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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流年对此不置可否,浅夏也无心再追问其它,只是有些担心。

“桑丘子睿可非善类。与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你自己要小心些。”

穆流年一脸吃惊地看向她,之前只知道她对桑丘子睿没有那样的心思,不过,自从知道了她梦境里的那个男人就是桑丘子睿后,他就是一直在提着一颗心。

为了不让自己总是这样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所以,才会冒了极大的风险,让他们在此见一面。天知道,当时他的心跳地有多快!

不过,自己先前的那种紧张状态,能换来如今浅夏对桑丘子睿这样的一句评价,还真是值了!

浅夏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以为他是在为了自己为合作的事儿上心,便解释道,“当初我之所以会选择与他合作,无外乎就是想要保全云家。如今两位皇子争夺大位,定然是会各施所能,拉拢朝臣以及各方势力。云家不想牵涉其中,就只能由我出面。”

“不都一样?”穆流年是知道浅夏继承了整个云家的事的,所以,云浅夏自己,便足以代表了整个云家。

“自然是不一样的!我只是我!况且,桑丘子睿对我,一时半会儿,还不会起了杀心。可是对你,却是未必了。”

浅夏一想到了先前在桃花林中看到的那些幻境,她就感觉到了穆流年的处境,似乎是会越来越危险。特别是如果让桑丘子睿知道了,他们两个人之间,已经在暗中达成了某种默契,只怕是会下手更快,更狠。

这也正是她将穆流年约出来的重要原因。

一方面是想确定,所谓的病重是真是假,另一方面,也是想着当面提醒穆流年,对于桑丘子睿,千万不能看轻了。这个男人一旦心狠起来,简直就像是一个杀神!

“元初,我知道你选择与他合作,也不过就是为了你们长平王府,可是?现在让桑丘子睿出面医好你的病,你确定这不是开玩笑?”

穆流年还没有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浅夏竟然就知道了,对于穆流年来说,自然是心情愉悦,所谓的心心相通,也不过如此吧!

“桑丘公子,名满天下,据闻其结交的各行各类的好友,不计其数。若是他再不能将我给治好了,那我岂不是死定了?”穆流年说着,便伸了脖子过去,有些坏坏道,“难道将来浅浅真地要用冲喜的法子来嫁给我?”

“你想什么呢!”浅夏挖了他一眼,这怎么又扯到了成亲上头去了?

“浅浅!”穆流年身子一动,靠了过来,也不顾云若奇就在眼前,直接伸手就将浅夏的腰给搂住了,“我知道你对那个白发妖人没有什么好感,可问题是他对你上心了吧!浅浅,一日不将你娶过门,我就担心他会突然出手将你给抢走了。再说你现在都十五了。亲事未定,这可是头等大事!”

浅夏的眸色一暗,“你听到了什么?”

穆流年挑挑眉,神色略有些凝重,“诚如你所料,已经有人在打你的主意了。你的出身虽然不高,可是但凡京中的几大世家,还是没有人不知道云家的本事的。而云家嫡系这一脉,又只有你一个嫡女,所以,你自然是会被盯的紧!再加上,你还有一个定国公夫人的母亲,你的婚事,怕是要让云家老夫人为难了。”

“那又如何?我的婚事,自然是只能由我自己来支配,便是皇上,也休想插手我的事。”浅夏的声音有些冷,语速有些慢,周身的气势,也渐渐地显露了出来。

“浅浅,你是云家的女儿,无论你是不是云家的家主,你的婚事都会被无数人盯着。你别忘了,在紫夜,还有几大隐世家族,他们或精通于武学,或精通于秘术,都不可能会将你这样好的一个联姻对象,放弃的。”

云若奇闻声一愣,瞳孔一缩,浅夏是云家真正的内定的家主的事,他是如何知道的?而且看浅夏的样子,似乎是一点儿也不意外,难道说,他们两人的关系,果真已是到了如此胶着的境地?

连这样的绝秘大事,她竟然是都不曾瞒他?

“你想让他们都打消对你的注意力?”穆流年这话看似是在问她,其实却是肯定了她的想法。

“自然!总有人盯着,你会觉得舒服?”

穆流年扁扁嘴,若是舒服,他能选择找了个替身回来么?

“怎么打消?你也装病?”云若奇觉得这事儿不太好办,毕竟人已经回了京城了,再以疾病为由,怕是不成立了。

“这法子显然是行不通的。浅浅之前因为受伤一事,离京五年,就已经够让人生疑了。若非是因为救治她的是玉离子神医,怕是根本就不会有人信!”

浅夏轻叹,“当初,各府的人手,可是没少过来打探,就连皇上,也派了御医过来。若说是未曾生疑,自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说呀,你这次要想什么法子才能不让这么多人来打你的主意?”

浅夏伸手转动着茶杯,法子不是没有,只是,不知道舅舅和外祖母他们,肯不肯呢?

当天晚上,云府书房。

云苍璃直接就是一拍桌子,“胡闹!你倒是长本事了。竟然是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拒婚?你也不想想,你如今可是十五了,真要是弄地这般声名狼藉了,你以后还怎么嫁人?”

浅夏的嘴角动了动,“舅舅,不过就只是对外宣称我命中带煞罢了,何至于如此?”

“荒唐!若是果真命中带煞,为何你母亲现在过的好好儿的?我们云家不也是好好的吗?”

浅夏眨眨眼,舅舅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怕这样的一个理由,不会有人信的。

云苍璃看到她有些无辜的样子,倒是心软了几分,“你这丫头,不就是想着不让他们来打你婚事的主意吗?这有何难?你放心,此事不可急于一时。再说了,你这样的身分,还没有资格让皇上,或者是宫里头的贵人来指婚的。否则,岂非是太让他们掉了价儿?”

这倒是!

浅夏想到了明面儿上的身分,不过就是一介皇商家的小姐,哪里就有资格让皇上过问了?若非是皇上有心试探,怕是她连进宫的资格都是没有的。

“舅舅,我想选择与桑丘子睿合作,助二皇子上位。”

云苍璃紧了一下眉头,“难道你就没有占卜过二皇子的未来?”

“回舅舅,看过了。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觉得助他是最合适的对象。再说了,我与他只是合作关系,不代表我就一定要听命于他。甚至是不代表了我就一定要让他上位,我只是支持,却没有这个义务。”

“小夏,你一定选定了二皇子,便不可反悔了。将来若是败了,你又如何自处?”

“舅舅放心。我自然是有法子给自己留好退路。另外,穆流年的意思,也是选择与桑丘家合作。如今京城的形势看来,还是梅家占据上峰,这京城的官员里头,一大半儿都是梅家的门生或者亲眷。我们选择与桑丘子睿合作,皇上也许会留给我们的时间长一些。”

云苍璃对浅夏不由得另眼相看!

所谓皇权,站在了那个位子之上,最重要的,便是制衡!

如今大皇子势大,特别是梅家在京城已是根深蒂固,数百年的繁衍,岂是假的?

再加上了梅家人多年来的汲汲营营,想要让梅家彻底倒台,可不是说话那么简单的!而皇上,便是再宠爱梅贵妃,面对梅家的势大,也不可能会视而不见。

或许,他一直就是在等着一个梅家人犯大错的机会,好一举击杀!

又或许,他只是在等待着桑丘家族人的出手。毕竟,他的皇后可是桑丘氏,而二皇子是明正言顺的嫡子,这样的一个身分摆在了这里,对于那个皇位,桑丘家的人,是不争,也得去争一争!

“皇后是个聪明人,她知道,既然是唯一的嫡子,那么,本身他继承大统的机会,就会比别的皇子高,如此一来,即便皇上下旨立了大皇子为太子,依然是容不下肖云放的。既然如此,倒不是放手一搏,好好地争一争了。”

“舅舅说的没错。而现在二皇子势力较弱,明显不及大皇子。无论是朝臣,还是在民间的声望,都是远不及大皇子。若是长久下去,最头疼的,只怕就是皇上了。”

浅夏的声音不急不燥,不见一丝的心喜,也不闻一点心烦。反倒是像是一个局外人一般,只是简单又直白地陈述着一个事实。

云苍璃沉默着看了浅夏许久,终归也只是点了点头,有些事,既然迟早都是要面对的,那么,早一些,未必就是坏事。

关于浅夏先前所提议的事,自然是不了了之。

云苍璃再怎么宠着她,也是不可能任由她拿自己的声誉来开玩笑的!更何况,这种事情,只怕未必会有多少人信,既然如此,倒不如干脆不做。免得再给自己引来无数的麻烦。

长平王府世子恶疾难愈,云长安诊治过后,只说是缺了两味极难得的灵药,一味名为千芝草,据闻此灵药长于冰天雪地之处,常年与寒冰为伴,通体如玉,青翠不变。而另一味,便是一株千年的雪灵芝。

要说这两味灵药,都是极其难得,有价无货。

这千芝草是喜冰寒,且常常长于崖顶的底部,极难采得。而那雪灵芝,则是长于最高的山巅之上,且向来喜于山石之间隙,有时候即便看到了,也没法子将其摘下来。这也是其最为难得的一个重要原因。

这雪灵芝通体绿色,顶部会开出一些星星点点的小白花,倒是不难认,就是不好摘。

要说这雪灵芝,在民间的百姓看来,还是大有来头。

相传,是一位身分贵重的仙人,有一串碧绿的翡翠串珠项链,晶莹剔透,翠绿盈润。可是,在一次梳妆的时候,翡翠串珠的丝线不慎断落,碧绿的翡翠纷纷散落,穿透了云层,掉下凡间,散落在洁白的雪山上。纯净的雪山顿时一片绿光,给白茫茫的山上,增添了无限的春意和生机。

仙人看到后,倒是觉得美不胜收,可恍然间,还是觉得还缺少了些什么,便下凡点化。随后,碧绿的雪灵芝簇团上,瞬间开出了点点白色小花,非常漂亮,雪灵芝从此在那高山之上,繁衍不息。

这两味药,寻常人莫说是见一见了,甚至有的人连其名字都未曾听说过!

而放眼天下,据传,也就是百年前的千雪国皇后,曾服用过一株千芝草,至于这雪灵芝,虽说也有人将其采摘过,可是数量却绝对是极少的!

山巅之上,莫说是采药了,便是能顺顺当当的溜一圈儿,便已是命大了!据传,当年那位仙人为了能让这雪灵芝在山上完好无暇,还派下了神兽前来看护,时日长了,这百姓们便将喜欢在这山巅之上出没的雪豹,当做了专门守护雪灵芝的神兽了。

这个消息一放出来,这京城的气息明显就让人感觉到了不一样。

浅夏心头冷笑,人人都以为这两样灵药,莫说都拿到了,若是能得一样儿,怕是就能让人散尽了家财,更何况还得是两样聚齐,方能救了穆世子一命?

梅侧妃心中欢喜,已是开始明目张胆地在府里横行了起来!

在她看来,这穆流年已是如同秋后的蚂蚱,也没有几天可活了。这长平王府,早晚都是要由自己的儿子来承袭的。自己虽然不是正妃,但将来,自己早晚会成为这长平王府的女主人。

长平王妃爱子如命!

对于这一点,梅侧妃把握地很清楚。在她看来,只要是穆流年死了,那么,王妃也就时日无多了。

梅侧妃这里打地好算盘,而长平王和王妃则是分别动用了自己的势力,开始网罗天下名医侠士,只为寻找这两味灵药。

而长平王妃则是直接就借着这个机会,对淮安许氏,进行了一番试探。

看看她这个从淮安走出来的姑奶奶,到底在许家,还有几分的地位?

最终,长平王妃没有失望!

再怎么说,现在淮安许氏的家主,都是她的哥哥,穆流年的情形再不好,也是不可能会让他这个做哥哥的,放弃了自己的妹妹的。

长平王妃派去的人一走,许家主的大厅内,便多出了一道人影,正颇有些玩味地看着许家主笑。

也不知是何人放出了风声,说是这千芝草,桑丘家的桑丘公子,曾于在身中蛊毒时,偶然得了一支。另外,云家的大公子云长安那里,也收藏了一支雪灵芝。

这两个消息一放出来,顿时便轰动了京城。

桑丘公子是什么人?名满天下,才华超众,曾有人仰慕于他,送上了这等珍贵的灵药,倒也不足为奇。可是这云家?

众人不禁唏嘘,这云家虽不过皇商,可是这几代人的经营下来,家底丰厚自然是无可厚非,只是这等珍贵的灵药?

此时不少人想到了云长安是玉离子神医的高徒,或许,是从玉离子那里得来的,倒也有可能!

皇上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御书房里批阅奏折,而彼时,长平王妃,已经是亲自求上了门。

“云老夫人,本妃现在实在是没有办法了。知道你们云家不缺银钱,可是本妃也只能拿这些个俗气的东西前来,只求换得那一只雪灵芝,能救小儿一命。”

长平王妃的眼睛略肿,一看便知是曾痛哭过的。身为一个母亲,显然也是伤心不已。

“王妃先稍坐,老妇已命人去叫了他们几个过来。不怕王妃笑话,此事,老妇的确是一点儿不知情。”

浅夏和三位兄长出现在了云府的前厅的时候,便见长平王妃正一脸焦急地等着,一见他们过来了,竟是喜不自胜,起身上前了两步,“不知哪位是云大公子?”

“回王妃,草民便是。不知王妃有何要事?”

长平王妃心中一喜,若非是因为云长安是男子,说不定就得欢喜地上前拉了他的手了。

“大公子,听闻你手上有一株雪灵芝?”

众人一愣,浅夏也是刚刚才得知哥哥的手里,竟然是还藏了这样的好东西。只不过,若是给了穆流年那厮,岂非是暴殄天物了?他又不是真的快要死了,有必要么?

云长安却是表现出了几分的为难,往浅夏的方向看了看,又快速地转回了头,“回王妃,草民这里的确是有一株雪灵芝,只是,却是不能相让于王妃的。”

“为何?可是天价所得?无妨。只要是你说出数目,本妃自当悉数奉上。”

“这……”云长安再度有了几分的为难。

云老夫人一瞧,知道这其中定然是还有什么苦衷了,不然的话,长安绝对不会因为一点儿银钱,就如此地不知轻重,得罪了长平王府。

“长安,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长安再度犹豫了一下,“回祖母,那支血雪芝,说白了,也不算是孙儿的。那原是师父送给了妹妹的嫁妆,担心妹妹不肯接受,所以才搁在了孙儿这里保管的。”

浅夏顿时就愣住了!

嫁妆?

这样的说词,浅夏显然是不信,再一看云长安始终不敢与其对视,就知道这十有*说的是假话了。

而云若谷和云若奇,也是知道穆流年压根儿就没事的,所以,这会儿眼珠子一转悠,大概也猜出了几分。当下,看向了浅夏的眼神里,就有了几分的戏弄了。

浅夏脸一红,连忙转过头,这个穆流年,竟然是打了这个主意?这胆子也太大了些!他怎么就笃定了自己一定会嫁给他?再说了,若是此事被桑丘子睿知道了,怕是反倒会给他引来了杀身之祸了!

“敢问王妃殿下,那支千芝草,桑丘公子可曾奉上?”

听到浅夏出声,长平王妃的眼神自然也就追了过去,“今日一早,桑丘公子便将药送了过去。王爷送其万金,可是他说什么也不肯要。只说是仰慕流年已久,有心结交为友,只恐自己的身分不及。王爷心中明白,便请他去了书房。再后来,具体是拿了什么东西做谢礼,本妃就不知道了。”

浅夏点点头,看来,穆流年也是早算好了这一切,先坑了桑丘子睿一支千芝草,才让长平王妃过来的。不然的话,怕是桑丘子睿宁愿选择不与他合作了,也不会答应的。

如今竟然是牵扯出了外孙女的婚事,云老夫人和程氏对望一眼,看来此事还真是有几分麻烦了。

“王妃,请恕草民不敬了。这雪灵芝,既然是师父送给妹妹的嫁妆,草民自然是不能轻易拿出来送人的。师父的脾气,您也是知道的,若是被他知道了,怕是会大闹不止了。”

一想到了那位玉离子神医的古怪脾气,长平王妃的脸色也变了变。论说,这儿子的病也是被他给治好的,谁知道这会儿竟然是又中了毒?

如今,只缺了这两味药,若是不得,岂非是让儿子送命了?

长平王妃也是上性子直的,直接就是一跺脚,“云老夫人,事权从急,今日,本妃带来的这些东西,您就只当是本妃给云小婢且的聘礼了。您看如何?”

这下子,前厅里可是鸦雀无声了!

程氏也忍不住对这位长平王妃侧目了,这态度转变地也太快了些吧?这原本的求药,直接就改成了求亲?

云老夫人的面皮抖了抖,神色有些尴尬道,“这,回王妃,我云家的女儿,虽然不及那些名门世家,可是却是从不肯与人为妾的。当初筱月一个和离妇的身分,老妇都不忍委屈了她,更何况是我疼在了骨子里的小夏了?”

长平王妃一听,明白这是被人家误会了。

“云老夫人哪里的话?本妃既然说是求亲了,自然就是许诺了云小姐正妻之位。您放心,本妃与这孩子也是有过接触,对这孩子原本就喜欢。如今能嫁入穆家做儿媳妇,本妃自然是欢喜的。”

这话倒是不假,她是真心地喜欢浅夏,只是没想到,才见第二面,竟然是就成了婆婆见准儿媳了!

这样闪电式的跨越,别说是别人了,就连长平王妃自己都没想到。不过,眼下对她来说,救儿子的命,自然是最重要的!

经她这么一说,浅夏倒是看出来了,只怕是长平王早知道了穆流年的计划,也知道了他没有大碍,唯有这位王妃,似乎是还被蒙在鼓里。

许是长平王妃出来的时间太久,长平王竟然也亲临云府了。

如此一来,云苍璃也就被人请了过来。一时间,这云府的前厅里,倒是热闹的很了!

长平王一进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先在屋子里唯一的一名姑娘身上转了两圈儿,只这两圈儿,浅夏便知道,定然是穆流年将要娶她的意思,告诉了长平王,只是不知道,他是来搅局的,还是来尽力地促成此事的?

无论是哪一种,对于现在的浅夏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他们的婚事若是成了,浅夏担心桑丘子睿不会就此罢休,反倒是会对长平王府出手,就像是百余年前的那一次!惨剧再现?不!她不能允许这一世再出现这样的一幕!绝不!

可若是他们的婚事不成,那么,再往后,他们两个想要在一起,似乎是难度就更大了,而且,也不会再有如此好的一个机会了。

对于这一点,浅夏的顾虑倒不是太大,原本她的性子就偏冷,自从在桃花林里看到了那重重的场景之后,对于所谓的情爱一事,便看得更加透彻。

这世间并非是所有的有情人终能成眷属,就如同那个被她害了的北漠皇子,痴情一片,最终换来的,却是埋骨他乡。

所以,对于浅夏来说,能不能嫁给穆流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这一世想要守护的人,守护的亲情,是否能安然无恙。

换言之,她可以不嫁给穆流年,也可以不跟他在一起,只要能守得住云家,那么一切便都值得。若是当云家的利益与穆流年之间发生了冲突,那么,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守护云家。

此时的浅夏并不知道,她的这个想法,得亏了是没有机会说出来,更没有机会真的付诸于行动,否则的话,怕是会令其抱憾终生了。

长平王看了一眼云苍璃,沉声道,“此事,就按王妃说的办吧。今日,就算是我长平王府,来给云小姐下聘的。”说着,长平王竟然是从袖内取出一份庚贴,递于云苍璃。

“事权从急。这是流年的生辰八字,苍璃老弟,不会不答应吧?”

事已至此,云浅夏一介小辈,自然是没有权利说同意还是不同意的。事情发生地太突然,一时让她有些措手不及,等她完全醒过神儿来的时候,长平王夫妇,已经拿了那雪灵芝回府了。

穆流年集齐了两味灵药,而云长安也跟着一道去了长平王府,否则,岂非是让人置疑了?

皇上在收到消息之后,马上下旨,命太医院的院使带了几位医正,火速赶往长平王府。他不相信,那样的巨毒,他们竟然是真的能解?

此时的皇上,还不知道长平王手中的那味雪灵芝,到底是如何得来的。还不待他想出应对之策,便见皇后款款而来。

“你怎么来了?”皇上面上略有不悦,这御书房乃是他平日里处理政务的地方,后宫女子,一般是禁止来此的,即便是皇后,也是一样不得擅自进入。

“回皇上,臣妾是来请罪的。”

皇后说着,便在身边女官的搀扶下,缓缓跪了,磕了个头,然后才挺直了上身,面有忐忑道,“皇上,臣妾的侄儿刚刚让人送了消息进来,说是长平王亲自去了他住的地方来求那支千芝草。他一时推托不过,只得应了。”

皇上的心陡然一紧,这千芝草竟然是从桑丘子睿的那里得来的?

皇上这才想起,刚刚自己一时大意,竟然是没有问清楚此事,如今听她这么一说,脸色登时就难看了起来。

“你说这千芝草,是桑丘子睿亲手奉上的?”

“回皇上,正是。原本他是有心拖一拖,然后再进宫来问问皇上的意思的。可是没想到,那长平王不仅仅是言词恳切,而且,字字句句,都是感人肺腑,您也知道,子睿虽然聪明,可到底也是一个年轻人,哪里禁得住这个?所以,他心一软,便下令让人给送了过去。”

皇上只觉得胸口憋闷得难受!就像是一团火焰堵在了那里,可是偏偏再往上,却是遇到了不化的冰层一般,难受至极!那簇火焰在他的胸膛里,越烧越猛烈,恨不能将他的五脏六腑都给灼烂了一般,痛苦不堪,可他在人前,却又偏不能显露出一丝的痕迹。

刚刚皇后的话已是说的明白,这桑丘子睿再如何,面对长平王,也总要给几分薄面的。再加上了他初至京城,对于京城的一些势力也并不熟悉,能在事发后,想起来立马禀报,便已然是做的不错了!

更何况那药草,本就是桑丘子睿自己的!

说白了,他给谁,不给谁,哪里用得着来请示皇上?如今将消息送进来,也不过就是为了面上请罪,以平皇上心头的怒火罢了!

皇上自然是想得明白,可问题是,现在他一听到了这个消息,只觉得心里头更堵的慌!

“行了,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皇后犹豫了一下,看到皇上的脸上虽有不悦,可好歹还是那种可以压制的怒气,这就说明,皇上应该是不会将这笔帐算在桑丘子睿的头上了。

皇后垂了眼眸,眉梢微有些放松,起身离开了御书房。

皇后前脚刚走没多久,皇上便一脸怒气地将那桌上的东西尽数扫落于地!

“岂有此理!长平王?好!好的很!如此难寻的灵药,竟然是会这么巧地都出现在了京城?你当朕是傻瓜不成?”皇上的手紧紧攥着,力道之大,恨不能将自己全身的力气都凝聚到了这只拳头之上!

“砰!”地一声,皇上的拳头重重地砸在了龙案之上,“云家?哼!朕倒要看看,真的只是云长安这个神医所为,还是整个云家的态度!”

皇上是在次日散了早朝之后,才知道,穆流年手中的那一支雪灵芝,竟然是用两府的联姻换来的!

皇上心里头这个气呀!

原本皇上打定了主意,无论这个云浅夏是不是真有几分的本事,都要将其拴在了自己能瞧得见的地方,如此,他才能真的放心。如今,却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云浅夏与穆流年的婚事敲定,只等成亲了!

如此快的速度,若说皇上不起疑,那才叫怪了!

皇上派出去的人,倒是很快就有消息传了回来。

却原来是因为长平王和王妃,担心穆流年挺不过这一次,所以才会早早地将婚事订准了,万一穆流年一旦不成,就直接抬了喜轿,再弄个冲喜的法子来!

“胡闹!堂堂长平王府的世子,婚事岂可如此儿戏?”

皇上勃然大怒,一抬手,便将平日里用来御批的朱砂连同砚台,一同给扔了出去。

那伺候的内侍也不敢躲,只是将头微偏了偏,那观台打中了他的左肩,还传出了一声闷响声。饶是如此,那内侍也是咬了牙,愣没有发出一丁点儿的响声,吸了一口气后,才又劝道,“皇上息怒!许是王爷与王妃一时情急,担心世子爷的身子,所以才会如此冲动地做了决定。”

皇上坐在了龙椅上,微微发福的身子,有些沮丧地靠在了椅背上。

“太医院那边儿怎么说?”

“回皇上,院使大人说,即便是得了这两味灵药,世子爷痊愈的可能性也不大,反倒是有可能会引起体内毒素的加快游走,所以,只有五成的把握。”

内侍抬头看了皇上一眼,见皇上的怒气未消,不过,从呼吸上判断,应当是怒气小了一些,“王爷和王妃,也正是担心万一发生了另外五成的可能性,所以,才会匆匆地与云府订好了亲事。”

皇上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感觉到自己刚刚实在是有些不应该。身为帝王,岂可如此轻易地便喜怒于色了?若是被有心人再透露了出去,还不知道会引起什么样儿的猜测和质疑!

“行了,朕知道了。下去吧,今晚,朕去永福宫用晚膳,晚上也歇在那里。”

“是,皇上。”

一连三天,长平王府的上上下下,都是提心吊胆,直到第三日,长平王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才将王妃哄回了她的院子,然后再将穆流年的真实情况与她说了。

王妃听到自己的儿子没事,一切不过就是为了做给别人看的,心底一轻松,竟然是直接就晕倒在了长平王的怀里。

确定她只是太累了,长平王有些心疼地摇了摇头,将她抱上了床,转头吩咐道,“世子爷的院子,绝对不能出一丁点儿的岔子,记住了吗?”

“是,王爷。”一道听不出任何感情的声音入耳,长平王也松了一口气,跟着折腾了几日,他也累了,如果不是为了将戏演的逼真一些,他又何苦来哉?

一想到自己的儿子费了这么大的劲,说是一箭三雕,可是最在意的,不过就是想要将云浅夏的名分给订下,这长平王的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自己的儿子聪明睿智,文武双全,可是却偏偏看上了云家的女儿!

若他看上的是别家的小姐,又何需如此地大费周折?

说来说去,也只是为了让皇上能打消了他们两府的顾虑罢了!

长平王躺在了王妃的身侧,想着这些年来的一桩桩一件件,暗叹自己果然还是看地不够透彻。竟然是还不如儿子能一针见血地便指出了这一切的真正缘由。

除非长平王府不存在了,除非穆家下一辈中再没有了什么出色的青年才俊,否则,穆家迟早都是要被皇上给连根拔起!

既然如此,那何不索性就拼一拼?

长平王原本是不赞同他的这个计划的,可是如今两位皇子,一前一后,都给他递过来了示好的信号,若是他一个也不选,只怕落在了皇上的眼里,不是他忠于皇上,而是他另有所图!

长平王轻叹一声,略有些失望,当年,他追随在皇上身边的时候,他似乎是不像现在这般多疑,那个时候,他还能肆意疆场,无所顾忌!

可是现在?

只怕是自己在府上练了多久的剑,早膳用了几碗粥,皇上都会知道的一清二楚吧?

曾经的兄弟情深,现在还剩下什么?

长平王躺了一会儿,睡意袭来,竟也睡地安稳了。直到外头传来一阵急促且凌乱的脚步,并且是急呼着,“王爷,王妃,世子爷醒了。”

梅侧妃正在自己的屋子里为自己描妆,乍一听闻穆流年竟然是清醒过来的消息后,手中的螺子黛,竟然是啪地一声,被她给生生折断了!

原本美艳的一张娇颜,此时却是被嫉妒和恨意攀爬上来,显得格外地狰狞丑陋,让人一眼,便遍体生寒!

“去,告诉那边儿的人,准备动手!”

“是,主子。”

------题外话------

你们说,浅夏和穆流年的婚事能顺利吗?还有哦,桑丘子睿一旦知道了这个消息,他又会有何动作?梅侧妃所谓的动手,到底是要对付谁?答对有奖哦。哈哈。为了证明俺虚心好学的精神,所以,今天再来一个笑话,我就不信你们不笑!

一位先生去考驾照。口试时,主考官问:“当你看到一只狗和一个人在车前时,你是轧狗还是轧人?”

那位先生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是轧狗了。”

主考官摇摇头说:“你下次再来考试吧。”

那位先生很不服气:“我不轧狗,难道轧人吗?”

主考官大声训斥道:“你应该刹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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