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繁芜在老婆婆家里住着,躺在那床上,她始终睡不着,明明已经觉意那么明显了,可是为什么还是一点都睡不着。
她伸出窝在被子里的手,摸了摸自己已经带上面具的左脸,而后听见老婆婆在忍着咳嗽,生怕是影响了自己休息一样。
她缓缓抬起一点点头看了看,发现她只是躺在地板上,翻了翻身,之后再也没有动作了,她也就继续躺下去了。
.....
凌虞一个人真的想从半夜跪到天明,虽然还没有入深秋,可是这天气总是阵阵犯凉,总想着要找一个缝隙一下子就蹿进皮肤。
可是她总觉得这没有她心里发凉,这么多年了,天栖没有一次对她疾言厉色,这次居然只是为了一个繁芜,只是一个繁芜而已。
她越想心里越不舒服,总感觉有一股气要冒出来,却没有勇气。
第二天天还没怎么亮,天栖就背手走出来,发已经束好,戴着一支白色的白玉簪。
“你起来吧!”还没有走到,天栖看到还跪着的凌虞,昨天晚上本就是气话,如果是以前凌虞一定不会照做,所以晚上他也没有出来,却不想一出来却看到了跪在这里的凌虞。
“我没有错,是殿下你说的,人情和世故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后的结果。”凌虞仍旧用着一股不服气的语气说着,并没有按照吩咐起来。
天栖忙着走过去一把把她拉起来,真的是用力,凌虞一直在下面沉着不起,但是天栖好歹是一个男人,力气重要比女孩子大一些。
凌虞起来后,听着天栖说到:“那天在画桥楼,她扛下了所有的一切,我欠下的不仅仅是人情。”要是她出了什么意外,我良心不安。
凌虞知道他没有说完的话,不过心的就说出来:“她有九天护心,不会轻易倒下。”殊不知这语气里满满的酸味儿。
看着天气转头看着外面的竹林不说话,她开口提醒到:“殿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说着又跪在地上抱拳请命:“求殿下应允,繁芜现在已然是一个废人,难道殿下......”说着抬头看着他继续说到:“难道殿下还....存有什么念想吗?”
“念想?”这话一听,天栖就像是失了魂一样喃喃自语,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跪在地上的凌虞。
是啊,他还对她存在什么念想吗?以前是有,那是因为她的能力可以帮助自己夺取帝位,可是现在呢,已然是一个废人了,他不应该存在什么念想了是不是?
想到这儿,天栖对跪在地上的凌虞说着:“我这就去调配解药,事成之后,你带着她来见我。”不管是什么样,他都从心里希望,她是好好的,哪怕是一个废人。
哪怕只是有机会听着他亲口说出原因,一句“对不起”,一句“谢谢”而已。
只求能有这个机会罢了。
凌虞不知道天栖心里所想,只能起身跟着他走去书房,跪在一旁看着他调配解药,听着天栖说着这么多年的城年往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