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的声音传入耳朵,像是黑色灰烬不断掉落黑渣的模糊脸庞,探进门来。
“躲开!”蒋雅南一把扯过韩剑枫,挡在了缓慢陷入房间的一滩“软货”,从掉渣的状况判断,起码也与黄泉有关。
“会死……留在这里我必死无疑!”
当那个东西朝这边逼近时,韩剑枫的心底已经彻底被对死亡的恐惧团团罩住了。这铺天盖地的恐惧让他扭头不顾一切拉开病房的大门,但在门口,空气的流动仿佛完全停止了,整个世界蓦然间变为了黑白两色。韩剑枫所能听见的,只有自己那急促的呼吸声,以及面前那不紧不慢,但却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尽管看不见背后的情况,但韩剑枫却能清楚地感觉到那恐惧的气息没有一刻削弱过,一秒一秒强烈。不但如此,面前的气息似乎更加可怖!
眼里楼梯的拐角,慢慢的出现了一只人形的头顶。
黑色的长发像被淋湿,一点点的向漂移着,那脚步声如同丧钟,一声声敲打在他的心头。
“嗵!”他不敢再看,满头大汗的把病房门紧闭,几乎喘不过气来,“外边......外边还有一个。”
这些是什么东西,难道真的有鬼吗?
不由得他不信。
眼前的蒋雅南一手捏着那模糊护士的脖子,回头瞧他,眼神凌厉得根本不像素日里醉酒慵懒喊疼的模样。
忽然,韩剑枫感到自己紧靠的房门右肩似乎被两根手指轻拂了一下。指尖如同冰棱般寒彻骨髓,但其所触及之处却灼热得宛如要导致皮肤溃烂一般。
死……我会死吗?
来了!那个楼梯的“一团”来了!他强忍着肩部的剧痛,反身推紧了房门,在心拼命地不住狂喊道。
“推能拦住吗?起开!”蒋雅南一步前,揪起他衣领,猛拉开房门的一瞬,把手里的“软货”塞了出去!
她迅捷的拉了韩剑枫的手,急速的后退,一直退到阳台的边,等着门口的动静。
半空飘荡着一张发黄的纸,慢慢落到地。
轰隆隆的响声从门口传来,房门被什么东西狠撞了两下,恢复了平静。
“噗。”韩剑枫终于一屁股坐在了地,蒋雅南微微动了动,确认听不到任何动静,这才前把地发黄的纸张捡了回来。
她从旁边凳子的背包里,取出了自己的饮水杯,递给韩剑枫,“喝一口吧。”
辛辣的烈酒入喉,韩剑枫恢复了一点镇定。
蒋雅南看着手的纸张,微微皱眉。
“开始了......溃散终于要开始了。她要过来了,来报仇......夏侯妍,包括那个从楔村的魏青凝,仪式算用了六个童女,也是要失败的。知道真相的最后的幸存者,也是那位女孩,前几天也在医院咽气了,
在病床一直喃喃自语着的夏侯妍,到底从魏青凝身看到了什么呢?月光照在阳台,我看到了她的身影......
我能感觉到她一步步走楼梯,无论谁看到她的脸,溃散了。
要过来了...要过来了...
要过来了...要过来了...”
夏侯妍,这个名字好熟,短短几行字,讲述了一个可怕的过程,黄泉的流毒几乎是触者亡,仪式的过程似乎在这里有了变化。
祭巫用了六个童女替代。
难道说在江州的第三人民医院,在五六十那个火热的年代,也进行过祭祀吗?能有这个能力的,只能是足够只手遮天的王氏集团。
蒋雅南把黄纸收好,一切要等着离开这里,向王雪薇证实了。
“走吧。”蒋雅南从背包里取了准备好的备用衣物,穿了一只军警靴。
韩剑枫一颤,“要从门口出去吗?”
“跳楼。”蒋雅南冷冷的回答,走出了阳台,直觉告诉她,起在医院内部行走,要直接跳楼更加危险。
要是神力还在的话,跳楼不失为最快摆脱幻觉和危险的途径。
秦子骞能跳,她蒋雅南能!
“姐,这是十二层!”韩剑枫见识了她的本事,可又被她的“失心疯”吓得魂不附体。
“对,跟我一起跳。”
韩剑枫站起来朝病房门跑,被蒋雅南揪住了衣领,一股巨力传来,韩剑枫竟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眼睛一花,双脚离地,耳边呼呼风响,知道已经被蒋雅南拽得跳楼,再也控制不住,“啊!”地惨叫起来。
“呯!”地被蒋雅南落地砸出一只深坑,如同蜘蛛撒开了大,她拽着韩剑枫平稳落地!
韩剑枫只觉得眼前事物飞快的倒退,不过十几秒的时间,蒋雅南带着他到了医院的大门,此时已是深夜,大门的防盗门早已关闭。
蒋雅南将他一甩,抛了出去,不及他落地,已跃过防盗门,再度将他接住。
这是人吗?这是个女人吗!
韩剑枫不住抽着冷气,十几分钟后,两人回到了事务所。
“时间没动。”蒋雅南一到二楼,看着钟表的钟摆,她有着极为不详的预感,不仅仅是自己无法赶去地府,连所有的时间,都停滞不前了。
为什么?
自己先是遇到了能自行写字的签字笔,接着看到了不成人形的慕燕婷,接下来是第三医院的诡异和时间的停顿。
韩剑枫是见证人。这一切究竟代表着什么?究竟有什么关联?
现在自己还能怎么做?
“姐,你太牛逼了。”韩剑枫说着,脸一阵苍白,“要不是你,我只怕死在那个鬼地方,我说......”
“别说话。”蒋雅南打断了他,他的一句“死”让她开始展开思路,从签字笔的事件看,应该是秦子骞已死,而慕燕婷给自己带了消息,说他去了地府。
第三医院是个意外,不再考虑之列,时间的停顿,说明了自己应该还有足够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