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颂宝郡主与安宁公主同年,许也是因为这个缘故,两人特别谈的来。

本就是堂姐妹,再加上两人平时走地近一些,所以,这感情自然也就比较好了。

浅夏和穆流年一起出现在了璃亲王府,倒是让颂宝郡主吃了一惊,“早听闻穆世子宠妻,没想到竟然是宠成了这样?我们不过是请她来一起赏梅,穆世子竟然也不放心么?”

安宁公主一笑,“穆世子宠妻是京中出了名的。听说近来这段日子,更是将他的妻子宠的没边儿,连王爷和王妃都是要等着她一起用早膳呢。”

颂宝郡主不屑地轻哼一声,“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出身?就算是云氏曾经辉煌过又如何?这么多年都是碌碌无为,还真以为自己就是什么世家小姐了?如果不是当初她有那灵药,怎么可能会成了穆世子的妻子?”

被颂宝郡主邀来的,还有桑丘月和刘婉婷、刘如玉两姐妹。

刘婉婷是与云若谷订了亲事的,这会儿听到了颂宝郡主当着她的面儿来数落云家,自然也是不高兴的。

“不管怎么说,现在云浅夏都是长平王府的世子妃了,郡主还请慎言为好。您刚刚不是也说了,穆世子宠妻可是出了名的。若是被他知道,有人在背地里说他妻子的坏话,只怕郡主也未必就有好处。”

安宁公主往她们这厢扫了一眼,注意到说话的是刘婉婷,是栾河刘氏的旁系小姐,现在其父,也是位居高官,想来,也刘家的新贵了。

“刘小姐说的没错。颂宝妹妹就莫要再为穆世子抱不平了。”

这言外之意,仍然是觉得云浅夏高攀了穆流年,穆流年娶了云浅夏这样的女子为妻,实在是辱没了他自己的身分了。

刘婉婷皱皱眉,还要再说,被刘如玉轻扯了下衣袖,再冲她摇摇头,示意她还是忍下为妙。

刘婉婷自己也知道,跟这样的所谓的皇室女子一起说话,总是会有些心烦,偏偏人家的身分在那儿摆着,自己也不能真的将人家怎么样。只能是忍了一口气,想着一会儿若是浅夏来了,这颂宝郡主还不定怎么难为她呢?

“不是说已经进府了?怎么这么久还没过来?”桑丘月打岔道。

颂宝郡主有些鄙夷地抬了抬眉梢,“谁知道呢?莫不是以为她是长平王府的世子妃了,我就得去二门迎一迎她?”

说着,还拿了帕子轻掩唇角,轻笑了两声。

这分明就是在故意地贬损浅夏了!

刘婉婷这会儿气得是恨不能扭头就走,见过那种瞧不起人的,可是没有见过像颂宝郡主这样埋汰人的,这言语间也太过分了!再怎么说,浅夏也是她请来的客人,你若是瞧着人家不顺眼,不请她来不就成了?何必故意地用恶言恶语来羞辱人家?

这样的颂宝郡主,在在场的几位贵女看来,着实是失了郡主的气度了。

安宁公主也看出了些不妙,虽说她们的身分比这几位小姐们要高,可严格说来,论及背后的实力,她们二人是远不及桑丘月和刘如玉的。

一个是桑丘家嫡系的小姐,一个是栾河刘氏的嫡出小姐。她们背后的势力,比起她们两个空有个公主、郡主头衔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她们所望尘莫及的。

如今颂宝郡主这样地作派,显然是不得两位世家女的心了。

安宁公主温婉得体地一笑,“颂宝妹妹今日是怎么了?莫不是也羡慕穆世子妃了?说起来,我曾听说她也曾进宫赴过宴的,只是可惜了,我却一直没有机会与她亲近,只有那么一两次,远远地瞧了她一眼。当时的灯光昏暗,也未瞧清楚了她长什么样子。”

“咦?云浅夏之前不是进过宫吗?而且还是皇上亲自下的旨,说是陪几位公主说说话,那会儿姐姐没见她?”

安宁公主摇摇头,表情有些失望,“没有。说起来也是我与她没有缘分,那日正巧我病了,母妃不允我出门,所以,便一直在宫里头养着。不过,我听说她生得十分貌美。你们几位小姐自然是见过的。我说的是也不是?”

桑丘月点点头,“云浅夏的确是生得貌美。就跟画里头走出来的人儿似的。我初见她时,还被她给惊艳了一把呢。”

刘如玉笑了,“能将你桑丘小姐给惊艳到,可见你也是被她给迷住了。幸亏你是女儿身,不然的话,这会儿还指不定在哪儿借酒浇愁呢。”

一席话,倒是使气氛缓和了许多,一时间,屋子里倒是欢声笑语不断。

“启禀郡主,穆世子夫妇,方公子,云公子,还有世子一道往这边儿来了。”

“什么?”颂宝郡主一听,立时就站了起来,有些茫然道,“哥哥和方公子怎么会来?他们来此做什么?我何时邀了他们?”

“回郡主,穆世子和方公子,是世子邀来的,看到穆世子夫妇一同下了马车,才知道您也邀了几位小姐一同赏梅,世子请示了王妃后,便让人将赏梅宴合为一处了。”

颂宝郡主略有些慌张,回头看向了安宁公主,而安宁此时整个人还沉浸在了那句方公子也来了的话里头没回过神来。

“既然如此,那便合为一处也无妨。青天白日,也没有什么不合礼仪的。”安宁公主,好半天才面色微红地说了这么一句。

颂宝郡主愣了一下,然后也只得无奈地跺了一下脚,如此一来,她们之前准备的那些陷阱,岂非是都无用了?原本是要试一试这个云浅夏的深浅的,现在倒好了,有了这么多的外男加进来,若是她们做的太过了,只怕是要给自己引来麻烦了。

事实上,刘家两姐妹和桑丘月也都看了出来,这个颂宝郡主分明就是有意针对云浅夏。

具体为什么,她们自然也不清楚。这位颂宝郡主年纪不大,而且之前也未曾听说过她与云家什么人有过不和,她对浅夏的这份儿敌意,到底是从何而来呢?

浅夏与穆流年一同进来,走在他们身前的也就只有璃亲王府的世子肖云航。方桦和云长安跟在了身后。

众人一一见过礼之后,便由肖云航引着,一路往梅林去了。

“听闻璃亲王妃最是爱梅,王爷为了博王妃一笑,才广植梅花。今日一见,果然是赏心悦目。”场面话,谁不会说?浅夏才一入梅林,便笑道。

肖云航点头,“这片梅林,的确是有些年头了。听我母妃说,当年栽植时,父王可是曾命数十名花匠,日夜赶工,并且是要在当年就看到梅花开,听闻当年,可是愁煞了不少的花匠呢。”

穆流年笑道,“王爷与王妃恩爱,这在京中已不是什么秘闻,肖世子好福气,能有这样的父王和母妃宠着,当是世间之最幸之事。”

不知为何,颂宝郡主一行人就想到了刚才在花厅里的那番话,几人看向颂宝郡主的眼神就难免有些古怪。

同样是夫妻恩爱,同样是宠妻,你颂宝郡主却是将人家云浅夏说的那样不堪,可是这会儿人家夫妇却是将你父母说地如同神仙眷侣一般,不知这会儿,颂宝郡主的心里头是否有些不舒服了。

安宁公主也瞧出了颂宝的脸上有几分的尴尬,抿抿唇,却又实在想不出什么来岔开话题。

方桦与安宁公主之间,只隔了一人,安宁公主一路走来,频频向方桦的方向偷窥,却始终不见方桦递过一个眼神来,安宁公主的心里不免有些懊恼,可是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好发作。

这会儿又看到了堂妹的尴尬,一时有些闷气,沉声道,“不是说来赏梅吗?可有备了酒水花茶之类的?总不会就让我们这样站着赏梅吧?”

肖云航没有听出她声音里的不对劲,笑道,“前面的亭子里早已备好了。今日的天公作美,暖暖的日头,蓝蓝的天,我们就在这亭子里边饮酒,边赏梅,如何?”

肖云航的话自然是得到了其它的附和,一行人倒是很热闹地进了亭子。

这是一座双子亭,中间有两层台阶。

安宁公主心中一喜,“这亭子倒是妙。这样吧,男女有别,还是不同席为好。你们就去上面坐,我们这几个女子就在下面坐了,正好,也能说上几句体己话。”

都是在一个屋檐下,哪里能说什么体己话?

不过,穆流年也只是笑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低声嘱咐道,“若是有什么不舒服,就直接唤我,不要强撑着。”

浅夏点点头,与一干女眷在略低的这一处亭子里坐了。

安宁公主这才注意到浅夏身边的婢女竟然是还带了软枕等一应物什,浅夏落坐前,本已是铺了软垫的石凳上,又被丫环铺了一个,如此一坐,倒是比她们要高了一点点。

安宁公主挑眉,“世子妃的丫环果然是伶俐,竟然这般地贴心,连本宫身边儿的宫女都不及。”

浅夏抬眼瞧她,安宁公主今日着了一件儿大红色的斗篷,上面也是手绣了金、白两色梅花,那斗篷的外沿儿上,还特意沿了一层雪白的狐狸毛,看起来,倒是靓丽养眼,让人眼前一亮。

本就是个美人儿,这衣着上再稍一鲜艳亮眼,自然也就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了。

“公主谬赞了。不过是这几个丫头跟在我的身边久了,知道我的身体不好,所以才格外小心着罢了。”

颂宝郡主一听,挑了眉道,“世子妃的身体不好么?我之前怎么没听说过?哦对了,听说五六年前,你曾受过一次伤?不过这么久了,应该也早就无碍了吧?”

“是,几年前的事,自然早就好了,只是留下了一些病根儿罢了。”

颂宝郡主故意表现得很吃惊的样子,然后突然咦了一声,“我想起来了。听说世子妃在回京之前,一直是住在了允州的,听说你还是被你亲生父亲给逐出府的,当时还踢了你一脚,正中了心口,所以才落下了病根儿,是不是?”

颂宝郡主的声音并不高,而且脸上还写着我很关心你几个字,这样的故意羞辱,浅夏岂会看不出来?

果然是与卢浅笑早就勾结在一起了,不然,当时的情景,她一个王府郡主是如何知晓的?

明明就是那卢少华当时心狠,可是现在经她的口这么一说,倒好像是她云浅夏做下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才会被卢家给逐出府去了。

不过,在场之人,也有当时的见证,便是刘婉婷了。

“颂宝郡主这些话是听谁说的?流言害人,郡主还是莫要轻信的好。当年之事,我就在场,将事情的经过看的一清二楚。不过,如今那位卢大人没了,死者已矣,他的过错,也便随风去了。不提也罢。”

几句话,简简单单就将事情给掉了个个儿!虽然她并没有说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一句死者已矣,也足以让人们心里头敞亮了。

浅夏微微一笑,“无论如何,也是死者为大。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不过,我倒是很好奇,颂宝郡主未曾出过梁城,这些话,又是从哪位小姐那里听来的?”

颂宝顿时一噎,表情有些尴尬,她当然不能说这些都是卢浅笑告诉她的,不然岂不是一切都露馅了?

可若是不说,现在几个人眼巴巴地瞅着自己,这话要如何圆?

“哦,我也是听一位从允州归来的故人说的,既然她说的不可靠,那我不信就是了。”

浅夏可没打算上她就这样糊弄过去,“不知是哪家府上的故人?颂宝郡主可否如实相告?这样,浅夏也知道是何人在背后搬弄是非,以流言误人了。至少,我总得对这样的无耻小人,多加提防才是吧?”

一句无耻小人,当真是让颂宝郡主的心口冒火!

这个云浅夏分明就是故意的。她明知道现在说出这话来的是她,竟然还敢这样骂自己,简直就是太过分了。

颂宝郡主好不容易将一口气给压了下去,对上了浅夏清清盈盈的眸子,却又不得不回答她的问题,“呃,这个,我一时也记不得了。等回头我想起来了,再让人去知会你一声儿吧。”

浅夏微微一笑,“那也好。我这个人呢,心眼儿简单,不会那么多的花花肠子。母妃也常常说我要多出来走动,可是我就担心自己不会说话,一张嘴,就得罪了人。结果你瞧?这今日得亏是来了璃亲王府了,不然,还不知道竟然还有人这样地在背后编排我,着实可恨。”

刘婉婷没有听出她对颂宝的暗讽,不过对于浅夏的话倒是极为认同,“浅夏妹妹说的不错。我也是最反感那些背后议人是非之人,有什么话不敢光明正大地说,非要在私底下弄些见不得人的小手段。郡主若是回头想起来了,知会了你,你也记得要告诉我一声,这样的小姐,还是离远一些为好。”

被她这么一说,那桑丘月也有些紧张了,“是呀,这样的女子实在是心眼儿太坏了。若是知道是谁,我也是定然不会再与她一起说话了。太可怕了。”

她们这里说的热闹,上头亭子里的几人自然也都一一听了进去。

方桦对于这位世子妃本就是有着几分的好感,今日一见,这三言两语就将颂宝郡主给骂了个里外不是人,还偏让她发作不得。心中对她,倒是更多了几分的钦佩了。

眼睛往肖云航的身上扫过,见这位世子爷并不恼,方桦不禁有些意外,他可不信刚才云浅夏话里的意思,这位世子没听明白!这是故意不理会,还是为了卖个面子给穆流年?

几番唇枪舌战之后,安宁也暂时歇下了要找浅夏麻烦的心思,毕竟自己将来的驸马也在,若是自己表现地太过咄咄逼人了,只怕将来,也会不得他的欢心。

颂宝郡主受了气,却又只能憋在心里,自然是最难受的一个。

一直到了在此摆上席面,备了梅花酿,颂宝郡主却看到了浅夏杯中的是白水,非酒非茶,这才有些忍不住了。

“怎么?我们璃亲王府的梅花酿竟是喝不得吗?还是说,我璃王府的酒水,实在是入不得世子妃的眼?”

颂宝郡主两杯梅花酿下肚,脸色微红,这说话的嗓门儿不由得也高了起来。

安宁几乎就是出于本能地,先往上头那间亭子里看了一眼,见到方桦的视线投了过来,连忙劝道,“妹妹这是怎么了?刚刚世子妃不是说了身体不好吗?何必强求?既然是来赏梅的,大家就高高兴兴地一起说说话便是。你何必恼了?”

浅夏只是抿唇一笑,并不解释,仍然是端着她的热水喝着。

倒是一旁的刘如玉和桑丘月看她的眼神里头多了丝古怪,显然,两人是想到一处去了。

所谓的赏梅宴,自然是要少不了诗词歌赋,颂宝郡主几杯酒下肚,许是有些飘飘然了,竟然跌跌撞撞地进了梅林,随着乐师的乐曲,就开始翩翩起舞了。

这一幕,自然是被几位男子看在眼中。

肖云航略有些不悦,而云长安只是低头喝酒,方桦与穆流年似乎是在说着什么,对于那位梅林的仙子之舞,似乎是并没有任何的反应。

所谓女子舞者,自然是为了让男子看的。

女人看女人,从来就是没有什么所谓公正的态度的。

再加上本来颂宝郡主今日的表现就有些过,所以,饶是她的舞姿再美,几位小姐也没有觉出多么的风华无双来。

这样一来,场面难免尴尬。

浅夏移步到了亭子的栏杆处,侧坐了,然后转过了半个身子,看着外头的梅花,刘家两姐妹说着悄悄话,唯有桑丘月和安宁公主,算是了给她几分面子。

一曲毕,颂宝郡主由人扶着回来,脸色红得宛若是那林子里的红梅,娇艳欲滴。

“郡主的舞姿之美,堪比这林中梅花,果然娇艳。”桑丘月是唯一一个还算是仍然保持着大家小姐风度的人了。

浅夏闻言也转过了头,“刚刚偶然一瞥,不想郡主的舞姿竟然是如此华美,果然是让人赞叹。”

这话说的巧妙,偶然一瞥,也就是说,自己也看到了,虽然看的不多。当然,这样夸奖人的话,听入耳中,还是很舒服的。

肖云航隐隐感觉到了些许不许,佯装自己醉酒,然后才下令送客。

安宁公主眼神有些眷恋地自方桦的身上扫过,可惜了,一直到方桦离开,也未曾多看她一眼。

当然,让安宁公主还算是比较安心的是,他不仅仅是没有看她,也没有多看在场任何一位女子一眼,这让她的心里多少还是平衡了一些的。

只不过,等到了大门口,穆流年亲自抱着浅夏上了马车,这一举动,倒是引起了众人的关注。

方桦自然也不例外地看了过去,眼中除了惊诧之外,还多了一抹黯然。

安宁公主的嘴巴亦是微张,早听闻穆流年宠妻如命,可是今日一见,方知传言不虚,他竟然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如此地对待自己的妻子,简直就是让人无比羡慕。

思及此,安宁公主自然而然地便看向了方桦。

穆世子的马车早已开动,而方桦的眼神仍然是停留在了马车之上,安宁看了他好一会儿,他竟然是毫无所觉。

特别当安宁公主清晰地看到了他眼中的那一抹失落时,心里一下子就是空荡荡的,随即又被什么东西给填地满满当当的,甚至于堵得她的心里直发慌。

方桦对云浅夏有意!

这个认知,很快就让安宁公主感觉到了一种极大的愤怒和羞辱感!

她是堂堂的公主,即便不是嫡出,也是皇上的掌上明珠,她云浅夏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能引得京中这么多男子对其倾心相付?

安宁公主上了马车,脸色苍白,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好一会儿,两手将手中的帕子几乎就是绞成了麻花儿,嘴唇也开始出现了血印子,这才松开。

“云浅夏,本宫与你誓不两立!”

此刻窝在了穆流年怀里的浅夏压根儿就不知道,她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凭白无故地,就被人给恨上了!

而且还是恨到了骨子里头的那一种。不得不说,女人的嫉妒,的确是让人有些难以理解。

送走了众人,颂宝郡主直接就被肖云航叫过去训斥了一顿。

“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身分?你是郡主!今日竟然是当众做出了舞姬的举动,简直就是丢人现眼!”

颂宝郡主平时对这位兄长很是敬重,今日许是因为酒力的作用,有些不服气道,“那有什么?不过就是跳了一段舞,怎么就成了舞姬了?这也说明了我能歌善舞,有什么不好?”

肖云航被她这话给气得竟然笑了出来,“能歌善舞?你是什么身分?这也是你能说的?身为京中贵女,皇室的郡主,你真以为这是在夸奖你的好话?”

颂宝郡主一窒,的确,她本该保持高贵、端庄、娴雅的作派的。可是今日?而且还当着几位公子的面儿,的确是有些不合时宜了。

若是今日只有女眷,那么她今日的举动,自然也就是一些闺阁小姐们的亲密举动。可是现在,实在是有些太过了。

当着几位公子小姐,甚至是还有穆流年的面,直接而舞,的确有失身分了。

颂宝郡主一时被说的哑口无言,暗自心焦,也不知今日做的这些会不会传了出去?会不会影响了自己贵女的名声?

颂宝郡主有些失神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不一会儿,便名丫环进去,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很快,颂宝郡主就急急忙忙地出去了。

浅夏和穆流年一起回了长平王府,对于今日之事,浅夏一路上都在笑。

“你就觉得那么好笑?”穆流年挑眉,不就是一个颂宝郡主吗?至于吗?

浅夏脸上的笑意正浓,“难道你不觉得好笑吗?我明明就知道是她与卢浅笑勾结在一起的,可她却偏偏什么也不能说。对了,你说她后面会让卢浅笑怎么做?再去找个人来勾引你么?”

穆流年却是叹了一声,“如今我很确定颂宝郡主就是故意针对你的,只不过,你确定应该是不曾惹到过她吧?她对你的敌意,很明显。”

浅夏闻言立马就止了笑,两人一起手拉着手走在了院子里,的确,今日颂宝郡主对她的敌意,她也感觉到了,只是她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招惹了这位小郡主呢?

“还有,卢浅笑再留下去,终归是个麻烦。现在颂宝郡主不知道你已经见过了卢浅笑,所以你还能这样安然,若是她知道了,你以为卢浅笑就只能是用来给她做匕首?万一再直接用来对付你呢?”

浅夏闻声止步,明眸流转,似乎是在想着,颂宝郡主会如何利用卢浅笑来对付她?

“卢浅笑是你的亲妹妹,对于你的许多事,应该都是知道的。若是她有心为难与你,只怕。”穆流年的脸色微寒,现在尚未走到那一步,只能说明,卢浅笑和颂宝郡主的手里,还有着其它的棋子可走。

“眼下,最要紧的,应该是先弄明白她为何这样恨我?还有,她让赵氏将女儿送入长平王府,真的只是针对我?我看可不见得。”

两人相视一眼,看来,这个颂宝郡主,还真是有问题。

却说颂宝郡主匆匆出了王府,很快就出现在了一个光线极其昏暗的小屋内。

如果不是因为那些破旧的窗子,还能勉强透些光进来,只怕这里就是伸手不见五指了。

“你今日对云浅夏出言不逊了?”男子的声音低沉暗哑,还带有几分的怒气。

颂宝郡主似乎是有些害怕,身子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然后小声道,“我,我只是想要试探她。”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对她,你无需试探!就凭你,十个颂宝也不是她的对手!可你却偏偏不听。你若再如此执拗,你永远也不可能会为你母亲报仇。”

“不!我一定能杀了她,一定能。我能让她出府一次,既然就能让她出来第二次,到时候,我再布下暗卫杀手,我就不信杀不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呵呵!”男子的声音笑起来有几分的古怪,在这有些荒破的屋子里,更是有几分的诡异感。

“就凭你?你以为凭着什么暗卫杀手就能要了云浅夏的命?你身边有的,云浅夏也全都有!而她有的,你却未必有。颂宝,你还是让我太失望了。”

颂宝郡主的脸色一下子有些白,然后有些慌乱地摇摇头,“不!你说过会帮我的。只要能帮我报了杀母之仇,我一定就会帮你拿到你想要的东西。我绝不骗你。”

“你凭什么要我相信你?赵氏是个不堪重用的,她那里,你是指望不上了。而卢浅笑,只怕很快就会被穆流年的人发现了。你觉得他们不会怀疑到你的身上吗?”

颂宝郡主的脸色更白了些,“穆流年,果真有那么聪明么?仅凭一个卢浅笑,如何就能怀疑到了我的头上?再说了,我可是什么也没做。”

“你害怕了?”男子虽然是在问她,可是声音里却又分明有了几分的笃定,显然,对于颂宝这个人,是十分的了解了。

“不!我没有害怕,我只是在想,她到底有没有你说地这么厉害。”

“不要怀疑我!你如果还想要与你的亲生父亲团聚,就该明白,有些事情,你非做不可。这些年来,你在璃亲王府过地还不错。可是你仔细想想,他们哪一个人,是真心地关心过你?你多大了?亲事可订下了?这些年来,如果不是因为有你的亲生父母在暗中照拂,你以为在璃亲王府,你果然就能安安稳稳地活到现在?”

颂宝郡主的脸色微暗,眸中闪过了一抹惊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极其害怕的事情,身子也跟着瑟瑟发抖。

男子对于她的表现,很是满意,一双灰褐色的眸子闪了闪,“看来,你还没有忘记你曾经历过的一切。所以,颂宝郡主,这样光鲜的身分,对你而言,不是什么好事,反倒是一种束缚。如果不是因为你母亲死了,你父亲太过伤心,你以为,我会将你牵扯进来么?”

“我父亲?”颂宝的声音有些抖,还有些慌。

“他爱你的母亲至深,如果不是因为这一次受到的打击太大,你以为,我为何要冒险将这一切告诉你?如果不是因为他还要照顾你这个不能相认的女儿,他又何必继续隐忍?”

“我知道,我明白。”颂宝的瞳孔似乎是比刚才放大了一些,整个人的状态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呆怔,似乎是受到了什么蛊惑,又像是一个人困顿至极,没有了精神一般。

“所以,你要想尽一切办法,杀了云浅夏,为你的母亲报仇。还有,不要再相信璃亲王府的那些什么人伦亲情。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人是真的爱你的。颂宝,杀了肖云航,杀了璃王妃。想想你这些年受过的苦楚,如果不是他们,你会过得更好。”

男子的声音越来越低沉,也越来越富有一种魔力。

很快,颂宝郡主就像是失了心魂一般,嘴里只是在不停地呢喃着,重复着他刚才说的话,就像是在加深自己的记忆,让自己将这些使命和任务,记得更清楚一些。

颂宝郡主离开之后,男子才从一道暗影之中出来,浑身上下都笼罩在了一片黑暗之中,只有一双眼睛露了出来,只不过,此时的褐色,似乎是不太明显了。

男子的眼角似乎是挂着一抹笑意,眸底的那种有些嗜血的光茫,很快就从眼中迸射出来,若是此时颂宝郡主还在,定然是会吓得昏过去。

男子身上的戾气暴涨,就连他身上的黑衣似乎都弥漫上了一层浓烈的杀意,很快,就连屋子里也到处都充斥着骇人的气息。

“派人在暗中协助她,不要让她有事,现在,她还有用。”

“是,主子。”

浅夏回到了初云轩之后,没有欢喜多一会儿,整个人就有些愁眉苦脸的,因为自她回到屋子到晚膳前,已经吐了七八次了。

浅夏整个人就像是虚脱了一般,“我不行了。天哪,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穆流年心疼地看着一脸苍白的她,责备道,“又乱说!不过就是多吐了几次罢了。来,乖,我带你去前面的阁楼坐一会儿。”

浅夏吐得浑身无力,这会儿也就由他抱着,出了屋子,冷风一吹,感觉倒像是舒服了一些。

“我不要去阁楼,我就在外面。这样吹吹风会舒服一些。”

穆流年一听就懵了,这大冬天的,在外面吹冷风?那怎么能成?

“乖,我们去了阁楼,将窗子打开就好。”

“不要!我就要在外面,我要去亭子里坐。我不要进屋子,太憋闷了。”

没办法,穆流年看着浅夏小脸儿皱在一起,眼睛还有些水盈盈的可怜模样儿,这心就狠不下来了。只能抱着她去了亭子。

幸好之前他让人在这里垂了幕帘,将三面的帘子落了下来,有了厚重的锦帘,这亭子里的风,倒是小了许多。

浅夏在这里歇了一会儿,觉得舒服多了,连晚膳也不肯进屋子吃了。

无奈之下,也只能在这儿用了。

穆流年担心她会受了寒气,让人在亭子里燃了两个炭炉,又在她的怀里塞了一个手炉,连她的脚底下也让人铺上了厚厚的羊绒毯子。

浅夏闹着不肯回去,一直到她困了,倚在穆流年的怀里睡着了,青姑姑等人才松了一口气,然后连忙轻手轻脚地准备着,然后示意主子回房间休息。

青姑姑关好了房门,摇摇头,“主子也太宠着世子妃了,这样的天气,若是再让世子妃受了寒,岂非是划不来了?”

妖月笑笑,“青姑姑放心,世子爷将世子妃看的跟自己的眼珠子似的,哪能让世子妃受了寒?您是没瞧见,从进了亭子到回去休息,世子可是给世子妃输了三次的内力驱寒呢。”

青姑姑一愣,一翻白眼儿,得,敢情她没看见的地方,主子更宠着世子妃了!

自从那日花厅一起用早膳之后,王妃便嘱咐他们,若是没事,以后就一起用早膳。

浅夏与穆流年到了花厅的时候,只有王妃一人。

“怎么不见父王?”

长平王妃一脸愁容,“你父王去了璃亲王府。”

“嗯?”穆流年一挑眉,隐约察觉到了有什么大事发生。

“昨天晚上,璃王妃遇刺,璃王世子为了救母,也受了重伤,这会儿,正昏迷不醒呢。”

浅夏微怔,璃王妃?一个内宅女子,怎么会有刺客盯上了她?

“那璃王妃如何了?”

长平王妃摇摇头,一脸惋惜道,“可惜了。等人们都赶过去的时候,璃王妃已经不行了。只是世子还有一口气,能不能救得回来,还两说呢。”

肖云航?那个不过是才见过几次面的璃王府世子?

“你们昨日不是去了璃亲王府赴宴么?可曾发现有什么不对劲?我听说,颂宝郡主似乎是看到了刺客,受到了惊吓,也昏迷在了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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