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噬之后我只剩五成功力,你说明早我们谁会赢呢?”卫倾和声,由得她去看,又开始玩指甲。
繁芜不应,已经在盘算将挑战提前。屋里流过寒风,烛火开始摇曳。
在这空当卫倾双眼华光大盛,依次流过七彩,牢牢看准了那根蜡烛。
蜡烛燃起熊火,居然在片刻间就被烧尽。五成功力就得如此,当日她和岚光一战,根本就是在保存实力。
繁芜通身一凉,从头到脚从手到心。
卫倾不笑了,立起身,将手搁到她肩头:“你知道我为什么给夙椿下噬心蛊,又为什么把那二十条血蛊赏你吗?”
“我就是要你急。”停顿片刻后,她将唇凑上繁芜耳朵:“因为假以时日你必定超过我,我就只好推你一把,要你急不可耐来救你搭档,要你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实力来挑战我。”
“今夜是最后一夜,我恩准你去刑堂,凭吊你们伟大的爱情。”
说完这句卫倾心满意足,终于又踏月而去,姿态还是风流无比。
听竹苑,凤凰竹四季常青,竹浪还是一波接一波。
可是那里面没有天栖,繁芜满怀希望的来,等到的却是他随从的一句:“殿下最近不在,只有一句话转告繁芜姑娘,说是姑娘如果连这关都过不了,那么以后也不必再来听竹苑。”
希望瞬时落空,繁芜在那竹浪声中站着,听竹听了很久,这才转身,朝刑堂方向迈步。
刑堂是间半地下室,弯腰进门后,潮气扑面而来。
一进又一进刑房在身侧掠过,一色的黑暗无声,好像幽冥的鬼眼。
繁芜往前,无声低头,心事太多反而沉寂。
最后一进刑房的灯亮着,她顿住脚步,将肺里空气统统吐尽,这才转身。
灯下果然有她的夙椿,五官清秀眼底淡淡青痕,白衣依旧干净。
辰伦堂主是个艺术家,上刑上得毫不破坏美感。
夙椿只是坐在地面,袜子被褪干净,两条腿固定在一张矮凳上而已。
繁芜进来时辰伦也正恰巧举捶,落力无比精准,一记就将小三左踝骨敲得粉碎。
内室里是一阵阵的惨叫声。
夙椿吸气,抬头看着繁芜后,将那声痛呼又生生咽了回去。
而辰伦则是头也不抬,将锤举起,道:“还有一边,事情不能只做一半,麻烦媚姑娘稍等。”
语毕锤落,右踝骨应声粉碎,比刚才那一记还要利落干脆。
这次夙椿连气都没吸,只是薄汗聚集,‘滴答’一声从额头坠落。
“好了。”做完事情后辰伦立身,人往门口退:“半个时辰之后我来敲另外两根,繁芜姑娘你有半个时辰说话。”
繁芜在门口摇晃,被他撞了下肩,这才如梦初醒,一步步挨到夙椿身边。
夙椿坐在原处看她,冷汗如瀑,抵死的沉默。
晚媚将唇凑到他耳边,头搁上了他肩,声音从未有过的温柔和缓,道:“我现在就救你出去,如果出不去,那么就一起死。”
夙椿怔怔,目不转睛看她,无比疑惑。
芳云云的事情已经过去半年了,他们在这半年里计划了这么久,他不相信繁芜就这样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