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邑考将檀板递给猿猴,白猿轻敲檀板,宛转歌喉,音若笙,满楼亮。高一声如凤鸣之音,低一声似鸾啼之美。愁人听而眉皱,欢人听而抚掌,泣人听而止泪,殷寿和群臣闻之,无不闭目细品。
大殿之上,只见妲己对着白猿笑而目视,一丝妖气浮现,妲己的面容好似变回原型一般。
此时众人眼帘皆闭,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却只被白猿看到,此灵物虽有百年修为,但心智未全,待看见上面有一妖狐,白猿停歌掷板,往妲己所在的高台之上一跃而起,伸掌为爪,朝着妲己就抓了过去。
殷寿正陶醉与妙音之中,白猿刹然停声,殷寿奇之,睁眼而视,只见一只白色的猿爪向自己攻来,殷寿大怒,抬拳而击之,将白猿打落在地,殷寿素有神力,一惊之下,更是力发千钧,白猿当即被打死。
此变也惊醒了群臣,只看见白猿倒于大殿之上,殷寿对伯邑考怒目而视,道:“伯邑考你名为献宝,实为行刺,幸得孤王早早察觉,不然就成了这白猿爪下的亡魂了,来人将伯邑考拿下,以炮烙刑之!”
侍卫上前想要将伯邑考押下,伯邑考毫无据色,双手发力,将侍卫推开,道:“白猿虽是灵物,但也难脱畜性,猴类喜果,今陛下座上有百般佳果,许是白猿嘴馋,想要拿取,却被大王误会,希望大王明察。”
费仲尤浑拿了好处,于是上前求情道:“伯邑考所言在理,须知大王武力非凡,若要行刺大王,方才只需在七香车上动下手脚即可,又何必要用这手无寸铁的白猿?”
黄飞虎也是上前劝阻,言:“大王,当日二位殿下失踪之后,东伯侯姜文焕与南伯侯鄂顺借名而反,如今四大诸侯以反而二,得幸于兵将奋勇,我大商可以挡住这二大诸侯的攻势,若是大王杀了伯邑考,恐西岐将反,如今闻太师还在北海,我大商却是挡不住这三大诸侯,希望大王可以冷静。”黄飞虎这一番话毫不留情,但是却引起了群臣的共鸣,都开始为伯邑考求情。
此话也的确是让殷寿冷静了下来,当日他杀了姜皇后,自己的二个儿子也被他压上刑场,可是就在行刑之时,天地之间吹起了一股飓风,令人睁不开眼,等到飓风散去之后,二个皇子消失了无影无踪。
殷寿害怕他们去东鲁借兵,威胁自己的王位,就让人封锁消息,同时将他的岳父姜恒楚召来朝歌,秘密了的杀害了。
他这一手的确是让东鲁大乱,谁成想他的大舅子姜文焕,以雷霆之势将与他竞争的那些兄弟全部击败,以最快的速度成为了东伯侯,而后串联南伯侯鄂顺一起反商,当年若不是黄飞虎奇袭二军大营,现在恐怖这朝歌城早已化为灰烬。
就在殷寿犹豫之时,此时作为伯邑考的“前女友”,妲己也开始帮伯邑考说话,她幽怨道:“臣妾和伯邑考哥哥从小长大,今日他行这大逆不道之事,臣妾本不应该求情,但是还是希望大王可以网开一面。”
不愧是千年老妖,妲己的这一番话,落在殷寿耳中,瞬间就成了给老情人求情了,刚刚压下的杀气再次翻腾起来,准备杀了伯邑考。却不料黄飞虎此时再向前一步,盯着他的眼睛,其中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他想要殷寿已大局为重。
殷寿在杀与不杀之间徘徊起来,黄飞虎看事情还有余地,再次劝道:“大王方才言,伯邑考的两件宝贝,就可以放他们父子返回西岐,虽然这第三件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但是大王难道就因此失信于天下吗!”
良久之后,殷寿起身冷哼道:“孤自不会做那无信之人,我明日就放那姬昌回去。但是伯邑考确有失察之罪,死罪可免,活罪难绕,押下去施以黥刑。(在脸上刺青。)”黄飞虎见保下了伯邑考的性命,就不在多言,任由殷寿回宫,以免多出变故。
第二日下午,姬昌果然被释放了出来,但是在看到自己大儿子脸上那青色的标记,当即就一阵头昏目眩,若不是伯邑考手快,将其扶住,早就跌倒在地了。
只听伯邑考劝道:“父亲不必伤神,若是能救父亲拖出牢笼,孩儿就是身死也无憾已,如今只是皮囊受了一点苦而已,孩儿何其之幸也。”
姬昌叹气不已:“你有此心,我姬昌死而无憾了,我儿放心,虽然你如今面容有损,但是我西岐奇人异士甚多,今日我们就回西岐去,将你的面容治好,然后我就将西伯侯之位传给你,为父也可以安度晚年。”
周围之人皆有喜色,他们都是伯邑考的部下,一定是希望主子可以上位,但是如今伯邑考被施以黥刑,一般来说是不会有机会了,谁知姬昌直接将西伯侯之位许给了伯邑考,他们自然高兴。
可是有一个人在听到这话之后,心中却是暗道一声不好,他急忙的站了出来,道:“侯爷,如今天色已经有些晚了,路上难免会出现一些意外,而且大王虽然同意侯爷返乡,那侯爷也应该打个招呼,不若等到明日再走吧!”
伯邑考亦是点头道:“的确,父亲我们不能给人口舌,而且这夜间赶路也的确不便,父亲的年纪也大了,万万冒不得这个险。”
姬昌虽觉得那里有些不对,但是看到自己的大儿子如此坚持,也就不反对了,决定等到明日和殷寿说了之后再走。
当夜姬昌在床上辗转反侧,他总觉得自己好像漏了什么,可是就是不得要领,折腾了一个时辰,终究是上了年纪了,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夜至黎明,姬昌被人推醒,只见自己大儿子伯邑考所在的院落之内升起一道红光,等他赶到之时,只能看见若山一般的火焰,当年那个算命先生的话在他的耳边响起。
姬昌一口血就吐了出来,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