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很久很久，久到我的整颗心，都紧张的提在了半空。
良久之后，他才像想明白了一样，说，“殷琉璃，我没有喜欢过一个人，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但我现在看你，就像在看曾经的自己，我至始至终，心里都没想过要杀你。”
“即便你是我解开封印的那把钥匙，是我的解药，可我却不想你死。”
他是看着我的眼睛说的，眼里一片赤诚，诚恳到我甚至都出现了一种错觉。
这些是他的心里话，他真的不想杀我！
我被他的眼神所打动，心里隐隐有些动容，但，这些动容，仅仅只有几秒罢了。
他拿我献祭的那一幕，还在我的脑海之中历历在目，无论现在的他，对我说些什么，也只是受了情蛊所祸，才说的违心之语罢了。
我的心里叹息了一声，却也第一次，正视了自己的内心。
原来，我对他依然抱有期待，期待他之前对我的好，不全是玩弄。
这是因为，他告诉了我他的过去，我对他生出了同情的恻隐之心，还是我的心里，其实一直都有期待？
这个答案，我给不了我自己。
“那你答应我，从今往后，无论发生什么，哪怕是你察觉到，你可能被我骗了，你也不许杀我，你能做到吗？”
凤九倾是个信守承诺之人，我不敢保证，我能一直用情蛊控制着他，还想在这之上，再给他套上一层枷锁。
他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我答应你，破解封印的方法，我会另外去找，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他会反过来对我提要求，倒是我没有想到的。
“有件事，是我之前没有想到，后来才发现的……”
凤九倾说到这，犹豫了会儿，继续说，“你的血，除了能解开封印，还能将它弱化，增强我的修为。”
“所以，我现在才能这么畅通无阻的，用分身离开长白山这么久。”
他不说我差点都忘了，之前凤九倾每次出现，要么是一晃而过，要么是附身在纸人身上。
除了他带我离开那日，是月圆之时，他修为最强的日子，其他时候，好像确实像个纸老虎一样。
“……所以陆青鸾说我是你的解药，是因为我的血能增强你的修为吗？”我尴尬的看了他一眼。
“她应该不知道，否则一早便会告知我。”凤九倾又道：“还有……”
“我觉得你的血，不是只能增加我的修为，让我的分身更强，对其他的妖物，应该也有作用。”
“……”
“？”
我顿时沉默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西游记里吃唐僧肉能长生不老，要是我的血，能增加妖物的修为，那不是比唐僧肉还夸张？？？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了，怕是全天下的妖族，都得找上门来了吧！
“你怎么不早说！”我后怕的头皮都麻了。
他瞥了我一眼，道：“之前你一直在躲我，旁边也有人，我也没机会说啊。”
“这个秘密，可比你半妖的身份金贵多了，你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你最好也别告诉你师父他们。”
“人心比你想象的复杂得多，多长点心眼吧。”
凤九倾自从中了情蛊之后，对我各种叮嘱，我一下子都不习惯他这角色转变的态度了。
但我身上的秘密，好像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多得多得多。
“放心吧，我也是个大人了，没你想的那么笨。”
“你和我说这些，是想让我给你我的血吧？”
他在我的这句话后面，加了俩字：“定期。”
“是定期给我血，一个月一次，给我一小碗，能让我的分身一直离开长白山就好了。”
“虽然本体不能重见天日，但能离开那片阴暗无光的地底，哪怕只是分身，也是另一种解脱。”
他满是孤寂的说着，眼中夹杂了一丝毫不遮掩的落寞。
就好像，之前的凤九倾，在我面前还会装着端着，隐藏隐藏自己的一些思绪和想法。
中了情蛊之后的他，像是彻底对我放下了戒备，交心了一样，不装不演了。
要是这么下去，我都有点怕了。
“一碗血而已，我能给你，但我也是有条件的。”我现学现卖的回道。
他诧异的挑眉，没有直接拒绝，“哦？你两个条件，换我一个条件？”
虽没明说，可他这话一出，就好像他吃了大亏似的。
我也不是占人便宜的人，涨红着脸说，“那你也再提一个！”
“除了你的血，我什么都不缺，还没想好呢，不如你先欠着，等我想到了，无论我提什么条件，你都得答应我。”
他倒是不客气，非得让我来个‘礼尚往来’。
我硬着头皮，点着头道：“行！但你也别太过分了。”
“我会对你过分吗？”他面露无辜，我却闻到了一丝腹黑的小心机。
“谁知道呢。”我小声嘀咕着，“反正你要答应我，我不想跟你走的时候，你不许强迫我。”
“就……就比如……等一会儿，我们离开这个密阁的时候，我不想跟你走，我想和我师父他们呆在一起。”
“你！不可以强行把我带走！做得到吗？”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儿呢，就这个？”他笑眯眯的问我。
“那你是答应了？”我反问。
他点着头说，“每个人都是自由的，想呆在哪里，呆着就好了，就比如，你想跟着你那没用的师父，你可以一直跟着。”
“而我，不放心你跟着那几个废物，也可以跟着你。”
凤九倾脸不红，心不跳的，把我刚从说的话，现学现卖的还给了我。
“你！”我被他呛的，一下子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就是不想他一直呆在我身边，才提的这个条件啊！！！
别说是我了，就是我师父他们，也不希望这位爷，一直跟着吧？？？
许是见我有些不悦，他居然表现出一副，像是自己吃了大亏一样的，对我来了一句。
“行了行了，别你啊我啊的，我手里有件东西，你不是挺想要的吗，直接拿给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