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果然是有联系的,感觉有条线把所有的事情都串联了起来,可是这条线指向哪里却不得而知。
武阳看了看时间,就和小青天去把那些纸钱点了,烧完纸钱,小青天又把几个帐篷上面贴了几道符,弄完这些,几个人就各自钻进了帐篷。
按照武阳的吩咐,今晚不管外面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蒙头睡大觉,天一亮就没事了。
我心里有些紧张,一直听着帐篷外面的动静,可惜一直听不到任何响动,只偶尔能够听到从隔壁帐篷传出来的翻来覆去的声音。
我想起自己小时候在乡下,有时候一个人走夜路回家,路边上有很多坟堆。在我的印象中,那些坟堆寂静无声,就像现在一样,每每经过那些坟堆,我都是飞奔而过。
就这样魂不守舍的想了一会儿,突然耳边传来一个什么声音,细若游丝。
我以为是因为自己太紧张以至于幻听了,赶紧屏住呼吸又听了一会儿,这回错不了了,确实有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断断续续的,再仔细一听,我就感觉头皮一阵发麻,是一些人敲锣打鼓,很像是乡下死人之后送葬所发出来的声音。
这么晚了,怎么会有人来送葬?肯定是古道冤魂,听这架势,这冤魂未免也太高调了。
声音由远及近,慢慢清晰起来,没错了,肯定是送葬!
我额头上沁出了豆大的汗珠,这得聚集多少冤魂才能弄出这么大动静?也不知道这些冤魂拿了买路钱之后会不会就此离去。
这些冤魂肯定是脚程极快,没过几分钟,我感觉唢呐的声音仿佛就在我跟前一样,这个时候如果打开帐篷,我肯定会吓昏过去。
突然,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一切又恢复到之前的死寂。
我心想完了,肯定是发现我们了,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寂静!
想到这里我竟然浑身发起抖来,胡乱摸着身边的东西,结果什么都没摸着,我记得来之前,包里面塞了把军刀,用于野外求生的,可惜背包放在我脚那头,根本拿不到。
其实就算有军刀在手,估计也起不到丝毫作用,一会儿要对付的东西,根本不是物理攻击可以解决的。
武阳和小青天肯定是低估今晚的形势了,连个防身的道具都没给我。
这个时候也只能按照武阳说的,不管外面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去就行了,帐篷上面有道符,好歹也算道防线。
正琢磨着,突然发现帐篷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影,我一下差点叫出声来,再看这人影,只看得到两腿到胸部的位置,看不到脑袋部分,也有可能是隔了一层帐篷,所以看不到整体。
这他娘的到底是谁?看身形肯定不是自己人,难道是鬼?
这人影就这么杵在那,一动不动,我等了几分钟,见它没有采取下一个动作的意思,我心里稍微平静了一点,开始琢磨怎么办,如果它就这么一直不动,我倒也有时间陪它耗下去,可如皋待会儿它要是扑过来,可怎么整?
如果这家伙是个人,倒还好说,大不了一会儿跟他拼刀子,如果不是人,事情就难办了,我根本不会什么方术,即兴发挥肯定不能凑效。
我慢慢支起身子朝背包摸过去,生怕惊到了那个鬼影,小心翼翼的把背包的拉链拉开,发现里面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杂七杂八的,突然我摸到一个东西,硬邦邦的,掏出来一看,原来是把枪。
这枪的造型很像抗日电影里面八路军使用的毛瑟枪,只是枪管特别粗,稍加思索我就明白过来了,这是武阳采购的信号枪,里面果然填装了信号弹。
这玩意拿在手里,给我增加了不少底气,虽然杀伤力不足,但射出来的信号弹,燃烧时的温度可以达到上千度,那鬼不都是怕阳性的东西吗?这玩意温度这么高,射过去保准叫它灰飞烟灭。
我无师自通的想,朝那鬼影看了看,我操,那影子好像趴过来了,而且多出了两只手,妈的这什么怪物?给我表演千手观音吗?
我赶紧把那把军刀摸了出来,全神戒备,只要它再有什么动静,我先放一枪再说。
除了帐篷外的这个影子,周围还是没有其他动静,武阳他们像是睡着了一样。
突然旁边一声响动,像是拉链被拉开的声音,仔细一听,应该是花悦容的帐篷传出来的,坏了,这娘们不是想出来吧?
接着另外一边又穿来拉链的声音,不知道是谁,听声音不知道是花老爷子的帐篷还是武阳的帐篷,接着听到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没有人说话。
我有点想冲出去的冲动,想看看到底是哪两个人出来了,按理说这会儿武阳和小青天肯定已经听到动静了,这两个人如果出来,那就是血拼,动静不可能这么小,但迟迟不见他们两个的出动,这么一想,我决定还是先等等看。
我把耳朵贴在帐篷边上听了一会儿,除了脚步的拖沓声,再没了其他动静,只是这拖沓的声音让人听起来很不舒服,很像是人在无意识的状态下走路的样子,我心说糟糕,该不是被勾了魂或者附了身吧?
再看那道鬼影,越发变得诡异了,四只手已经张开,似乎要把我的帐篷给抱住一样。
我心乱如麻,感觉自己像是头待宰的羔羊,敌人的动作不紧不慢,我却素手无策。突然,我感觉脸上滴了一滴水,接着又是一滴,一股血腥味直往我鼻子里灌,这他妈哪里是水,分明就是血。
这回我再也按捺不住了,刚打算划开帐篷冲出去,旁边突然传来帐篷撕裂的声音,小青天吼道,快他妈别睡了,出来!
我想都没想,一刀子划开帐篷滚了出去,没等站起来,直接对着之前那个黑影来了一枪,一阵白光闪过,那黑影直接被我给打散了,信号弹射在了土楼上,随着一声木头断裂的声音,那土楼竟然坍塌了。
果然是个豆腐渣工程,还好今晚没睡在里面。
趁着信号弹还没有熄灭,我赶紧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这一看不禁呆了,只见满地都是一些动物的尸体和内脏,有野鸡、兔子,最大的要属一头梅花鹿,那梅花鹿的脑袋稳稳的立在地上,眼睛睁得老大,身体却在五米开外,肠子洒了一地。
小青天手里握着一把桃木剑,正盘腿坐在地上,嘴里念叨着什么,没有看到武阳,也没有看到花悦容和老爷子,他们的帐篷都倒了,也不知道遭遇了什么变故,这三个人竟然都不见了。
最让我感到心里发毛的是,路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摆放了一具棺材,上面停着一抬轿子,那棺材和轿子都破破烂烂的,轿子上面挂着一些纸扎的红花,看上去很不协调。
很快,照明弹的光暗了下去,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那轿子里面有个人在看着我,我急忙跑到背包边上把手电筒拿了出来,对着刚才的轿子一照,轿子上的窗户部分挂了几朵红色的纸扎花,挡住了里面的情况,一下子也看不清楚里面到底有没有人。
小青天突然发了声喊,从地上跳了起来,冲我喊道,快点帮忙!说完扔了个东西给我,我赶紧接住,一看原来是个铁锥子,上面绑着黑色的绳子。
小青天说,咱们得用这灭魂索将棺材里面的东西固定住,不然待会儿它吸饱了血,咱两都得玩完。
我有些奇怪,这玩意不出来怎么吸血啊?
小青天指了指地下,我拿手电仔细一瞧,地上的那些血像是有生命一样,正朝那棺材涌去。
不管这棺材里面躺着的是个什么怪物,能够吸血的总归不是什么善类,我赶紧按照小青天的吩咐,找了块趁手的花岗石,将那铁锥子敲进了泥土。
刚固定好一条线,那棺材就开始轻微的抖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