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朋友告别之后我就上了火车,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一走进小区我就想起之前的那些事,心里就感觉有些异样,总觉得那个包裹,可能会有什么不对劲。
我直接走到房东家门口,敲了敲门,房东开了门一看是我就说你可回来了,赶紧把那个东西弄走,放在我家里又占地方又臭的。
我看了看那个被房东放在客厅里的包裹,外面用一层麻布袋子裹着,包得方方正正的,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至于房东说的那股怪味儿,我倒是没闻到。我只好一边给房东道歉一边把包裹往外面搬。
这东西还真是有点沉,我估摸着少说也有个五十来斤重,好不容易才扛到房间。把那个东西放在茶几旁边之后我就坐在沙发上直喘粗气。
好不容易缓了过来,看着那个东西我就有点犹豫,刚才扛得时候,似乎真的闻到了一股异味,若隐若现的,感觉在哪里闻到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味。
我决定打开看了再说,总不会是哪个杀人狂寄给我的尸块吧。
我先是看了一下快递单,上面的地址就是这个城市的,只具体到区,连哪个小区哪栋楼都没写,名字部分索性就是一串省略号,电话那就更不可能有了。
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我便拿起剪刀,小心翼翼的把那些胶带一一剪断,然后把外面的那层麻布袋子打开,发现里面是个纸盒,犹豫了一下我就把纸盒也打开了,一看那东西呈深褐色,再仔细一看,我就直接懵掉了,那是一盒子的泥土。
一股强烈的寒意将我从头到脚的笼罩着,我感觉自己的腿在不受控制的发抖,想跑却怎么也迈不动步子,突然身体一软,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不用说都明白了,肯定和那把梳子有关,他妈的真是阴魂不散啊。
我感觉自己的思维突然就停顿了,脑袋里一片混乱,只是本能的想保护自己,我赶紧缩到了角落,抱着肩膀,像个精神病人一样。
过了很久,房间里也没什么动静,我也渐渐的冷静下来,开始能够正常的去思考这件事。
发生这种事情,无非就两种可能性,一种是人为的,一种是非人为的。
先来分析一下非人为的可能性,如果说之前的那个东西还没有除干净,这包裹就是那个东西寄的,那这种可能性太小了,我是完全按照武阳交代的办的,绝对一丝不苟,况且那东西之前顶多也就吹灭个蜡烛,不可能一下子强悍到能够操纵这么重的物体,那有没有可能是某种无形力量呢,假设这种力量十分强大,但是问题来了,有必要吗?
我他妈就是一个纯天然无污染的*丝啊,犯得着这么折腾我吗?
再分析一下人为的可能性,表面上看,这可能性就大多了,至少在我的世界观里,一个人搬动这点东西还是绰绰有余的,但人做事都会有动机,动机是什么?难道今天是愚人节?逗我一乐?
怎么想都想不出个结果,我就掏出手机给武阳打电话。结果关机,怎么会关机呢?我突然想到武阳之前给我交代的,难道他又在抓鬼?
想着也可以给龙二打个电话,才发现自己根本没存他号码。
看着那盒被我打开了的泥土,我是完全不敢跟这玩意儿共处一室的,决定出去找个宾馆熬一晚上再说。
宾馆房间是带电脑的那种,我就在那看电影,而且专挑周星驰的无厘头喜剧看,看到后来累得不行了才睡过去。
这一觉睡得还挺沉,后来是被武阳的电话打醒的。
我一接通电话,武阳就问,什么事?我结结巴巴的组织了半天语言才给他说清楚。他听完之后说,在家等我!
这样一来,我悬着的心便放下了不少。从宾馆出来,急匆匆的吃了个早餐就往家里赶,到了门口却迟迟不敢开门进去,没出息就没出息吧,我索性坐在楼道口等武阳过来。
等了将近一个多小时,楼道上扔了一地的烟头,武阳才过来,后面跟着龙二,这家伙想必听武阳讲了事情的经过了,见我坐在楼道口,就冲着我笑,搞得我很尴尬。
被一盒泥巴给吓在了门外,这讲出去多丢人啊!
进去之后,他们两个就蹲在那盒泥土旁边琢磨,武阳皱着眉神情一直很严肃,龙二在那一会儿挠后脑勺一会儿托着下巴就没安分过,我心说这玩意这么邪乎?两个高手都看不出个端倪?
突然武阳就把手伸进泥土里,一阵捣鼓,然后抓起一坨泥土放在鼻子边闻了闻。我和龙二就这么傻啦吧唧的看着他。
武阳想了想说,水草的味道!
听他这么一说,我和龙二两人都是脸色一沉。
我就问武阳,到底是什么情况?
武阳站起来说,这东西没问题,很干净,如果我推测的没错,可能是有人在恶作剧。说着看着我道,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我说怎么可能,我绝对的良好市民,别人不来找我的麻烦就已经烧高香了。
武阳说,那就等等看吧,可能还会有东西寄过来,这盒土先放我那里去。说完看了看龙二,龙二立刻会意,搬起那盒泥土就往外走。这家伙的身板那叫一个壮实,搬着那东西连腰都不佝一下。
我跟着他们到了楼下,看着龙二把那盒泥土往车上整,武阳二话不说直接坐到了副驾驶上。我突然感觉自己有些多余,就打算回去。刚转身,武阳就冲我喊道,李彬,我们待会儿要去一个葬礼现场做个法事,你去不去?
说实话我其实有点想去,因为至少我觉得跟他们在一起有安全感一点,只是我之前把话说死了,自己主动提出来又觉得没面子,可是我实在又害怕再惹上什么东西。就这么一犹豫,龙二那个贱货就把车发动了,我只好心一横说,去,等等我!
我一上车,龙二就哈哈大笑起来,如果不是看他在开车,我真想一脚踹过去。
虽说我已经决定跟他们去了,但心里还是打鼓的,就问武阳道,这次不会又有什么危险吧?武阳没搭理我。
龙二点了根烟,接着我的话道,哪那么多危险啊,要是每一次都这么危险,那我们都死几百次了,放心吧,就是走走过场,干咱们这一行,多数情况下就是给死者一个安抚,给生者一个慰藉。
尽管龙二这么说,我听得却是将信将疑,主要是这家伙滑里滑头的,也不知道他哪句话真哪句话假,如果是武阳说的,我肯定立马就信了。但这家伙搞了个遮阳帽盖在自己脸上,像是睡着了一样。
车子渐渐开出了市区,过了市南站之后还开了十几分钟才到,从车窗往外看去,一栋寺庙样式的楼矗立在那里,上面竖着“xx殡仪馆”几个大字,周围是一片园林,里面种了各种树苗。
下车之后,龙二打开后备箱,后备箱里放了一个木箱子,古色古香的,龙二把那个木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三件道袍,分给我和武阳穿了。又拿出一个长方形的木牌和一个假胡子交给武阳,再拿出一个木鱼交给了我。
最后自己拿出一个拂尘,装模作样的甩了一下,搭在自己的左臂上,冲我眨了眨眼,我只好配合的笑了笑。
关好车门之后,武阳走在前面,龙二跟在他后面,我跟在龙二后面,就这样往殡仪馆走去。
龙二把拂尘甩来甩去显得好不欢快,看样子这回应该没有上次那么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