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桑鹿和陛下骑马走山路,在郊外就和崔池砚他们汇合了,刚要一起回京城,却是听到了外面的流言蜚语。
说她在浮光寺色诱陛下,丢了清白, 有僧人和皇家侍卫作证。
矜家的事情也随之传扬,辱骂她祖母,还有说她是先皇的孙女,陛下的妹妹。
如此荒唐的骂声,矜桑鹿还有些惊讶,邯郸第一谋士,竟是这般不择手段之人。
是她高估了他。
都用上这样卑鄙的手段,可见他们没有了退路,不甘心坐以待毙,要做出最后一搏。
“他们的动作这么快,这是宣平侯早就有了打算。”
崔池砚三人听到京城的谣言,也是不可思议,随后一想也能明白,都敢私自造兵器,还不敢造陛下的谣言?
凌觅镜瞧陛下的面色很冷,就说:“他们手上究竟有多少兵器,尚未可知,能让宣平侯有底气造反,总要比我们想象得多。”
“那这些年,他这是利用权势养了不少私兵。”
崔池砚也分析说:“宣平侯府的军营在城南,湖泊分支多,往后就是汪洋大海的鹭海,直通鹭洲。
这是宣平侯府的老家,他们若是谋反,势必要从水路遁走。我们就必须在鹭海拦截,不能让他和鹭洲的兵马汇合。”
杨奚涧也说:“宣平侯府擅闯水战,东淮能匹敌的,唯有南安王府了,若真起兵,得让南安王带兵平平反。”
冀闲冥听着他们的话,早有决断:“你们去宣平侯府的军营,朕去南安王府。”
“嗯。”
矜桑鹿点头,还凶巴巴地提着大刀,握着缰绳掉转马头,朝着城南的郊外去。
崔池砚他们三人紧跟着一起,都不担心京城内的谣言,有那么多大臣在呢,哪里需要他们进城去处理。
这等荒谬的谣言,最多两个时辰,朝堂就能平下去。
罪臣而已,还能掀开多大的风浪。
在城南郊外安营的将门有好几家,就属南安王府和宣平侯府两家的兵力最强。
两家的军营相隔一条湖泊,支流却是不少。
宣平侯府军营所在的位置,细小的支流要比南安王府多不少。
到底是开国将门,朝堂也是予以重任的。他们在城南驻守的兵马,在兵部记录的,总共有五万。
是来守护城南的百姓,每回发了水灾,雪灾这些,宣平侯府的兵马得及时去救治。
再者便是维护城南湖泊的安危,城南最大的海,便是鹭海。一些货船商船,多半都是从鹭海经过。
那总会有海盗想要劫财,宣平侯府的官船时不时会在海面上巡逻。
特别是海盗频出的地方,都会有宣平侯的官船守着百姓的安危。
在城南一带,宣平侯府的地位可以说是很崇高。
“大胆!何人胆敢擅闯宣平侯府的军营!”
“宣平侯呢?让他滚出来见本监督。”
“矜监督?即便您是监督,岂可在宣平侯府的营地这般嚣张!”
“是么?”
矜桑鹿翻身下马,提着大刀,大步朝着里面走,见他们要拦,拔刀对着。
“宣平侯府涉及私藏兵器,兵部已经有了证据,让开,否则,视为同罪。”
什么!?
私藏兵器?
看守的小兵惊愕,他们侯爷怎么会私藏兵器?
见矜桑鹿提着刀要闯,身后还有崔首辅和凌相府的公子,面色变了变。
如此理直气壮地闯军营,这是手上握有实证?
可他们身为守将,没有侯爷的命令,岂可让人擅闯。
“没有兵部的搜查令,军营重地,我等不能让你们进去。”
“哦?本监督掌管军中监督之权,涉及私藏兵器,还没有权力进去搜查?”
“这......”
矜桑鹿冷哼,看向明显是新兵的守卫,瞧他犹豫,手上的剑却是放下来,直接就进去。
听着里面都没什么动静,这个时候士兵该操练。
“果然如我们想的,宣平侯带着精兵离开了,留守的多半都是新兵。”
崔池砚走进来,见旁边的士兵看着他们犹豫不前,一看便是新兵。
“知晓武器被找出来了,能当机立断散布谣言,这就是准备起兵的。自然不会乖乖待在军营,等着我们来抓。”
凌觅镜说着,就和他们对视了一眼,四人很有默契,各自散开,在军营各搜一部分。
矜桑鹿直接去了军营的兵器库,不等士兵说话,一脚就踹开了进去。还让守着的新兵目瞪口呆。
这,就一脚踹开了?
可再瞧着里面的空箱子,竟是一件武器都没有,更是吓得面色煞白。
“不不不关小人的事儿,小人是临时守着这里的,这些兵器......”
“你是什么时辰在这里守着的?”
矜桑鹿看着里面空无一件兵器,毫不意外,看着支支吾吾的新兵,就见他回答。
“半,半个时辰前,侯爷说提拔小人为库房守卫。”
“调走这么多兵器,不给兵部上报,可知道是什么罪?”
话落,矜桑鹿走出去,扬声道:“宣平侯窝藏兵器,现在还携带兵器逃离,此乃叛贼。诸位入军营为兵,是想守卫疆土,不是叛贼吧?”
众人听着都愣住了,他们侯爷是叛贼?
瞧着空荡荡的兵器库,想到侯爷半夜来军营调兵,说是有商船被海盗劫杀,要去搭救。
当时就觉得怪异,什么海盗还需要侯爷亲自去,还带走军营里的精兵。
这是打算逃窜?还抛弃了他们这些新兵?
宣平侯府可是开国将门,侯爷为什么不当功臣,要背负逆贼的罪名。
“朝堂的逮捕公文很快就能下达,你们是想同为叛贼,还是跟随本监督抓朝堂叛贼?”
“自然要抓叛贼,我们参军,守的不是宣平侯府,而是东淮国!”
一人扬声,其他人纷纷应和,还带着气愤。
“很好,这才是东淮的将士,看看能调动多少官船,我们追上去。”
“是!”
矜桑鹿见他们干脆有序地去办事,就朝着宣平侯的主营去,见崔池砚在里面翻看军报,瞧她来了,递给她一封军报道。
“这些都是处理过的,能丝毫把柄不留,他们绝非是匆忙之下收拾的。
是早就在收拾了,只是等待时机,撤退罢了。”
话落,见新兵拿来了地图,密密麻麻的水流分支,眉心拧了拧。
“既然是早有准备,那撤离的路线肯定早就制定好了,有些难判断宣平侯走的是哪一条水路。
我们必须尽快判断出来,一旦让宣平侯和鹭洲的兵马汇合,朝堂攻打起来,势必是硬仗。”
“无须担心。”
矜桑鹿看着军报,莞尔一笑:“宣平侯,他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