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黄先生竟然像是个算命的,又看了看喜柱,说了他一些情况,倒是都一一对应。
最后,黄先生的视线才落在景玉的身上。
景玉年纪最小,个子也最矮。虽然最近有开始长个拔高的架势,身子也壮实了不少,可是和大胜子、喜柱比起来还差了一大截。
“你叫什么名字?”黄先生的眼睛在景玉的脸上转了转,眼神略一迟疑,朝小玉的头上看去。
景玉大大方方的作揖行礼,道:“回先生,我叫小玉。”
“姓呢?”黄先生已经伸手撩开了景玉额头的刘海,笑着问:“姓叶?”
可能是叶香椿说这是她弟弟,所以黄先生才有此一问。
景玉却道:“回先生,我是她表弟,所以我姓瑾。”这是叶香椿教他的。
因为景玉的姓有点敏感,可是叶香椿又不想让他跟自己同姓,索性就让小玉把国号“瑾”作为姓氏。
黄先生嘴角的笑容稍稍凝了一下,放下了撩起景玉刘海的手,又拍拍他肩膀。转向叶香椿道:“你这表弟也是猎户的徒弟啊?这猎户整日不用上山打猎,只忙着教徒的?开个武馆岂不是更好?”
叶香椿愣了愣,觉得这话有点不对劲儿。但是她仔细观察黄先生的表情,分析他的语音,又感觉他挺坦荡的。
难道说,这就是黄先生与人玩笑的一句说辞?
叶香椿就笑了,道:“就是因为猎户要上山打猎,所以我才把这几个野孩子送来麻烦先生。”
黄先生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向三个孩子,道:“都识字吧?一会儿把自己的名字写下来。还有一些学堂里的规矩,有师兄给你们讲。先去把行李放下吧,后院有人安排。”
喜柱去年来过一次,也算是轻车熟路,就自告奋勇的带着大胜子和景玉往后院去了。
黄先生这才对叶香椿道:“小姑娘,你年纪轻轻的却也谈吐不凡。我听三东子说,他们来学堂之前都是你在教。我一向爱才,不忌男女尊卑,也肯收女徒弟,你真的不打算来这里学习吗?”
顿了顿,黄先生又道:“我可以不收你的学费。你还可以就近照顾这几个家里的小孩,不是更好?”
叶香椿摇了摇头,道:“多谢黄先生的好意。只是我实在已经过了求学的年纪,要背书也真是背不进去。更何况,孩子们越来越大,家里的负担也更重了。我总得存钱给他们娶媳妇啊,所以空不出身来。”
叶香椿这样说了,黄先生也没有再多挽留。话题又转回到孩子身上,说他如何为师,教导孩子会松紧有度。若是真的有孩子调皮捣蛋,他也是要重罚的。
叶香椿自然表示理解,也就告辞回去了。
回程,叶香椿独自赶着马车心里再次空了下来。
家,本来是个热闹、舒适的地方。如今却只剩下她一个人类。
说不寂寞是假的,可是天下无不散的筵席。
别说孩子们一个个的走了,就算是景辰什么时候回来都遥遥无期,自己还能奢望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