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蒋雅南使劲冲自己摇头,暗叫糟糕,后脑勺一凉,被拽进了迷雾,一道红色的轻纱盖住了脸,失去了知觉。.
然而下一刻清醒,鼻腔和口里都进了水,双手挥舞着从一滩水里坐了起来。
“咳咳!”他连续的咳嗽,觉得水位很浅,只是浸泡着薄薄的一层,咳了好一阵,才逐渐看清身处何处。
这是一只洞。
黑白色充斥着眼珠,斑驳的石头洞壁什么色彩也没有。他疑惑着扭动脖子,去看水面的四周,这里像是个死水滩,并没有流水注入。
摇晃的水面漆黑一片,不知道是本身在流动,还是因为他,使得水面晃动。
只是这黑色的、滚动的水流,使他顷刻想到了黄泉。
他一个箭步跃起,小心快速的踏着水路,疯似的跑了水滩边,回头看着水面晃动不止。
糟了,这是要人命的黄泉!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伸手在脸抹了一把,“咦——!”他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看自己的手,他不是全身骨折了吗?
他试着攥紧拳头,发现全身恢复如初,明明的骨折,都被泡好了?
“醒了跟我来。”
在漆黑不见五指的山洞,陡然听见有人说话,着实把秦子骞吓了一跳,猛一回头,见吕莹一袭古裙,站在身后,“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这是哪里?”
“我引你来的,当然知道你在这儿,这里是幽村!”吕莹一本正经。
“幸亏我命大,要不是你赶到这里,我只怕已经被鬼害了!”秦子骞道。
吕莹停下脚步,“你怕鬼吗?”
“原本是阎王,当然不怕,现在没了神力,连看都看不见,当然......”秦子骞跟着她,走出洞口,但双眼像是闪过一丝电流,极为不爽。
在面前的墙边,一具尸体低着头坐在地,西服丢在一旁,白色的衬衫满是破损的伤口,看去死去不久。
秦子骞呆住了!
这尸体......
“怎么样,看着自己跟随了二十年的身体,是不是很难受?”吕莹说着,银铃般的声音听起来异常生冷。
“我...死了?”秦子骞不敢相信。蹲下来看着自己身体白泛青,觉得头壳作死的疼痛。
“先离开这儿吧,离尸体越近,越容易被地府的仙官勾走,不过你好像不招人待见啊,这么久,都没见过一条锁魂钩。”吕莹又道。
白无常谢璧瑶、黑无常范莫依,日游、夜游加剩下会用锁镰的阎君周晴,现在都不可能来勾他了。
秦子骞有些懊恼,看来黄泉并没有医治自己的作用,而是他已经死了。
“能去多远,既然死了死了吧。”秦子骞苦笑,“吕莹,你有机会走,别来尝试带我走了。我的肉身在这里,魂魄是再强,也出不了这个洞。
“我姓孟。”身边的女人说道。
秦子骞惊觉抬头,这女人看起来是跟吕莹的脸一模一样,但却冷淡的多。
难道是......孟倾城?
“你是傅九......”他说了名字,尘字还没出口,看见孟倾城嫣然一笑,“你是我见过第一个能喊出这个名字的怪人,你叫什么?”
“秦子骞。”还用问吗,她也是个魂魄,是祖先傅九尘的妻子之一,也是自己的祖宗了!
“你是亮村人?”孟倾城的眼光如电,但在秦子骞眼里,那光芒只有白色,连她身的服饰,都是灰蒙蒙的。
“是,我应该是亮村人。”秦子骞如实回答。
“是亮村人,也敢提九尘的名字?”孟倾城皱起眉头,继而又呼口气,“走吧,我既然救了你,你得报恩。带我离开这儿。”
“祖...,嗯,孟...小姐,你是怎么困在这儿的?”秦子骞跟随在她身后,隐约从她身感受到了和大虚一样的气息,不太相同是,大虚的气息多用在摄取,她的气息在于扩散。
她身的气流,如同在流畅的衫裙生出飘舞的飞发,咝咝的缠绕,在前面行走,传入耳更是“嘶嘶”的刺耳响声,简直让他头皮发麻。
孟倾城飘了两步,缓慢的停下,“你是九尘的后人,告诉你也没什么关系,这一切发生了多久,我已经不知道了。总之是我在这里活活饿死后的事情。我闯入幽村,是来阻止他们作践我夫君尸体的。”
“他们?”
“王家人,其实我夫君在世时,有个师兄,这师兄收了两个徒弟,后来仙道沉沦,这两个徒弟也分道扬镳,大徒弟姓魏,去了江州,而小徒弟姓王,留在了锦都。”
秦子骞点点头,这个和他在魏墓里见到的壁画相吻合,说的是这么个情况。
“这小徒弟脑袋灵光,懂得趋炎附势,依样哄骗着大徒弟学了些仙法的花样,去迷惑世人,等到大徒弟醒悟过来,想要清理门户,已经难了。”
她说完了一句,又慢慢转身向前飘去,秦子骞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记下了位置,急忙跟。
“他已经混出气候了。”秦子骞她身后补充着。
孟倾城嘴角微笑,“确实如此,王家在小徒弟手越发兴旺,也替君王修建地下皇城。”
“魏修杰气不过,带着轩辕后人占了皇城,所以王家人誓要把皇城取回,夺回导魂之书。”秦子骞说着,又在狭窄而又潮湿的洞里发现了几具尸体。
“你知道得不少,可别让我发现你姓王,不然你死得难看。”孟倾城笑道。
“后来呢?”秦子骞知道自己已经成了魂魄,但看着脚下的尸体,还是一步跨过,没有透过它的骸骨。
“小徒弟被君王和师兄夹在间,实在难做,也在锦都城附近,找了一个偏僻的村子,开始隐居。”
“他做惯了被人簇拥的日子,能安心隐居?”秦子骞推断,王家人从此退出了权势的舞台,但还是成为了商人,逐渐建设起了王氏集团这种足够只手遮天的企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