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当地,不仅海鲜丰富,河鲜也是十分丰盛,一日,我和同事潇潇驱车前往大沽河畔采访,路上便聊起了大沽河里的河鲜。
“原野哥,都说大沽河里的河鲜好吃,里面都有什么好吃的呀?”潇潇问道。
“好吃的不少,吓人的也不少”我想起了之前在大沽河支流五沽河里遇见的“太岁”
“不是说,风水宝地里才会有太岁的嘛”潇潇笑着说。
我点点头:“过了前面那座桥,就有不少卖河鲜的,咱下车看看。”
车子刚刚开上桥的这一头,远远的就看到桥那头人头攒动。这是一个自发形成的小市场,摆摊的都是附近大沽河畔的渔民,吸引不少过路人纷纷停车选购。
这里的河鲜种类丰富,最常见的是鲫鱼、鲤鱼、草鱼、鲶鱼、黄辣丁、田螺、泥鳅等等。这些河鲜生长在原生态的大沽河里,口感极佳。
我把车开到跟前,向路边的草丛里一打方向,车子戛然停住,我俩走下车,一个围黄头巾的妇女热情地打招呼:“想要点什么?”
低头看了看,她的摊前的水桶里摆放了几条硕大的黑鱼,一旁还有一大盆鲫鱼、撅嘴鲢等。
“黑鱼多少钱一斤?”我问。
“15”她回答说。
“便宜点吧,十块行不?”我还价说。
“不行,俺这都是纯野生的,才捞上来的”她连连摆手。
“我经过从这里走,每次都买你的,你不给我便宜点?”我跟她耍起了嘴皮子。
“原野哥,咱还要采访呢,回来再买吧,现在买了也没法拿。”潇潇在一旁说。
“俺回来再买,你别走啊”我跟她喊了声,就跟潇潇上车离开了。
到达目的地,找到了当事人,这是一位遭遇欠薪的老农民,为此,我们跑了好几个村,终于找到了老板,最终老板面对镜头承诺立马给他结清工资。
采访结束后,我们驱车往回走,因为在这里转了好大一个圈子,所以返回时我们并没有走来时的那条路。
“原野哥,你不是还要买鱼吗?”潇潇提醒我说。
“哦,对了,差点忘了这事了”我调转车头,往桥上赶。
十几分钟后,我们再次来到了那座桥上,我跟上次一样,向路边的草丛里一打方向,停下车我俩就下车了。
“你们想要什么?”她热情地打招呼。
我跟刚才一样,低头看了看,问:“黑鱼多少钱一斤?”
“15,从来都是卖这个价”她说。
“便宜点吧,十块行不?”我接着说。
这时,他抬头看了看我俩,惊异地说:“刚刚是不是你俩来过?”
说了半天,敢情她竟然没有认出我俩来,此时我干脆将错就错,演一出恶作剧。
“没有啊,我俩第一次从这走,你说的是什么啊?”我故作惊讶地问。
“哎呀,怪了怪了,刚才也是两个青年,一男一女,模样和你俩真像,衣裳也一样”她站起身来,对身旁的卖鱼人说,“真怪,真怪。”
她看了看我们的车辆,又说道:“车也是一样的,上门都写着字。不过你这个是黑的,刚才那两个好像开个白的。”
潇潇早已憋红了脸,强忍着不笑出声来,我也努力抑制着自己的表情。既然演戏,就要专业一点嘛。
“我们这款车只有黑色的,没有白色的。”我冷冷地说。
“啊?那我想错了!那你们……刚才……”她更加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短暂地停顿过后,她一反常态,低头慌乱收拾起了自己的鱼摊。
“大姨,你别走啊,我还要买鱼呢!”我急忙说。
“原野哥,咱还要采访呢,回来再买吧,现在买了也没法拿”潇潇竟然主动配合我,恶搞起了这位大姨。
“俺回来再买,你别走啊!”我假意上车要走。
谁知此时,她脸色变得煞白,隔着好几米,我清晰地看到她两腿在发抖。“大姨,你怎么了?”我上前一步问。
“不好了,呸呸呸,不好了,呸呸呸”她吐了几口带着口臭的唾沫,唾沫星子都飘到了我的脸上,“见着分身了,见着分身了,破破破”
分身,是一个人同时幻化出一个或几个与自己完全相同的人。相传道教创造人之一的张道陵就十分精通此术。
《神仙传》记载说,“能分形作数十人”。他家门前有方水池,他常乘舟在池中戏水。有时诸道士及宾客往来,盈庭盖座,但总有一个张道陵与他们应酬,而真张道陵却还在池中舟上。他的夫人孙氏同样精通此术。
民间传说,如果一个人看到分身的别人或者自己,那么这个人也就距离死亡不远了。难怪这个妇女如此惊慌失措,原来,她真的以为见到了分身的我们。
许多名人都曾发生过分身事件。德国作家歌德年轻时,有一天,他骑马走在一条林荫小路上,突然发现对面有个人也骑马走来,他定睛一看,对面那个人竟然是另一个自己。
歌德瞠目结舌,这时,对面的自己迅速消失得无影无踪。8年后,当歌德再次骑马走在这条小路上时,他突然忆起了之前那次神秘事件。原来,现在自己穿着的衣服,正与8年前自己曾经看到的那另一个骑马的自己完全相同。
“大姨,我们不是鬼,我们是人”潇潇终于捂着嘴大笑起来,去拉大姨。
“真的啊?”她半信半疑地看着我们,“你们可要吓死我了。”
她接着问:“你们刚才不是从南边来的吗?这次怎么还是从南边来的啊?”
“大姨,你光顾着卖鱼,所以记不清了吧,我俩转了一个圈呢!”我也哈哈大笑起来。
大姨嗔怪着轻轻拍打了我两下:“可叫你俩青年吓坏了。”
“这个有什么好怕的呀!”我明知故问。
“哎呀,你们不知道,俺老头前几天,就碰着个这么一档子事呢!”她心有余悸地说,“人有分身的,你见过鱼有分身的么?”
我顿时来了兴趣,急忙追问详情。她一开始不太愿意讲,但我恳求再三,她才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她老头姓赵,今年60岁,在大沽河上打了大半辈子鱼,平时,老赵负责打渔,她负责在这桥头上兜售叫卖,收入也够老两口生活。
老赵捕鱼的工具,名为“钓丝”。钓丝适用于平静、宽阔、清澈的河面或者湖面。钓丝捕鱼的原理类似蛛网。钓丝达几十米长,两端用木棍固定在河底的淤泥里,网上方有泡沫浮子。鱼一旦撞倒钓丝网上,就如同飞虫撞进了蜘蛛网,难以逃脱。
所以,捕鱼人下好网后,只需坐在岸边,静静抽着烟看着水面。如果有浮子剧烈抖动,那就证明有鱼儿上网了。
有一天,天刚刚蒙蒙亮,老赵就在大沽河里下好了钓丝网。跟往常一样,他坐在水边静静等候着,但是今天他的运气很不好,等了好久,只有零星几条小鱼入网,天又下起了蒙蒙细雨,老赵有些懊丧。
这时,他忽然看到河心的钓丝网剧烈颤动一下,紧接着,整条钓丝网都跟着颤抖起来。“看来逮着大鱼了!”老赵心里一阵兴奋,脱了衣服,光着身子下了水。
果然,这是一条大鲫鱼,有六七斤重!
鲫鱼一般不会超过一斤,我见过最大的一条鲫鱼是四斤半!老赵抓住的这条鲫鱼,真可谓是鲫鱼中的巨无霸了。
这条鲫鱼力气很大,水中的生物,在水里更是力大无穷,所谓“如鱼得水”就是这个道理。老赵在水里跟她纠缠了好久,才算把它弄个半晕,抱上了岸。
上岸后,精疲力尽的老赵把它扔进了蛇皮袋子里,歇了好一会,才又打开袋子欣赏起了这个战利品。
这条鱼太大了,肚子鼓鼓的,翅子呈现黄红色,通体坚硬光滑,老赵用手使劲扣下鱼尾巴上一块鳞片,这条鲫鱼竟然“叽”的一声叫了出来,声音如同一只受惊的老鼠。
老赵看看手里的鳞片,它如同一角钱硬币大小。
老赵再把手伸进袋子里摸了摸,老赵又被吓了一跳,定定神看了看,发现这条鱼的两个前鳍,不同于一般的鱼鳍。
“那样子,就跟小孩子的手一样一样的”大姨绘声绘色地描述着。
“什么?你说鲫鱼长了一双人手?”我问。
“不是人手,还是鱼鳍,就是分了五个岔,每个岔长短不一样。顶上还有指甲盖呢!”卖鱼大姨说。
“然后呢?”潇潇迫不及待地问。
“你听我说完”卖鱼大姨说,“老头子这不是心里觉得怪啊,河里的钓丝网又开始动了。”
老赵顾不得琢磨这条奇怪的鲫鱼,又脱了裤头扑腾跑进了河里。老赵拉起钓丝网一看,又是一条大鲫鱼!
这条鲫鱼看上去跟刚才那条差不多大,老赵心里一阵狂喜。这样个头的大鲫鱼,可以卖出比普通鲫鱼几倍甚至几十倍几百倍的价格,今天他可是发财了!
此时,雨越来越密,老赵眯缝着眼,不让雨水灌进眼睛里,他急着把这条鱼拿出来,两手紧紧箍住鱼鳃,这时,他忽然发现,这条鱼的两个前鳍,竟然跟刚才那条一样,同样是小手形状!
“是不是另一个品种的鱼啊,抓着两条了呗”我说。
“才不是呢!”卖鱼大姨说,“俺老头才抓的这条,尾巴上也是少了一个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