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阳是个已经毕业两年的普通大学生,毕业后的两年里他换了一份又一份工作,想了一个又一个点子想要出人头地,可命运的枷锁和残酷的现实将他打击得体无完肤。他没有了原本该属于他的自信,人也变得越发消瘦和焦虑,惶惶不可终日。
家庭的贫困与不和,初恋的不屑一顾,兄弟的背叛,做任何事都是失败,失败,和失败。自卑的赵阳已经到了心里奔溃的程度,为此在一天早晨,赵阳决定自杀。
清晨的寒气透过单薄的衣服直指背脊,当他站在大桥上面对着无数围观他自杀举动的人们时,心里有些胆怯了。他还不想死。
围观的人们从最初的饶有兴致开始变得躁动,继而开始责怪起赵阳来。
“我说你这个人要死就快点,你看看这都几点了,还让不让人上班了!”一个西装革履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人看了看左手上的手表不耐烦地说道。
“就是就是,一大早出来买菜就看你站在这里,都快一个小时了还不跳,我还要回家做饭哪!”一个体型稍胖的卷发妇女嚷道。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呢,人家一个小伙子容易么?”这时候,一个骑着三轮车带孙子去上学的老头责怪众人,不由让赵阳心中觉得一丝温暖,看来还是有人关心他的,正要找个台阶下来说一番自己已经悔悟了的话,那老者又开口了:“这是要召集更多的人来此观看,是要牺牲自己给大家一个警醒,让大家知道,不好好努力学习就是这个下场!”
老头说完就转头严肃地对车里端坐的一个**岁的儿童道:“知道了吧,孙子?”
儿童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似的,认真回道:“知道了爷爷,我一定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将来不像叔叔这样。”
老头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对站在桥边的赵阳道:“跳吧年轻人,一会该要迟到了。”
“尼玛~”赵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在这时候高声喊了一句:“跳吧!”
周围的几个人立刻举拳呼应,接着所有的人都举起了拳头,齐声呼喊:“跳吧!跳吧!跳……”
赵阳此时想走也走不了了,悲愤地看了一眼众人,一咬牙就跳了下去。
赵阳在下坠的时候还想着再看一眼这个世界,看看朝阳从东方升起,看看满天红霞照耀在他的身上,可是他被大桥的阴影挡住了,他只看到了一堆大便正好飘到他即将入水的水面上。
噗通!
呕!
“尼玛,水太脏了。”赵阳苦着脸骂了一句,他自小生活在农村,在小伙伴们中号称第一游泳健将,这点深水还难不倒他的。
他淌着乌黑发臭的河水很快游到了岸边,背对着岸上指责他胆小鬼的人们落荒而逃。
这一幕正好被路过的记者拍到,于是当天的晚报上就出现了一则新闻——一青年跳河自杀,嫌河水太脏又爬上岸。
赵阳苦笑了一声,失魂落魄地行走在街上,路过一个又一个公交站牌,路过少年宫,看着繁华的城市和糜烂的都市霓虹,想起了自己的悲惨一生,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悸动,不受控制地泪如雨下。
“妈妈你看,那个哥哥哭得好伤心哦。”一个被妈妈牵着手路过赵阳的七八岁的小女孩睁着漂亮的大眼睛说道。
赵阳擦干眼泪,努力向小女孩挤了个惨白的笑容,想要给她一些好印象,然而这时迎面突然来了一辆失控的大货车直直撞向这对母女,赵阳不知道为何就鬼使神差地冲了上去把这对母女撞向一旁,货车将赵阳撞飞了七八米远才落地,在那空中的一秒,赵阳的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个他挣扎哭泣的画面,他明白了为什么前一刻自己无缘由地恸哭,那是他为自己在送葬。
赵阳在弥留之际,他的耳畔传来了女人的尖叫和那个小女孩哭泣地声音:“哥哥你怎么了,哥哥你醒醒。”他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可是眼皮太沉重他睁不开,他的嘴里全是血,甚至连遗言也说不出来,他无力向某个方向伸出食指,就永远地闭上了眼。
“哥哥你醒醒吧,你都睡好多天啦。”
迷迷糊糊中,赵阳又听见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在叫他,他努力地睁开眼睛,一道刺目的光射入他的瞳孔。紧接着,赵阳“啊”的一声爬了起来,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玲珑可爱,但是身上却有几处补丁的小女孩。
小女孩对赵阳的举动也吓了一跳,接着就开心地跑了出去,边跑边叫道:“爹!娘!哥哥醒了,哥哥醒了!”
“爹?娘?”赵阳努力地晃着脑袋,听女孩的语言似乎不再是地球上的语言,但依然听得很清晰,就像是与生俱来就懂这语言一样,他支撑着自己打量着屋内的家具杂物,又看了看身上衣物,不太确定地自言自语道:“难道是穿越了?!”
这时,屋外闯进来一男一女,男的大约是四十岁的模样,胡子拉碴,面容很憔悴,女的三十多岁的样子模样倒是个美妇,只是额头满是皱纹,眼中还噙着泪花。
“阳儿,我的儿啊,你终于醒了,为娘的担心死你了,你可别再吓娘了啊。”
“娘?我这是怎么了?”赵阳努力想要回忆起什么,但是脑袋里嗡嗡作响,他想起了在地球上发生的一切,想起了自己的前世只是个悲剧,父母的冷漠苛刻,初恋的冷嘲热讽,兄弟的背叛,师长的针对和打压,想起这些他内心突然没来由地愤怒起来,随之而来的记忆让他大脑出现了针刺般的疼痛。
他记起了自己因为救一对母女从而穿越了,被穿越者的名字也叫赵阳,而且看样子,这个叫赵阳的家伙家庭条件也差得很,甚至还不如前世,赵阳本来还有些兴奋的情绪瞬间被拉到低谷,上一世就是因为自己家里没钱想要学什么都不行,自己虽然成绩第一,但是也只能成绩第一了,其他的他一点都不懂,请一个书画老师或者音乐老师上一节课动辄就要几百上千,他连每个月的生活费都要自己打零工才能勉强赚来,经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难道自己穿越过来还要继续受罪?
“哥哥,你是被大伯家的几个坏哥哥打得,等我长大了也和哥哥一样修真,到时候把他们统统打败。”小女孩攥着拳头忿忿地说道。
“修真?”赵阳听到了这个让他内心激动不已的词,难道自己穿越到了一个可以修真的世界?
望着躺在床上眼中迷茫的儿子,中年美妇叹息了一声说:“阳儿,不能修真就罢了,咱以后老老实实读书也是有出路的,做了朝廷的大官,就是修真家族也不敢欺辱。”
“娘,我为什么不能修真?”
赵阳暂时还记不起太多东西,只记得这个身体的主人的一家从小就被家族上层赶了出来,这个身体的主人在家族里基本上是个废柴,从小就被几个堂哥堂姐欺负,而自己父亲又是他们修真家族百年难得一见的静脉闭塞不能炼气修真的凡体,只因父亲孝顺身为家主的祖父才不忍将他赶出家族,而在祖父死后,几位伯伯就把他们一家赶出了家族,从此断了一切经济来源。父亲是个读书人,本想考取功名,但是由于没有经济收入,连赶考的费用都没有,看着日夜操劳刺绣赚钱养家的母亲,为了养活一家他才放下书本,在一家米坊干起了苦力。
“你被你几个堂哥废了修为,以后还是老实在家读书吧,为父会供你念书直到你考取功名那天。”一直沉默的父亲这时开口道,眼中充满了血丝。
“被废了?”赵阳本还以为自己穿越到了修真界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崛起的,但是听到自己的修为被废的消息,恍如晴天霹雳一样在他脑海炸开了,难道自己就这么悲剧,即使穿越了也注定没有一丝机会崛起?
“早说了让你不要去参加家族比试,你偏要去,你这倔脾气受不得一点委屈,被你那几个堂哥一激就要挑战,他们从小就服食珍贵药材,修炼的也是家族不外传的修真典籍,你再过目不忘也只是瞥了典籍前两页,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啊!”
经过父亲这么一提醒,所有的记忆瞬间涌进了赵阳的脑海里,他双手捂着头痛苦地哼了一声,想起了一切。
这个身体的主人叫赵阳,今年才十二岁,赵阳的父亲叫赵天朗,母亲叫何晴,妹妹叫赵玉。身体的原主人之所以被废,是因为参加了赵氏家族三年一次的家族会武。赵家规定,凡是年满十二岁的家族子弟,都可以参加家族会武,只要能在家族比试中获得好的名次就可以得到家族的奖赏,奖赏包括法宝、符箓、丹药、以及诸多银两等。
而赵阳之所以参加家族比试,一方面是为了证明自己强于家族其他子弟,哪怕他只是曾经无意间瞥了赵家修真典籍一眼记下了前两页运转法诀,他从此自己摸索修真门径,用了三年时间竟真让他踏入了修真初阶的炼气期三层,如此修炼速度虽然不能称为天才,可放眼赵县却是屈指可数的。但也正是因为他的桀骜,他所展现的功法是赵家修真典籍上的内容才给了叔伯们废除他修为的借口。赵阳不服,据理力争,别看他年纪虽小,但是从小在父亲的影响之下也读了大量书籍,讲起道理也是口若悬河头头是道。
他还记得那天他在堂上和诸位有血缘关系的亲戚们争论的场景,看到了亲戚们一张张冷嘲热讽的嘴脸,那天没人把他当成一个孩子对待,尽管他自己也认为自己不再是小孩子。
“无论你说得怎样在理,可未经允许私自偷学家族修真典籍就必须要废除修为,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否则我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列祖列宗!”坐在正堂上的高大男人,正是赵阳的大伯,也就是当今赵家家主赵天霸道。
赵阳听了赵天霸的话,登时怒道:“那请问我们一家四口被赶出赵家是哪门子的规矩?难道只因为我父亲没有修真灵根就要被逐出家门?”
赵天霸被一个小孩子如此反驳怒不可揭地吼道:“是又怎样,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你父亲不务正业,不仅没有灵根,而且时常在你祖父面前风言风语挑拨我们兄弟之间的关系,更是不顾你祖父之命娶一个乡村土妇辱我赵家门面,气得你祖父因此常年卧病在床,如此不忠不孝对家族没用的废物留他何用!”
赵阳气得牙痒痒,面红耳赤地指着赵天霸吼道:“不准你侮辱我娘!”
“哼!就骂你娘又怎样!”这时候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站了出来,横眉竖眼道:“也不看看你自己身份,念在你曾是赵家之人的份上让你在堂上废话那么久本还指望你知错悔改,但今日就算几位叔叔长老不废你,本少爷也不会让你这个家族败类离开。”
说话之人正是赵天霸的大儿子,当今赵家少主赵腾龙,他早就知道今日堂上父亲他们就是要让赵阳这个曾经最惹祖父祖母疼爱的赵天朗的儿子要么死要么残。
赵腾龙见父亲没有反驳自己,接着道:“请恕孩儿斗胆做个决定,若今日这个废物能在孩儿手下走上十招,孩儿就请父亲放他安然离开,否则,那就由孩儿亲自废了这废物的修为。”说着赵腾龙得意地看着站在原地赵阳。
赵腾龙以十五岁的年纪修炼至炼气期八层,绝对的赵家第一天才,因为赵家最强的家主赵天霸也才炼气期第九层巅峰!想要筑基,没有奇遇的话少于二十年根本不可能。
赵天霸点了点头道:“我儿提议不错,也算是给族中败类一个机会,不能让外人说我赵家不顾情面赶尽杀绝。”说着赵天霸看向堂下众人,见没有异议,便甩手道:“那就开始吧!”
站在众人中间的赵阳愤怒地看着每一张嘴脸,双手颤抖着,他知道自己没有一丝胜算,自己是炼气三层,而赵腾龙是炼气八层,是家族这一代子弟中最强之人,虽然自己日夜苦练瞥见的一角修真口诀达到了第三层,但和赵腾龙比起来,仍是天差地别。赵阳此刻方才意识到自己鲁莽了,自己读书再多可也没有处世经验,更不知人心有多险恶,虽然他内心对死亡充满了恐惧,对修为被废充满了绝望,但是他怒极生悲,死死地盯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没有一丝惧怕的样子。
两行眼泪从他双眸间汩汩流出,他想到了从小到大自己被欺辱的场景,还有爹娘含辛茹苦为他忙碌的艰辛,而此刻自己被众亲戚围困即将逼他走上绝路,他不甘,无尽怨气冲天而上。
床上的赵阳回想到这里,突然鼻翼噏动,他终于知道自己在上一世临死之前为什么会没缘由地泪流满面。
记忆中的那个赵阳,就这样嘶吼了一声,绝望而无力,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举起双掌拍向自己的心脉,当场自尽。也就在这时候,前一世的赵阳因为车祸死亡穿越到了这一世的赵阳身上,致使他不至于肉身立即死去,纵然如此也足足昏迷了两个月。
而这两个月,父亲母亲为了他奔波家族内外,能借的都借了,找了县里的名医也没能让赵阳再次清醒。
母亲何晴看着再次发呆的赵阳,哭着道:“我的儿啊,你可别再做傻事了啊,为娘的求你了,你要是没了叫娘怎么活啊,咱不能修炼就不修炼了,做个普通人也没什么不好。”
赵阳抬头看着哭成泪人的母亲,第一次体验到了母爱,上一世,自己的父亲母亲一个是酒鬼一个是赌徒,对他不管不问动辄就又打又骂,他上一世临死前依然没有一丝留恋。现在这副身体虽然是十二岁,但是由于营养不良,看上去也就十岁的样子。他伸出小手擦干面前这一世对自己疼爱有加的母亲道:“娘,放心吧,从此以后我不会再做傻事了。”
何晴含泪点了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阳儿听话就好,只要阳儿和妹妹开心,娘也就开心了。”
“哥哥哥哥,你什么时候可以带我去看山上的小猴子啊?”小丫头赵玉跑到床边拉着赵阳问道。
“小猴子?”提到小猴子,赵阳头疼了起来,更是感觉到了灵魂中的异样,眼中神采一闪而过,随机开口道:“玉儿乖,哥哥伤还没好,今天有点累了,过几天带你去看小猴子好不好?”说着望向赵天朗和何晴。“爹、娘,我有点累了,脑袋还有点不清醒,我想再休息一会。”
“哼,哥哥骗人,每次都说带我去,每次都不带。”小丫头赵玉嘟囔着嘴道。
“好了玉儿,你哥哥刚醒身体还虚弱,我们先出去让你哥哥再休息一会,晚上一起喝鸡汤。”母亲何晴领着小丫头赵玉出了房门,出去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看了赵阳一眼。
一旁沉默的赵天朗轻轻地拍了拍赵阳的肩膀道:“你再睡一会,晚饭的时候爹来叫你。”
赵阳点了点头,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看着父亲残破的裤腿和带血的脚窠,一阵沉默。
良久,赵阳又撑起身子道:“出来吧,我知道你还在。”
话毕,赵阳的床边出现了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只不过这个人模糊不清,没有实体,随时都有可能消散的样子。
“放心吧,你犯的错误我不会再犯,不会傻到一个人与全天下为敌,除非我有这个实力,我会帮你报仇的,我说不上看遍世间沧桑但是阅历远胜过任何人,你的爹娘和妹妹我也一定当成自己至亲来对待,你刚刚在我脑海里说还有机会让我修真,是怎么回事?”
听了赵阳的话,这一世身体的原主人面露微笑,轻轻地说了声“谢谢”然后化成一片光雨消失在了窗外,它是这一世赵阳的执念所化,它知道这个身体的新主人会完成他的心愿,因此他解开了最后记忆的封印。紧接着靠在床边的赵阳记起了这一世所有的东西。他面露疑惑,看向窗外自言自语道:“像手掌一样的山,压着一个灵性十足会讲话的猴子,怎么越听越像是我们那个世界被压在五指山下的齐天大圣孙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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