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正常来说这种想法和做法确实没有什么大错,但有些时候这种想法不但不是正确的,反而在我看来是绝对错误的存在了。”
“因为就像我刚才说过的那样,你们难道从来都没有想过,在你们干掉的那众多冷血党之中,有没有谁真的不是你们印象中那种十恶不赦的凶徒,只是有着迫不得已的理由才加入冷血党这个组织的呢?或者说跟你们一样,是一群身怀对冷血党的仇恨,但为了活命却被迫成为冷血党一员的人呢?”
“阿卡曼大叔,这些我就先不说了,但是有一点难不成你们都没有发觉吗?你们难道从来都没有觉得在你刚才提出的那种理念和想法之下,你们所做的那些事情在不相关的人看来,其实本质上是跟那些冷血党完全一样的吗?”
“不说别人就拿我自己来说,在我来看如果你们反抗稻草人中大部分人都是抱着你这种想法和理念在行事的话,那你们早就已经变成跟那些冷血党中大部分人一样残忍和暴戾的凶徒,变成丝毫不知道珍惜生命的刽子手了。”
说到这里,简脸上的平静表情就再一次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丝凝重和感概的模样,在满是无可奈何的深深叹了口气后他才最后补充道:“反抗稻草人这个组织存在的初衷,是为了代替那些毫无作为的五大要塞对冷血党的压迫进行反抗,试图用比较极端的手段来想办法减少冷血党所造成的种种危害,尝试将这颗毒瘤从这个大陆上给彻底铲除,而这个组织却在时间的不断流逝下不知不觉间发生了改变,如今几乎已经开始变成了你们用来进行私人复仇的工具和掩饰,这早就已经脱离反抗稻草人组建时的初衷了。”
“这一点我虽然很早就向娜卡提出来过,她也说过会尽力尝试的想办法改变一下,但从你刚才的那番言论来看,她所想的办法和所做的改变应该是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了。”说到这里,止住了话音的简这一次就没有什么再继续说下去的打算,闭上了嘴巴的同时便沉默起来的没有再开口。
毕竟到现在为止自己该说的已经都说了,能想到的话和想要告诉阿卡曼的道理也几乎旁敲侧击的全部说了一遍,所以此时的阿卡曼究竟能理解多少,他的观念究竟能不能略微的有所改变,这就已经不是简能够左右的了。
要知道观念这种东西的形成可都是长时间受环境影响不断积累下来的,仅凭几句话就想短时间内让一个人改变自己已经根深蒂固的想法,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现在的简唯一所能做的就只是告诉他一些道理,尝试让其产生动摇之后回去自己好好思考了。
可简终究还是有些小瞧了阿卡曼,以他的年纪和阅历完全不会像年轻人那样会固执的坚持自我,在听完简的一番话后他就低下头露出了一脸沉思的模样,过去了短短十分钟都不到的时间后,他便已经露出了一脸大概理解了简想表达什么意思的模样。
很快,在阿卡曼抬起头来再度看向了简的同时,他就冲着简轻声说道:“团长,你的意思我想我多少能理解了一些了。我刚才仔细的思考了半天,我觉得团长你说的好像是有一些道理,如果我们一直被仇恨这种东西所驱使的话,那反抗稻草人这个组织就已经失去了组建时所代表的意义,反而会变成一个专门用来对冷血党复仇并且跟他们又十分相似的存在了。”
随着阿卡曼这番轻声说出的话音落下并清楚的传进了简的耳中,简先是感到有些惊讶的微微愣了片刻,紧接着就下意识的露出了有些惊喜的表情,然后才像是因为阿卡曼的这番话准备再说些什么似得,恢复了一开始脸上的那一抹微笑,同时接着他的话开口回应道:“没错,就像阿卡曼大叔你理解和说的那样,长久下去反抗稻草人这个组织不但会彻底‘变味’,还有着很大的可能成为跟冷血党一样的存在并且同样变成五大要塞和其他人的敌人了。毕竟被仇恨所驱使这种事情我是亲身体验过的,作为一个过来人我向你保证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不光会让你渐渐变得开始失去自我,反而还会让你无形之中失去很多重要的东西,甚至不知不觉中做出许多自己回头去想都难以理解的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看到阿卡曼并没有固执的坚持他自己的想法,反而是一副完全理解了简所说的那些话并且正在接受其中道理的模样,话音落下的简想了想又停顿了片刻的时间后,仿佛有了什么其他想法似得就继续微笑着轻声说了下去,“当然,我知道可能以我的年纪说出这些话来没什么说服力,我也相信光是这么说并没有办法让你彻底信服,所以真正回答你一开始提出的那个问题之前,就让我先给你讲讲我曾经经历过的某些事情吧。”
这么说着,已经在心中做出了决定的简也就没有再多做犹豫或是迟疑,而是打算用自己本来并不想说的某些亲身经历过的事情,来让阿卡曼彻底从他以前的那个观念和想法之中脱离出来,从而在日后可以或多或少的给娜卡提供一些帮助,帮助她改变一下反抗稻草人内部现在存在的一些严重问题了。
于是在阿卡曼已经开始浮现出一丝好奇的目光注视下,决定不再隐瞒什么而是选择将自己某些往事告诉他的简,清了清嗓子就用着低沉而缓慢的口吻开始缓缓给其讲述了起来,而此时的简逐渐开始向阿卡曼轻声讲述的,则正是有关自己以前跟冷血党中的某些人之间所发生过的故事,还有曾经那个死在自己手下身为冷血党干部却跟大部分冷血党不太一样...名叫布雷森的那个人的事情了。
本来一开始简是不打算告诉阿卡曼有关布雷森和自己的这些往事的,但在看到阿卡曼明显有些动摇并且能够理解自己所说的话中所蕴含的道理后,简觉得还是再尝试一下彻底说服他吧,而玛利亚当年曾经告诉过简,想要彻底说服一个人最好的办法是在把道理阐述明白后,再用自己的亲身经历进行证明和举例,这样才能起到最好的效果。
因此,正是由于清楚的明白着这个道理,简最终才会决定把自己本想隐瞒的某些往事和经历,开口讲述给阿卡曼听了。
就这样,在简短却又不失重点将自己曾经经历过的某些事情和关于布雷森跟自己之间发生过的一些事情,以最短的时间从都到尾尽数缓缓讲述给了阿卡曼之后,简这才渐渐止住话音的闭上了嘴巴,保持着脸上的微笑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因为此时的简心里十分清楚,阿卡曼并不是什么笨蛋或者愚蠢的人,相反别看他外貌一副十分粗犷的样子,但实际上他的心思可是相当的细腻,所以简相信在自己以讲故事的方式把那些事情告诉完阿卡曼后,他肯定是能理解自己这些话中所隐藏着的隐晦含义了。
而事实也证明了简的想法果然没错,在简止住话音刚刚闭上嘴巴的时候,阿卡曼的脸上就再一次浮现出了一副思索着什么的表情,像是听懂了简告诉他的故事中所蕴含的东西,正在回味和慢慢消化着这些道理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