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多长时间准备。”天栖侧头问了问跪在地上的凌虞。
“一天,十二个时辰之后,璇玑门就会关闭,想要再次开启,怕是要等上一万年。”
天栖听完后深吸一口气,可是也不曾动怒,只是冷声对着繁芜说到:“你们都去准备吧!繁芜,你留下,我有话要和你说。”
夙椿不安的看了一眼繁芜后随着凌虞不情不愿的离开。
两人走后,天栖转过身和繁芜说到:“这前面,便是璇玑殿,是一拾梦楼的圣地,里面并不曾供奉菩萨,神仙,而只有一个活死人,守护着这里的至宝,而每过十万年,拾梦楼的左护法就会感应天命,被做成活死人,来这里奉命守护。”
“上一任拾梦楼是左护法是我娘亲的娘亲,是我外婆,她被选中那年,我娘才十岁。”
之后他转身指着温泉的那边恨意咬牙切齿说到:“就在我们方才栖身的那间竹屋里,我娘亲眼看见她三天三夜未进米水,她是一个凡人,却最后......就变成了一个不死不灭的怪物。”
“我听我娘说,她当时紧紧抓住我外婆的手哭个不停,她眼睁睁的看着我外婆额头正中出现了一根红线,那是蛊虫入脑的征象,而后,随着一声长啸,我外婆的一头乌发渐渐变得雪白,再也动不得丝毫,我娘就跪在璇玑殿的门口,看着拾梦楼的人把外婆抬进去却什么都做不了。”
说着他伸手抚向那长琴,继续说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念,我娘也更是如此,从哪以后,她就天天坐在这儿弹琴,日也弹,夜也弹,满手都是血,把琴弦都染成了血红。”
繁芜小心翼翼的问着,生怕打扰了天栖的伤心之时:“那你外婆听见了吗?”
天栖摇头,“就在我母亲及笈之年,要离开璇玑殿之前,最后坐在这里弹琴,突然琴声响起璇玑殿的大门....打开了。”
繁芜急着问道:“那她进去见到她的娘亲了吗?”
天栖点头,眼里不禁晶莹剔透起来:“见到了,她还带了一个人进去,那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最愚蠢的事情。”
“她爱上了一个人,为了他做了好多好多不该做的事情,就愚蠢到,连丢了性命都不觉得可怜。”说着天栖早已泪流满面,其实繁芜心里早有了猜测,那人说的是谁,可是她不能打扰,只能听他独自在哪里倾诉着。
手指紧紧抓着琴架,青筋直冒很是强忍。
“可是殿下,你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娘亲,来了这里吗?”
天栖听后吸了一口气,舌头不经意间舔了舔嘴唇:“当然,我来这里,并不是完全为了她。”
之后他递给繁芜一幅画卷:“把画打开。”
繁芜这才徐徐摊开画卷,入目眼帘的是一个年轻女子的画像,与定妃娘娘很是相似。
“画上就是我外婆的画像,她如今就在那里,被天蚕丝缠绕在璇玑殿的最深处,仍在守护着拾梦楼的宝物,你要牢牢记住她的样子,而且要小心每一根天蚕丝上拴着的七叶铃铛,只要铃铛一响,我外婆她就会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