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阳他们已经回到车上了,花悦容正在给他们做包扎,好在都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
我很郁闷,虽然花悦容交代我要提防赵强,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玩消失啊。
武阳就叫我检查一下有没有丢什么东西,我到后备箱找了一下,发现并没有丢什么。
小青天就道,这样看来,他的目的应该是想利用我们把那个东西引出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必须是我们。
武阳突然一把抓住花悦容的手臂说,这回你可以告诉我们为什么叫我们提防赵强了吧?
花悦容被他抓得疼了,又急又怒,你先把我放开!
武阳担心她跑,僵持了几秒钟才把她放开,花悦容对武阳很是不满,嘟囔了几句才说,我也只是在一次考察项目中看到过他一次,那次是国家组织的一个针对祁连山动植物分布情况进行考察的项目,我们一共十几个人,在爬祁连山脉其中一个山峰的时候看到了一群人,其中一个就是赵强,当时他们只说是旅游,我们也没问什么,后来就分道扬镳了。
她虽然这么说,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又问她是怎么认识武怀玉的。
花悦容说是在一次论坛上认识他的,那次论坛的主题是环保,武怀玉作为应邀嘉宾上台发言,他就上去从文化传承的角度讲了一些关于环保的必要性,他讲的那些东西很玄乎但又很合乎情理,所以我就主动过去递了名片,之后的时间里,我们也有过电话沟通。
花悦容说到这里,我和武阳都看了看小青天,小青天点了点头说,是这么回事!
可能是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让我神经变得过敏了,我总觉得这里面还是有问题,可是又不知道问题在哪里。
休整了一会儿之后,我和武阳就去把那红色的网收回来一看,中间破了很大的一个洞,我就问武阳刚才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那么大的动静?
武阳看着那个破洞,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很不是个滋味,事情已经够乱的了,而我们几个却还没有一点头绪,这让我觉得接下来的路肯定更不好走。
回到车上之后,我们四个人讨论了一下,但依旧讨论不出什么结果,唯一能够确定的是,破网而出的那个东西,肯定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的,而且很厉害。小青天说,如果他猜得没错,最近这附近村子里肯定会死人。
但这总归是猜测,为了保险起见,小青天给武怀玉打了个电话,可是信号不是很好,对方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大致意思说他本人没过来,也没法断定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们几个一商量,决定先回市里面再说,一路上大家都没怎么说话,武阳神情严肃,花悦容面无表情像个女特工,小青天把座椅放倒,躺在那里睡觉,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也不知道这人是心里有把握所以不担心,还是本身就这么个性格,他比我们大了十几岁,阅历比我们要丰富得多,看他这个样子,我心里倒有几分踏实感。
这一路上也没有看到赵强,这家伙肯定已经设计好逃跑路线了,估计也不会傻到沿原路跑回去,而且说不定还有人接应他,想到这家伙,我就恨得牙根直痒,尤其是他最后那个微笑,太他妈欠揍了。
到了市里面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武阳就安排说今晚要休息好,明天早点起来去那个县。
一夜无话。
早上被一阵敲门声叫醒,一看时间,已经早上八点了,看来大家都睡得有点沉。吃过早餐之后,驱车前往汉源县,此去究竟有着怎样的危险,没有人知道。
现在赵强不见了踪影,我们只能按照之前计划的到那边做探访,可是如何探访,找谁来探访,这些都没有具体的方向。花悦容这时说道,不如从赶骡子的师傅查起,这些师傅常年深入大山,肯定知道些什么,我们顺藤摸瓜,一定能够找到些许线索。
仔细想来,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两个多小时之后,我们到了汉源县,小青天说这里变化很大,以前这个地方破旧不堪,道路上到处都是坑坑洼洼,如今铺上了水泥路,果然是党的政策好啊!在我看来,这县城也没什么特别的,是如今多数县城的一个缩影而已,不少地方竖立着塔吊在做开发,开发商似乎觉得,只要把房子造出来了,总会有人买。
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城市,我心里面有些犯嘀咕,城市经济发展这么快,当年赶骡子的师傅会不会已经改行了?小青天说,先不管那么多,安顿下来再说。
我们七弯八拐的找了一个不起眼的小旅社,估计这旅社生意不怎么样,老板看我们进来,招呼得格外热情,而且价格也不贵,我们开了三个房间,预付了半个月的房费。那老板看我们这么豪爽,脸上笑得跟朵花儿似的。
安顿好之后,我们就打算出去吃中饭。听那旅馆老板说这边的特色菜是坛子肉,我们就找了一家本地餐馆,点了一坛坛子肉、一份葱烧火腿饼、榨榨面,都是当地的特色菜式。我这个人属于慢性子,不管多么紧急的事情,到我这里都得放缓,况且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不体验一下异地的美食,怎么对得起这趟出行呢?
在这一点上,小青天倒是对我颇为欣赏,也不管另外两个人苦大仇深的样子,叫了点啤酒跟我喝了起来。
吃完饭,小青天带我们去找当年那赶骡车的师傅,就在车站附近。
到了车站一看,哪还有什么赶骡车的师傅,车站外面停了好长一排的摩的,看我们走过来,纷纷向我们招手。果然不幸被我言中了,我心里暗骂自己是个乌鸦嘴。
我们原地小声商量了一下,决定问问这些摩的司机,说不定这里面有些人的父辈就是干过骡车师傅的。于是我们一人找了一个摩的司机仔细打听。
我找的那摩的面相有些凶恶,一看我不是要坐摩的,马上就表现出一幅不耐烦的样子。我说我要找的是赶骡子的师傅,我们要进山。那师傅想了想说,骡车师傅有是有,但是已经不多了,你们要想去,我可以带你们去,一个人二十块钱。
武阳一听马上过来说好,我心说大哥你好歹考虑一下啊,这家伙摆明想宰咱们啊!
但是他们三个都表现出一幅甘愿被宰的样子,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四个人租了四张摩的,一拐弯,两分钟就到了,八十块钱,果然被坑了。
这地方也算是在车站边上,马路边停着三辆骡车,骡车师傅正坐在车上抽着旱烟,脸上沟壑纵生,肤色被烟熏得蜡黄。我瞅准一个面善的师傅,走过去问道,师傅,进山多少钱?
那师傅打量了我们一番,说,到哪里?
我说,坤艮山寒鸦嘴!
那师傅听我说出这几个字就直摇头说,不去不去!
我一看有戏,赶紧问道,为什么不去啊?我们多给你出点钱就是。
那师傅又摇了摇头说,那地方不是人能够去的,你们是干嘛的?看你们的样子,难道又是想进去寻宝的?我跟你们讲,凡是进去寻宝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的,我劝你们还是死了这个念头,实在要去,也只能是你们自己去,没人会带你们进去。
小青天走过来说,老人家,咱们几个是国家科考队的,进山是为了考察项目,不是为了寻宝。
那师傅又打量了一下小青天,然后望着远处的山峰抽了口烟说,我老汉这辈子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什么人是干什么的,我一眼就看得出来,早年有赶骡车的师傅带了几个人进去,好不容易逃了回来,结果还不是死了?不管你是科考队也好解放军也好,我是不会带你们进山的,我老汉一把年纪了,不会去赚这有命赚没命花的钱!
花悦容见状就说,算了,不求他了,咱们自己进山。说完转身就走,小青天和武阳也跟了过去。我心说怎么这样就放弃了,不像这几位做事的风格啊。
果然他们是另有打算的,武阳边走边说,这老家伙嘴很硬,但是听他说话的语气肯定知道些什么,咱们得跟踪他,看他跟哪些人接触,说不定老家伙背后有人。
小青天说,没错,咱们初来乍到,还没拜过码头,当地的事当地人最清楚,咱们这回可能要跟同行交手了。
小青天这么一说,瞬间让我有种江湖险恶的感觉。
说话间,我们拐进了一条巷子,几个人停住商量跟踪的事宜。
这种事情当然不适合集体行动,几个人一番商量,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决定由武阳来跟踪那个师傅,另外三个人回旅馆等消息。
我对此没有异议,只要不让花悦容去跟踪就行,我总觉得这娘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回到旅馆之后,我百无聊赖,坐在床上看电视,一直在换台,结果没有一个节目让我感兴趣的,电视里发生的事情太平淡了,而我不知不觉已经过上了另一种刺激的生活,这种刺激感有时让我觉得挺享受,有时却又让我感到倦怠,也许只有等到一切真相大白,我才能开启另外一种正常的生活。
想着想着又睡了过去,醒过来已经下午三四点了,武阳还没有回来,我心里琢磨着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但是以武阳的身手,除非是非常棘手的事情,否则自保应该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