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呛着声音边掉泪边说着:“我就是不想活了!”
夙椿不说话,继续听着她说着。
“从小到大我不是在遗情楼长大的,而是在外界,小时候在一个老寡妇那里。”她边说边擦泪。
“只有她一个人,一间茅草屋,六岁那年,我为了不给她添麻烦独自在街上去找活,我就去地里帮人摘棉花....”她说着颤抖的伸出自己的双手,看着自己的双手泪眼婆娑。
“我摘得十个手指头全部都烂了,后来,后来兵荒马乱的,找不到活计,那婆婆就离世了,我再也不曾见过,现在想来,我还从来没和她说过话呢!”
“后来,我爹找上了我,为了弥补我,送我上了玉虚宫,在哪里,我学武艺,师傅说我虽然开蒙完,也是最迟上山的那个,但是身为小师妹的我确是悟性最高的,早早的就超过了其他师兄。”
“我以为,我以为我就这样得到他们的认可了,回到了遗情楼,整日过得悠哉悠哉的,师兄妹也都很爱护我,生怕我受一点儿委屈。”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父亲死后,就没人在乎我了!你看看,这天帝明显的就是把我送到这个地方自生自灭,好一举吞下九楼,一夺天下罢了!然后,然后我就来到了这里,这里有白米,有白面,有炭火烧的洗澡水,简直是神仙一样的地方。可是在这里,在这里想要活下去,我就得杀人,我得一直不停的杀人,我根本就下不去手,我根本就做不到。现在,........真的没人在乎我了!”其实来这里的这几个月,她早就看淡了,爹早就说过,天帝是一个把权利看得及其重要的人,为了分散各个势利,他可以不择手段,只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以前她不像,现在她信了!
夙椿一句话都不说,继续听着繁芜的话,看着她一直不停的擦泪,身体一直不停的颤抖,“既然不杀人就得死,那我早晚都是一死,又何必在这里挣扎呢!”
听着意思大概是说完了,夙椿这才开口,语气尽量的低,生怕又刺激了这个才受伤的姑娘:“可你也算是千辛万苦才到这一步的!”
“那又如何?”她说着靠在冰冷的墙上,“在这个世上,已经没人.....已经没人在乎我了!”原来世界之大,她是真的很渺小呀!就如一粒尘埃一样不起眼,不让人重视。
“我在乎你啊!”夙椿不由自主的这句话让哭着的繁芜无助的抬起头看着他,那一瞬间她似乎真的看见了那个自己很熟悉的眼睛,充满爱恋,依赖,心疼把自己当做他人生的另一种信仰!
可是那个人,她不记得了!
她想着哭笑一声:“你在乎的,是我死了,你也得死,不过你放心,我死之前,一定把你送出去,你那么优秀,其他人一定都喜欢你呢!做了别人的搭档,比在我这里强。”
夙椿上前几步,蹲在她身旁一脸沉重的说着:“我不会去做别人的搭档。”
之后他伸手摘下了繁芜发鬓的一片槐花,笑着说到:“今天是你的生辰,我给你做了寿面....就在你的房间里。”
繁芜听到这句话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一脸吃惊的看着夙椿,仿佛在问,你怎么知道?她不记得说过她的生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