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奶奶是有错。”老皇上怒气冲冲的一拍书桌:“可海奶奶是海晨星的亲奶奶,海奶奶错的起。莹妃,错的起吗?”
十三皇子沉默了沉默:“父皇,其实,真正的症结,在于父母命媒妁言,太过于霸道了。完全没给结婚的双方任何,表达自己意愿的渠道。”
“若是结婚的双方都是普通人,确实,翻不出什么风浪。
可问题的关键是,海晨星不是普通人,她折腾起来,谁都受不了。所以,皇儿建议,趁此机会,彻底废除父母命媒妁言的旧规矩,彻底废除订婚约婚的旧习俗,彻底废除,结婚之事结婚双方说了不算的,旧常识。”
老皇上摇摇头:“这个很难!且,几乎没人会支持。整个云汉国,都是父母说了算,子女哪儿有什么说话的权力?君为臣纲,夫为妻纲,父为子纲,一辈一辈,都是这样过来的,现在想改,阻力太大了。”
十三皇子轻笑着摇摇头:“父皇,其实,儿臣没想真的改革成功。儿臣这样建议,只是想让海晨星她一个人,受益而已。”
老皇上双眼一亮:“好角度!好办法!只为了海晨星一个人,不错!想法不错!”
十三皇子靠近老皇上,压低声音:“废除父母命媒妁言,这项改革,怎么算是成功?海晨星不再被父母命媒妁言,束缚着了,就算改革成功了。至于其他的人,其他的百姓,保持原状,还是跟进,完全无所谓!”
老皇上非常认可的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云汉国自古以来,都是父母命媒妁言,这么长时间了,不是~挺好的吗!?只要海晨星那没事,改不改革的,还真就无所谓。甚至,改革,还会有风险,不如,维持原状。”
十三皇子上身往后,靠在了椅背上:“我跟星儿约婚的事,通过这次,改革父母命媒妁言的习俗,直接否掉!勉强算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偶对了,父皇,我听说,海晨星要求你,取缔一切青楼妓院,是吗?”
老皇上点点头,目光里没有皇者的霸气,只有满满的难色。
“父皇,其实,你不必为此遭难。儿臣有办法。”
老皇上抬目光,语气略有好奇:“说说。”
“父皇,真的取缔一切青楼妓院,这个难度,已经突破天际了。但是!还是之前处理约婚的那个路数。只要海晨星满意了,实际上什么情况,重要吗?”
老皇上皱眉:“继续说。”
“父皇,云汉国境内的一切青楼妓院,朝廷要求他们,必须全部更换门头牌匾为歌、舞、院!以歌舞为卖点,其实,本质上,不是歌舞,还是,青楼妓院。”
“如此一来,还有阻力吗?还有难度吗?换个门头而已,能花几个钱?父皇,七天,最多七天,全云汉国所有青楼妓院的门头牌匾都换完,问题不大的。
最关键、最重要的,父皇,五百年的寿元,不就到手了么。”
老皇上目光里满满的思索之色:“这…………”
十三皇子压低声音:“父皇,你担心什么?你担心海晨星不满意?呵呵,海晨星不满意这个好办!好处理!
理由我都想好了,父皇,不是我们朝廷骗她海晨星!是那些青楼妓院,骗我朝廷!你海晨星先把五百年的寿元给我,然后我,或者海晨星你自己亲自去也行,一个一个查他们,一个一个慢慢解决,我估摸着,有个四五百年,也就差不多,真的做到取缔一切青楼妓院了。”
说完,十三皇子端起书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
老皇上上身后仰,靠在椅背上:
“你的意思是,先让所有的青楼妓院改名字,朕拿寿元……”
“对!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十三皇子一脸推心置腹的表情:“父皇,你我都知道。青楼妓院,根基深厚,现在朝堂上的大臣,谁没去过?连海晨星的亲爹,海晨星的亲爷爷都去过。”
“我敢说,九成的朝堂重臣,都有投资青楼妓院!仅这阻力,就极难处理。不仅朝廷跟青楼妓院有利益瓜葛,黑狱,各种地下组织,各个家族,各个地方官府,九成以上,都跟青楼妓院有关系。”
“不管是投资的关系,是顾客的关系还是其他什么关系,总之,这阻力,可是相当大的。”
“还有民间,普通百姓,去青楼妓院的,喜欢青楼妓院的,海了去了,这阻力,同样不容小视。”
“父皇,怎么办?能怎么办?现状就是这样,我们能怎么办?
我完全不认同,或者说我强烈反对,直接的,大面积的,武力取缔青楼妓院。”
“要取缔青楼妓院可以,先小范围,然后慢慢扩大,把影响,限制在可控的范围内!别激起了大面积的民变,也别激起了大面积朝中大臣的反心,更别激起或者说触动了,黑狱或类似黑狱那一类组织的,逆鳞!”
老皇上点点头:“皇儿,你说的这些,有理有据,算是不错的建议。比较成熟。但,也有风险!海晨星,是必须站在朝廷这一边的!为此,朕可以,也应当,不惜一切代价!
像你这样操作,会不会有万分之一,或者更小的可能,迫使海晨星,站到朝廷的对立面去?会不会?”
十三皇子皱眉,沉思:“这个……父皇!万分之一的可能,有!我们若真按我说的做,海晨星是有可能,去到朝廷的对立面的。”
老皇上端起书桌上的茶杯:“那……应该怎么阻止?或者说,怎么杜绝,这种可能呢?”
十三皇子深吸一口气,张了张嘴,然后想了想,又张了张嘴:
“父皇,杜绝不了。当一个人好心泛滥,善心泛滥的时候,她往往不会考虑什么阻力,什么后果,什么大局,什么成败。她只会一门心思的蛮干,然后,失败。”
“所以,儿臣的建议是,尽力挽留海晨星,若海晨星非要站到朝廷的对立面,也……只能认了!”
老皇上起身,走到十三皇子身旁,拍了拍十三皇子的肩膀,然后倒背着双手,走到一排书架前:
“天佑,若你是父皇,云汉国维持不到今天!想当初,云汉国四面楚歌、举世皆敌之时!朕为了求得一名天道之上来我云汉国坐镇,豁出一切!
现在,你,并未豁出一切,所以,以你的本事,云汉国撑不到今天。”
十三皇子起身,走到老皇上身后,单膝跪地:“父皇。儿臣不明白。”
“你不明白,是因为你不知道,天道之上的价值。”老皇上回身,看着单膝跪地的十三皇子:
“朕,知道天道之上的价值。所以朕,请来了天道之上,使云汉国,延续至今。
朕,知道海晨星的价值,所以,皇儿,你记住了,无论如何,不能让海晨星去到朝廷的对立面。无论如何,不能!”
“儿臣,遵旨。”
老皇上轻轻的,长出一口气,心里的石头,似乎落了地:“皇儿,识人善任,是一个上位者,绝对不可或缺的能力。你面对的人,是什么人,你要心里大概有数。切记!不要过高的估计一个人。”
十三皇子起身,一脸疑惑:“不要过高的估计一个人?那……父皇,你的意思是,哪怕你低估海晨星,你依然觉得她,堪比天道之上!为什么?”
老皇上贴近十三皇子的侧耳:“这不,明摆着的吗?你仔细想想,谁怕海家?谁怕?
黑狱怕海家,黑狱怕海晨星,我从未见过,黑狱会怕谁!但是,黑狱怕她。黑狱的头领,黑袍司罪,我跟他有过一次较量,他的水平,跟我不相上下,甚至微微超出。”
“也就是在那次较量之后,朝廷才开始对黑狱,宽大为怀的。”
“在整个云汉国,能够跟朝廷的实力不相上下的,除了黑狱,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一个实力堪比朝廷的势力,主动跟海家和谈,这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我朝廷都只能宽大为怀的对手,竟然对海家主动示弱!朕,眼不瞎,耳不聋,脑子不蠢,你,明白了吗?”
十三皇子的额头,冒出了冷汗。
朝廷只能宽大为怀,不敢得罪的黑狱,竟主动……
按照这个思路想的话,海家也……太可怕了吧?
在黑狱看来,海家竟然,比朝廷更厉害、更可怕!
不能吧…………
这怎么想,都不可能吧?
小小的海家,曾被朝廷轻易打入天牢的海家,怎么就鱼跃成龙了呢?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