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飘起了蒙蒙细雨,沾衣欲湿。
沈梦带着面具,看不出表情,但从她不停的踱步能够看出,她的内心也很是焦急。
毕老爷出的对联极有难度,很多对子高手抓耳挠腮也对不上来,小道童见得多了。
他见沈梦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对她说道:
“这位公子,时间也差不多了,你要是答不上来,就请回吧。”
李世见沈梦仍然一筹莫展,小道童却下了逐客令,心里急道:
“我李世原本在龙须镇当一个都头,惩奸除恶,一心报效朝廷,却不料被恶人冤枉,还卷入了雷家七彩玲珑甲的争夺之中。”
“眼看我查案已经有了眉目,但恶人功夫厉害,我还需要找齐七彩玲珑甲,加以辅助才行。”
“方家镇的莫半仙惨死,我们已经去晚了一步,这里要找毕老爷,还被他的对联难住,这该如何是好?”
“难道我李世一生就真的诸事不顺?难道我就真的冲不破这些诸多的阻碍?”
李世心中一急,突然灵光闪现。
“沈梦说这个上联数字是三,无论对什么数字,对后面的字数都有影响,我大可如此这般,不就对了上来?”
李世对沈梦说道:
“司马公子,这第三副对联可否让我试试?”
沈梦见李世有了主意,相信他不会信口开河,便将纸笔递给了李世。
李世在上联“三光日月星”下面对道:
“一世忠孝廉”
他挥毫抒情,将自己报销朝廷的初衷跃然纸上,和上联珠联璧合,相得益彰。
沈梦见了,向李世竖起了大拇指。
“此联绝了。道士小哥,你将纸张拿进去给毕老爷审查吧,他的三道对联难关,我们都解开了。”
小道童半信半疑。
他还从未见过有人能够连闯毕老爷对联三关,将纸张拿了进去。
不多时,小道童出来,向二人做了个请的手势,恭恭敬敬地向二人说道:
“毕老爷有请,二位可以入阁了。”
李世和沈梦走进了内阁小屋。
小屋燃着檀香,是间书房。
书房中间放着一张小叶紫檀的大案,一边并着十方宝砚,宝砚旁边立着一个红色木制雕花笔筒,里面插着各式紫毫。
宽敞的大案上面铺着一张宣纸,宣纸上面压着一把铜尺。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在宣纸上一笔而下,行书遒媚劲健,如龙跳天门,虎卧凤阁。
李世和沈梦见那老人,身穿青色的长衫,身形矫健,梳着高高的发髻,鹤发童颜。
两人见老人正在奋笔疾书,不敢打扰,站在一旁等老人将书法写完。
老人一笔写完,见到李世和沈梦进来,将毛笔放下,取出宣纸,在二人面前展示。
“二位进来了。老夫定的规矩,已经很多年都没有人能够进来了。”
“通过对上了我三道对联进来这里的,你们是第二批。”
“二位博学,看老夫这幅字写得如何?”
李世见老人的字迹,如群鸿戏海,舞鹤游天,心中大是赞赏。,
宣纸上写了一首清明的古诗。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此时也正值清明时节,老人写的这幅字,正好应景。
沈梦被这个老人用三个对联难了一回,心想自己也应该有所回敬,便摇头晃脑地在老人面前将他写的诗词读了出来,一边读,一边不断摇头。
这个老人在书法上已经浸淫了数十年的功底,原本指望两人对他的字迹夸奖一番,却看见这个穿黄衫的青年,不住摇头,不知是何用意。
“这位公子,怎么你嫌老夫字迹不行?”
沈梦连连摆手道:
“哪里哪里,老前辈的字迹铁书银钩,冠绝古今,晚辈佩服的五体投地。”
“晚辈只是觉得,前辈选的这首古诗,配不上前辈神仙般的书法而已。”
那个老人最喜欢有人夸他的字写得好看,听了沈梦的话,心中比吃了蜂蜜还要甜,一下子客气了许多。
“怎么,这位公子哥,你对这首古诗的内容有些看法?难道你觉得这首诗写得不好?老夫倒是愿闻其详。”
沈梦见已经吊起了这个老人的胃口,达到了目的,突然闭口不谈,向李世使了一个眼色,便假装欣赏老人的字迹去了。
李世知道沈梦如此一说,一定自有用意,见到沈梦眼色,顿时会意。
他接过了沈梦的话题,上前一步向老人拱手道:
“敢问前辈是否是毕辉泰老将军?晚辈前来打扰是有要事相求。”
那个老人已经在兴头上,想要听听沈梦对这首清明时节的名诗有何见解,却见沈梦盯着他的字迹,避而不答,心中更是捉急。
“老夫正是毕辉泰,你们是何人?来找老夫有何要事?”
李世立即答道:
“晚辈是龙须镇的一名都头,因为雷家的案子牵扯到七彩玲珑甲,特来向老前辈请教。”
老人听到七彩玲珑甲后,微微动容。
“我听闻了雷家的惨案,但你是如何知道老夫同七彩玲珑甲有关系的?”
李世便将百里求贤告诉他的话,如实向毕辉泰做了转述。
毕辉泰退隐之后,寄情山水,舞文弄墨,早已不管江湖中事。
但凡有故人来访,他也借着三个极难的对联,闭门谢客。
十几年前,曾经有人对上过他的三个对联。
过了这么久,这两人也答上了他的三道对子,能够进到内阁书房向他问话。
他原本已经对进来的两人刮目相看。
“原来是百里告诉他们我在这里的,他们也猜到了七彩玲珑甲的一部分在我这里。”
“若是有助于雷家办案,我就是将那样东西给他们又有何妨,只是不知这两人是好是坏?”
“这两人能对出对子,一定颇有学问。既然那个公子对这首清明时节的诗词内容有些看法,我不妨先来卖个关子,好好观察一番。”
毕辉泰将那幅诗词挂在墙上,向沈梦和李世说道:
“老夫已经不问俗事久已。你们要想询问那些个往事,我要好好想想。”
他指着挂在墙上的这幅字,向沈梦说道:
“不如这位公子先同我说说对这首诗的看法,我听了觉得有理,便帮助你们。”
“公子若是无理,纯属信口开河的话,亵渎了先人古诗,请恕老夫也无可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