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蜜儿面色凝重得推开病房的门时,林芷薇正翘着二郎腿左手刷着手机,看到她一脸愤愤得进来,顿时讨好道,“蜜儿来啦!”
“这就是你说没啥事?”尹蜜儿摘下口罩,挑着眉质问道,语气微凉,大有凌子恒附体的趋势。
“哎哟,求你了蜜儿,这次绝对是意外,昨晚的我可是又帅又飒”林芷薇赶紧显摆。
“躺好了”尹蜜儿依旧一脸不悦。
“哦”林芷薇瞬间乖巧,“宝贝儿,你就别说我了,我家亲爱的已经教育过我了,我知道了,下次一定注意”林芷薇拉了拉一旁女孩的衣角,可怜巴巴得求饶着。
尹蜜儿看着她可爱的样子,再也绷不住,“好吧,我不是要说你,是......”
“是担心我,完全理解”林芷薇咧着嘴笑得无比真诚。
“哎,你知道就好,我就说叶霖芸不会这么罢手的,昨天你用了什么方法让她放了你?”
“简单,就是直接一状告到她老板那里,有我亲爱的名头在,他老板忌惮着自然就给了她点颜色。”
“原来如此,这倒是个好主意”尹蜜儿若有所思,“可是......你这不是更加激怒她么,叶霖芸一向纨绔,被你这么一打小报告,不就狗急跳墙了!”
林芷薇心里不禁赞叹尹蜜儿聪明,一下子就理清了事态发展的脉络,冲她眨了眨眼,“就是要她狗急跳墙。”
“怎么说”尹蜜儿似懂非懂。
“若是她找我过去,我们轻而易举脱身了,来日要拉她下水还容易被反咬,倒还不如把她彻底逼急了,人在极端愤怒下容易失去理智,她显然已经失控了”林芷薇的眸子里闪着精明的光芒。
“好吧,这也是确实是个办法,不然就这么一直缠斗下去也是没完没了。”
“我家蜜儿就是聪明!”
“你别以为说点好听的我就不生气了”尹蜜儿别过头,皱着眉,依旧气鼓鼓的。
“哎哟,宝贝儿,你生气的样子也那么美”林芷薇忙哄着,“别生气了,我这都是装的,只是划了个口子,但是为了效果逼真,自然得搞得动静大一点,不然早就出院了。”
尹蜜儿看着她精神不错,又观察了下她的右手,虽是缠着纱布看起来触目惊心,但目前血已经止住,也可以动弹,面上才松泛了一半。
“好吧,要吃点水果么,我给你削好了”尹蜜儿拿出自己带的饭盒,插了块苹果递到她嘴边。
“谢谢宝贝”,林芷薇忙咬下,呜呜呜,她家蜜儿也太贤惠太温柔了,一脸得爱慕。
“你家影帝可是气得不轻,刚在楼下撞见他,我都没敢抬眼”尹蜜儿回忆刚才在楼下朝她颔首道谢后离去的男子,瞬间脊背一凉,明明是无双的容颜,却是毫无温度得犹如北极深处的寒冰。
“我家亲爱的就是跟你一样,太容易紧张了,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么”林芷薇满不在乎得应着,她家亲爱的可不就是大小事都太紧张,深怕她一个闪失,包括尹蜜儿也是。
她极度怀疑这是老天爷给她开了另一扇窗,过去的几年中,一边忍受着林琼玖的折磨,一边又要忙着学习舞台设计,再加上顶着一张无人问津的脸,还不是大苦小苦一起吃。
自己的父母又是放养的政策,她也不喜欢事事麻烦他们,好像除了偶尔自家嫂子的关怀备至还有林琼玖的左右护法-风氏姐弟偶尔会陪着她,几乎就没有体会过这种被捧在手心的感觉,顿时眼眶微润。
哎,有人关心的感觉还真是好,只不过眼下的这两人实在是关心太过。
S市宝格丽酒店公寓。
“楚哥,你的衣服我都送洗了,要帮你跟饭店叫点吃的么?楚哥?”秦蒙推开房门的时候,整个套房灰暗阴沉,半开的窗户灌进的夜风夹杂着几丝清冷。
窗外高楼的霓虹正好打在楚绰寂寥的背影之上,秦蒙摇了摇头,哎从一早楚哥就这么呆坐着,也不知道为什么,难道是为了林总监?可是这件事跟楚哥没有关系啊。
“她怎么样?”楚绰沙哑着嗓子问。
“我刚问了小雨,说是他们一起送林总监到医院的时候还在昏迷中,现在凌影帝不让打扰,林总监那里暂时也没有消息”秦蒙解释着,事实上她也着急上火得询问了小雨好几次,可是小雨也没有最新的消息。
“楚哥,你一天没吃东西了,我帮你叫一点吧”秦蒙试探着,已经很久没见到楚哥这个状态,但是也可以理解,毕竟今天早上的一幕太过触目惊心,连她自己都好久缓不过来,幸亏林总监命大,否则......真不敢深想。
“不用了,你回去吧”楚绰的身影晃了晃。
“好吧”秦蒙瞥了几眼黑暗中的男子,犹豫着还是离开了。
楚绰敞开着衬衣,腹肌醒目得裸露着,风带起他的衣衫肆意飞扬着,虽换下了染血的外套,可依稀还是飘散着血腥味。
而他却只是定定得望着手中的红玛瑙项链,脑海中翻腾的是林芷薇曾经在停车场把他擒在地上的狠辣眼神,还有早上那一刻沉着冷静捂着伤口漠然的语气。
像极了这串项链的主人,之前他还恍惚觉得熟悉,却完全没有敢往这个方向想,毕竟林芷薇总是那么的机敏过人,爽朗明媚。
而那个女孩,记忆中的女孩总是带着面具却从来不笑,声音清冷且毫无温度。
英姿飒爽,肃杀果决从不犹疑......
他无助得闭上眼,反复劝着自己,这不可能,她们只是有一丝相像,毕竟林芷薇是林琼玖的表妹,自小都在林琼玖的训练下,还是未来可能要继承领主之位的人选,自然是杀伐果断的。
但愿林芷薇没事,在听到她还在昏迷的那一刻,他的心里还是忍不住得抽痛,就在早上的那一刻,他抱着女孩软软的身子,当凌子恒让他归还女孩的时候,他想的竟然是凭什么交给他,可转而便是对自己深深的诘问,自己又凭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