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俄,赤塔。
铁路总站,一列火车正在缓缓启动,突然,站台上冲进一排汽车。打头的是三辆别克小轿车,后面跟着五六辆福特卡车。
尽管站台上站着不少乘客,车队却如入无人之境,一路横冲直撞到列车旁,引起列车上乘客注意,纷纷探头观望。
与此同时,已经启动的列车头,忽然发出长长的泄气声,缓缓行进的列车也渐渐停下来。
这个动作立刻被车上不少乘客感觉到,不禁面露惊疑,心中有些忐忑。
就在这个时候,从停稳的卡车上,纷纷跳下一群全副武装的赤俄士兵,端着冲锋枪向列车冲过来。
“啊——”
“天啊!”
“哦,我的上帝,不!”
见到这群士兵,列车上发出一片绝望的惊呼。
若是普通赤俄士兵,绝难引起如此骚动。只可惜,眼尖的乘客已经看清,这些冲过来的赤俄士兵,竟佩戴着“绿底红边”的领章!
这可是赤俄国家政治保卫总局的专有标识,什么,你没听过“国家政治保卫总局”?那“格别乌”总听过吧。
“格别乌”这个词,本来就是赤俄老百姓口中禁忌,现在被这群“恶魔”般的存在堵上门来,车厢内当即有不少吓得尿了裤子。
随即,让这些赤俄乘客略感安心的是,这帮子“恶魔”并没冲他们过来,而是冲向了,挂在列车尾部的几节包厢车厢。
一些赤俄乘客马上幸灾乐祸起来:
“我就说,那些个黄皮猴子,都不是好东西,咋样,惹上这群恶魔了吧。”
“嘘,你找死啊,还敢这么称呼。不过,那群黄色鞑靼人,真是活该!”
“可不,我就过去溜达一下,还敢冲我瞪眼睛,呸,什么玩意!”
待到格别乌战士控制住车尾包厢入口,车队中的小汽车下来几名军官,打头一人竟是一名上校,在其他军官的簇拥下,向包厢走去。
帕金斯维奇为人低调,几乎不在公众场合露面,即使不得不出现,也从不穿与自己军衔相符的军服。此时的他,穿着一身少校制服,正跟在上校身后。
包厢外站着一排黄皮肤、穿西服的男子,冷冷看着与他们对峙的格别乌战士,眼光冰寒,面容冷峻,右手藏在背后,身体处于随时可以爆发的状态。
只一看,帕金斯维奇就能分辨出,这些家伙个个是好手,都经历过生死,这些人就是一群有组织的特工!
格别乌上校看到这个架势,皱了皱眉,冷哼一声。
立刻有一名格别乌上尉走过去,低喝一声:
“让开!”
那些黄皮肤特工凝视下格别乌上尉,然后目光转开,继续平时前方,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
如此目中无人,将在场所有赤俄人都气炸了。
格别乌是什么,是联盟共和国最坚硬铁拳,是国家最强的盾!无论恨它也好,爱它也罢,没有人敢无视它,因为这是对整个赤俄当局的挑衅!
那名格别乌上尉被气乐了,干格别乌这么多年,什么横的、愣的没见过,别看眼前这帮黄皮猴子自恃有枪,感觉天不怕地不怕,呵呵,没看几十把冲锋枪在指着他们么?
退后一步,格别乌上尉大声下令:
“我数到三,没人让开,采取强制方案!”
响应他的,是齐刷刷的举枪、拉枪栓声音。
这场面,吓得周围人魂飞魄散,站台上候车的乘客“嗷”的一声,撒丫子就四散逃亡,此时再不想看什么热闹,只恨爹妈少生了两只脚。
见状,那些黄皮肤特工也是微微色变,但严格的纪律,迫使他们就要采取行动。
就在这些黄皮肤特工即将掏出枪的时候,包厢门打开,小山大翔走出来,分开拦路的日本特务,靠前两步,对格别乌上校深深鞠躬,这才沉声道:
“请问阁下有何贵干。”
那格别乌上尉冷哼一声,根本不予回答,大步上前,将小山大翔推开,强行在车门处分开一个通道,侧身对格别乌上校点点头。
一众格别乌士兵、军官,大步冲了进去,纵然那些日本特务心怀不满,但小山大翔的出现,代表了里面大人物的态度,他们此时也不敢再造次。
进入包厢,格别乌上校微微一愣。
这里完全没有想象中的豪华布置,相反,倒像是一处军事指挥机关,墙上挂着大幅地图、军刀、手枪,桌子上堆满亟待处理的各种文件及折叠的地图,许多穿日本军服的男子正站在桌子后,对冲进来的赤俄军人,露出愤怒表情。
大内孜放下手上铅笔,坐在那里,望向冲进来的赤俄上校、少校们,没有主动开口的举动,代表了他的不满乃至愤怒。
那名格别乌上尉来到车厢中间,傲气道:
“一群黄种人冲入赤塔市内,绑架了几名赤俄公民,格别乌例行搜查!”
经过简短翻译,这群日本军官都气炸了,你们赤俄出了案子,凭什么怀疑我们大日本帝国军人?
大内孜依旧没有说话,而是示意小山大翔去回话。
小山大翔不卑不亢,朗声道:
“请注意口气,我们是大日本帝国军人,贵国刑事案件与我等毫无瓜葛。况且,我方刚刚抵达赤塔半个小时,不知贵方究竟如何想象,才能将我方与这件案子牵扯到一……”
“行了,闭嘴!”
格别乌上尉一把推开小山大翔,大步走到一看就是领头人的大内孜面前,俯身逼视过去:
“你,站起来,我们要逐个搜查!”
“八嘎!”
“太无礼了!”
车厢内立刻响起一片日语怒骂声,然后就是格别乌士兵举起冲锋枪的动作。
大内孜没搭理这赤俄上尉,越过他看向那名格别乌上校,用熟练的俄语道:
“请上校阁下给出更合理的解释,不要用这种让人发笑的理由搪塞。”
合理的理由?
那格别乌上校嗤笑一声,分开众人,大步来到大内孜面前,突然伸出手,竟然揪住了大内孜衣领,将瘦小的少佐辅佐官,从凳子上拎了起来:
“要我给出理由前,我先教教你,与格别乌对话的基本礼节,黄皮猴子!”
见状,大内孜急忙摆手,制止了正要暴动的下属,冷笑着看向格别乌上校。
这种不屑的目光,激怒了格别乌上校,将大内孜强行从桌子后拖到眼前,目光阴冷的瞪着他,一字一句道:
“要合理的解释?我告诉你,我的解释就是,因为我们是格别乌!”
说完,格别乌上校将大内孜狠狠扔出去,转身向车厢外走去:
“通通抓走,带回局里审问!”
吉省,哈尔滨特别市。
位于新市街的斯基德尔斯基公馆内,土方大右跌跌撞撞的闯入土肥圆办公室,顾不得礼仪,将一份电文呈交给机关长大人:
“阁,阁下,大内孜,少,少佐,一行,被赤俄格别乌全数扣押,无法指挥行动!”
什么?
饶是土肥圆为了圆滑老道,闻言也不禁为之色变,一把夺过电文。
土方大右总算缓过气来,面容沉重道:
“阁下,国联调查团越来越近,此时大内少佐出事,后续行动应当如何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