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芜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想着方云云的话,她躺在方华怀里,满心忧伤,一口鲜血侧吐在地上,看着她哥满目苍凉:“哥.....哥我想起来了。”
方华不解:“你想起什么来了?”
方云云摇头,似乎很不想提起那一段往事,可是在这个时候又不得不说,只是因为眼前这个人是她这辈子最重要的人呀。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我爹了,那天,他说他要去给我买算盘。其实,他是把我给卖了,后来,我就在那个地方,被放了两年的血,紧接着,我就被他们毁了清白.....哥,我很脏是不是?所以连爹都不要我了?”
方华听着痴傻了这么多年的妹妹突然说话就这么清醒了,一下子居然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眼神不敢看着妹妹,声音颤抖得连自己都听出了谎言:“云云,你别这么说,其实,爹很爱你,就像哥爱你这样爱你,好了,哥马上带你去找大夫....说着抱着方云云就想着往药房跑去。
“哥,没事的,哥,如果你们都嫌弃我,那我就一个人,只要你们还记得我十三岁的样子就好。”方云云嘴角全是泪水,看着方华的眼神很是无神。
方华被方云云一把拉着,瞒着回答道:“傻孩子,别这样乱想,没人嫌弃你,在哥心里,你永远都是那个.....爱笑,最单纯的云云,爹不过是得了重病,别胡思乱想了,知道吗?”
方华就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去编制这个谎言,以前的他多么希望方云云能够恢复到正常人的智力,此时此刻,他却是改变了全部的想法,他多么希望妹妹可以永远都醒不过来,这样的话,就一辈子都不会接受,感受,看清这个世界了。
可是,如今的方云云怎么可能那么好骗呢?只见方云云有气无力的抬手抚摸着方华的脸颊,眼角那颗止不住的泪终于掉了下去:“哥......哥....答应我....记得我十三岁时候的样子,因为那一年.....我就已经.....我就已经.....死了”
方华眼里显出的绝望,失落,那是繁芜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结局只能是这样了,不是吗?
如果现在问她,后悔回来吗?繁芜会说:“她不知道。”
她只是知道的是,因为这件事情,莲妃娘娘这半辈子的心血,算是没了,根基被人拔起,只是她不知道的是,鸾玦心里怎么想。
......
凌虞站在彼岸殿的往生池前的走廊上,手里抱着一件更加偏紫色的衣服,只是这件和紫色还是有区别,大晚上的把她叫来,她不相信只是简单的给自己加一件衣服。,看着旁边站着的卫倾一副要杀了自己的表情,繁芜感觉今晚一定有。
果然,等到她一进去,凌虞就及其不愿的开口说道:“听竹苑有令,地媚繁芜,屡建奇功,能力非凡,即日起晋升天魅,赏麒麟血蛊二十只。”
看着凌虞抱着衣服朝着自己走来,繁芜算是知道卫倾为什么是那种表情了,原来是一心想要打压自己,可是现在看来,自己非但没有被打压,反而是一步步的上爬,看来某人是要睡不着了吧!
可是她也不能干什么,不能说什么,只能按照事情的发展顺序说着:“写城主,谢凌虞姑娘。”
一旁的卫倾看着凌虞给自己穿着天魅的衣服,很是不服气,轻哼一声就像是再也忍不住一样说出:“哼,现在晋升天魅,都不用我同意了吗?还有,这彼岸花的纹绣,不是一向只有城主才能用金线的吗?你们这是要坏了上百年的规矩,是吗?”
凌虞本就是天栖的人,对于卫倾,一向都是有恃无恐,脸上依旧是不动声色的说着那件卫倾不得不接受的事实:“枍娑城几百年前也是说只有一位绝魅.....”
居然敢和她提起这件事,卫倾一下子就怒了:“你和岚光并列绝魅本就坏了规矩。若公子觉得这些规矩都是摆设,那好呀,这城主的位置让他来做好了。”
本来就是卫倾不过脑的一句威胁的话,却不想凌虞顺着卫倾的话就往上爬:“好啊,敢问城主何时让贤?今日吗?”
接连几个问题,竟然让卫倾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啊,自己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憋不住呢,不知道这是天栖和繁芜等人设局吗?
“哼,这彼岸殿上的灯笼,都是那些仙人打下的,若是照你这么说,那么枍娑城以后的路,大可不必让他们来照了!”说着一挥袖,方才亮着的灯笼居然一下子全熄灭了,像她卫倾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繁芜看着屋子一下子就暗下来了,双手暗暗发力......
“城主放心,繁芜一定竭尽全力辅佐城主,枍娑城的路,必定一片光明....”
不一会儿,彼岸殿外所有的灵蛊全都飞了进来,卫倾一下子差点气急攻心,就这样倒在那个地方。
.....
媚光院。
一早,繁芜就起来了,坐在中堂,鸾玦手里是一个血红色的托盘,放在身旁的案几上后就对繁芜解释到:“这是彼岸殿的赏赐,姑娘,你真的要搬到天魅院吗?”
繁芜有心无力,摇着头:“我住惯了这里,再说了,天魅院只有四间,我若是搬去了,谁又要搬走吗?”对于卫倾这种只是过嘴的话,繁芜自然是不会当真,此时此刻她担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想着她站起来拉着鸾玦的手,焦急的问着:“听辰伦说,你中了噬心蛊,是真的吗?”
噬心蛊,这东西对于她而言,听着就让人毛骨悚然,若是真的,可是要早点取出来才好呀。
“是!”
“万蚁噬心,是一种什么感觉?”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发现,自己面对这些以前看似触目惊心的事情的时候,她都可以表现得那样平静。
可是鸾玦却不看在眼里,只是说着:“不如那人,看你满脸疮痍一般疼。”
“那个时候,是我说过的话太过分了。”
“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怪自己了!”看着繁芜自责的模样,鸾玦一把把繁芜拥入怀里,抱着她,就想要揉进骨子里一样:“我不知道我还能这样守着你多久,这噬心蛊,至少可以让我记得和你在一起的时候的那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