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看着繁芜将牙咬了又咬，却是一个字也回答不出。
芳华开始冷笑：“你可别告诉我，你是良心发现，愚蠢到以为我芳某会吃你这套苦肉计。”
繁芜不反驳，只是抬眼和他对视。眼底里还有残留的挣扎，挣扎到汗透重衣，如果芳华真有慧眼，应该看得出身体不会说谎。
看了她有一会后，芳华眼里的锐意一分分退减，气氛终于缓和。
而他怀里的云云这时却突然软了下去，嘴唇发紫按住心门，脸孔象纸片一样雪白。
芳华错神，连忙将掌抵上她后背，自己的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外头黄毅的声音是一浪高过一浪：“我看你们还是束手投降，也省得杀戮一场。”
芳华的方寸终于是有一丝乱了，发声时真气回荡，直冲人耳膜。“我妹妹心疾发作，你们先放她出去治病。”外头一阵寂静。
“放她出去，我就束手就擒。”
又是一阵寂静，然后是黄毅的狂笑：“放小妖女出去？谁知道你使什么诡计，要留下就都留下，否则刀剑无情，你们三个都得替我两个儿子填命！”
毫无商榷的余地，黄毅本来就是认死理一根筋。
芳华将头垂低，额角靠上芳云云心门，恍然间白发又添几根。
“帮我杀出去，救了我妹妹，我就归顺你家公子。”到最后他抬头，眼角里皱纹细密，写的都是沧桑无尽。
两个人杀出去本就不难，更何况后来又来了个夙椿。芳云云是毫发无损地被带了出来，芳华杀到力竭，抱着她一个踉跄，两个人一起栽倒在地。
夕阳这时一片灿烂，云云突然醒了，露出细碎的贝齿一笑：“哥哥已经抱不动你了，云云已经长大了。”
所有人都听出了这话里的不祥。云云将鼻子皱起，尖下巴向上一抬，神情无限向往，紧接着又道：“其实哥哥和姐姐一起，带着云云，云云才最开心。”这句又是无限唏嘘，唏嘘到芳华无言以对。
芳云云看着芳华的脸，虚弱的就像下一秒就要离开了一样，这时候，芳华发现了，芳云云的眼里再也没有了方才的片刻单纯，多了很多的沧桑，就像是历经凡事的沧桑。
她缓缓的摸着芳华的脸，毫无生气的说着：“哥····你不用救我了，我···已经····想起来了···”
芳华不解的问着：“云云你想起什么了？”
芳云云想着就一口老血偏头吐了出来，芳华被惊呆了，慌慌张张的想要抱起芳云云，嘴里哆嗦的说着：“好了，别说话了，哥带你去看医生，哥哥马上带你去！”
芳云云挣扎着不要芳华抱起来，摇着头已经没有力气：“我说···我···我已经想起来了，想起了那些年，我被卖出去的那一年，那一年开始，我就被没日没夜的被放血，没日没夜，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是被我爹给卖了，我爹从那个时候就开始讨厌我了是吗？”
芳华只是摇着头，眼角已经溢满了泪水：“没有的云云，当年，爹也只是想要保住你，没有想要真的把你给卖了，你能明白哥哥想要说什么吗？”
芳云云点头，一顿一顿，就像是生命的每一刻都在浪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