”
祁翎煊品了口茶,淡淡答道:“还不是上次那件事...”
“哦~~”对方恍然大悟,拉长了尾音,“是关于你收的那位小侍君吧。难道我给你出的法子不管用?”
祁翎煊睨了他一眼,淡然的语气中隐约带了些没好气:“你出的馊主意!根本一点用都没有。”
男子却一脸疑惑:“不应该呀。他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吗?”
随即,又道:“想我纵横红尘这么多年,从没在情爱之事上看错过。一定是你方法用错了,或是那红叶山庄的庄主性子太烈了些。”
祁翎煊看向他,问道:“难道你还有好法子吗?”
男子一拍桌子,朗然笑道:
“烈马难驯,要他就范自是得下一剂猛药。放心,保证这次立竿见影。就放心交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