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星灿一段细长细长的脖颈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白皙。她稍稍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朱老师是说我吗?没有啊,我一直都在用心学习呢。”
“哦,是吗?看来是我多虑了。”
“谢谢朱老师关心。”华星灿柔声说道。
朱自明从抽屉里取出一把钥匙,递给华星灿,说:
“这是教学楼二楼楼梯口那个单间的房门钥匙,平时里面堆放着一些杂务,我将它清理干净了。为了你有一个更好的学习环境,你以后就不用住在集体寝室了,搬那里去住吧。”
华星灿看着那把钥匙,钥匙的正面刻着“自强”两个字,钥匙的圆圈处挂着一个金光灿灿的钥匙扣。
华星灿一颗春心萌动的心似乎猜透了这钥匙背后的用意,想了想说:
“朱老师,不用,我还是住集体寝室比较好,姐妹们多,也好有个伴。”
朱自明想了想,说:
“没关系,那个单间很小,只有七八个平方米,一张抽屉,可以简书桌用;还有两张床。”
“两张床?”华星灿的心颤抖了一下,不会……
看着她有些惊慌的神情,朱自明笑了笑,说:
“是的,两张床,上下铺,铁床,跟寝室的一样。你可以叫上一个跟你关系比较好的女同学一起住在那里,也好有个伴。”
华星灿这才松了一口气,甜甜地笑着说:
“谢谢朱老师。”
朱自明又拿出一套语文试卷来,帮她解析起来。
华星灿的心思,哪里还在这学习味十足的办公室里,她真恨不得马上找个借口溜掉。
“叮铃铃……”
正在这时,寝室熄灯铃声响了,华星灿站起来说:
“朱老师,我得走了。”说完站起来转身就走。
“哎,你的钥匙——”朱自明在后面叫着。
华星灿返身接过钥匙,蹦蹦跳跳地回到了寝室。
那天晚上,华星灿躺在床上很久都没有入睡。
室友们在叽叽喳喳地谈论着班上的帅哥,她装着睡着了,一点都听不进去。她的手里,紧紧地握着那把钥匙。
在她的脑海里,一会是章嘉泽的憨厚的面孔;一会是语文老师朱自明的眼神。章嘉泽每次看她的时候,眼睛里都好像十分冷淡,好像他们根本就不是在约会似的;朱老师呢,从他的眼神里,十六岁的华星灿已经隐约地看出了其中的一些深意,他看自己的眼神,有关切,有爱怜,甚至有些不怀好意,而今天给她的钥匙,似乎在进一步试探她的反映。
为什么是我?班上五十八个同学,朱老师为什么偏偏把钥匙给我呢?
她越想越乱,越是理不出个头绪。
怎么办?
寝室里的灯早已熄了,姐妹们的窃窃私语也被值周的老师用尖利的口哨声和警告声制止了,华星灿睡在上铺,她翻了一个身,透过窗户望出去,刚好可以看到一轮金灿灿的圆月挂在天上。夜空里只有寥寥的几颗星星,天空显得高远而辽阔,望着月亮,她越发地无法入睡了。
此刻,章嘉泽是不是已经睡了?他学习那么刻苦,一定还在教室里学习吧?
她多想悄悄地起床,去教室里找找章嘉泽,向他倾吐内心的苦闷。
要是章嘉泽在身边,该多好。
为什么人越大,烦恼就越多呢?
以前,她可从未有过这样的烦恼啊。
以前的日子,是多么无忧无虑的快乐时光。
寝室里已经响起了轻微的鼾声,窗外那一轮皎洁的明月不知何时已经悄悄地移走,透过窗户已经无法看见了。
夜已深。
华星灿终于想明白了,既然朱老师是为自己的学习着想,就答应了吧。况且,还可以找一个好姐妹去做伴呢,找谁呢,她想来想去,最后选定了班上成绩比较好的女生周若梅,这是一个出生在农村成绩却非常好的女孩,有了她,自己的成绩也可以得到提高呢。
就这样,华星灿住进了那个单间,同住的,还有周若梅。
朱老师还像往常一样给她们上课,下课。
华星灿迫不及待地将住进单间的消息告诉了章嘉泽。章嘉泽听到这个消息后表现得非常高兴:
“好啊,以后你就有一个好的学习环境了,可得更加认真地学习了。”
“恩,一定听你的话!”华星灿的这句话让章嘉泽的内心像吃了蜜一样高兴。
华星灿开始听我的话了。
这是不是表明,她的心已经是属于我的了?
毕业班的教室的灯光总是最后被关掉。住在楼梯口单间里的华星灿,每天晚上听着楼梯口响起的脚步声就知道是初三毕业班的学生们下晚自习了。直到匆忙、凌乱的脚步声渐渐地平息下来,她才用心去听剩下的几个脚步声,因为他知道,章嘉泽一定是最后走出教室的几个同学之一。
而这时候,华星灿就会打开房间的门,让门里的灯光洒在走廊上,走廊上就会出现她婀娜的影子。
她从那不多的脚步声里,能准确地辨别出哪一个是属于章嘉泽的。
装着不期而遇的样子,华星灿在楼梯的转角处,与章嘉泽几乎撞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