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机妙策!
穿越过来的军事知识,如走马观灯一般在袁谭脑海中闪过。
前世的一些军事方面的记忆,同样交相呼应。
袁谭想起一位名将的话,开口道:“用兵一道,兵法万千,首先还是要掌握好基础知识。
至于有什么什么神机妙策。
我倒有一句话要送给恶来你。
如果汝真的悟透这一句话,和古代的名将项羽、韩信相比,也不遑多让了。”
什么?!
典韦牛眼瞪起,直接翻身坐直了身子。
文稷也有些诧异,带兵一道,真的有什么神机妙策?
真的有一招鲜啊。
张汛的眼睛也亮了起来。
在周围众人的注视中,袁谭淡淡开口道:“千章万句,不过‘致人而不致于人’。”
“啊?”
不少人有些疑惑。
文稷却是一震,脑海中犹如一道灵光闪过,刹那间好似醍醐灌顶般。
张汛见状,急忙皱眉苦思。
只有典韦疑惑的问:“致人而不致于人,啥意思?啥意思?”
“啾啾!”
袁谭一拍马屁股,策马加速而去。
文稷也急忙拍了拍马屁股,加速离去。
也不知道是怕被打扰他悟道,还是怕被传染......
“啾啾!”
张汛正要也拍马离去。
典韦急忙叫道:“张将军,这啥意思啊?”
张汛一怔,连忙减缓马速,认真解释道:“这句话出自《孙子兵法—虚实篇》:‘凡先处战地而待敌者佚,后处战地而趋战者劳。故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
意思就是,‘大凡先期到达战地等待敌军的就精力充沛,主动安逸,而后到达战地匆忙投入战斗的就被动劳累.所以,善战者调动敌人而决不为敌人所调动。’
公子不说前面的几句,只说‘致人而不致于人’,意思就是在战场之上。
要调动敌军,按照我们的想法而动。
而不能我们按照敌人的想法而动。”
说到这里,似乎是怕典韦听不懂,再度详细分解道:“你看啊,比如我方想勾引对方冲阵,对方不冲阵。
那我们就要示敌以弱,甚至假装溃败。
如果对方最终冲阵了,这个就叫致人。
至于不致于人嘛......”
典韦接话道:“就是敌人想让俺咋样,俺偏偏不咋样,对吧!”
张汛点点头,道:“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对方想让你怎么样,是真的,还是假的,你要分清楚。
比方溃败,你要分清楚,是真的溃败,还是假装溃败。”
“这个?”
典韦挠了挠头,“管它真的假的,俺一戟杀上去便是。”
张汛道:“如果典将军是这样想的,那还是不要做统帅的好。
其实,这些话,都是某弟文远闲时教导于某。
但其却没有想过,某是汝兄,汝如此教导,某岂能听!
如此算来,文远看似名将,但是还没有做到致我,呃,是致人。”
典韦嘿嘿笑了起来,问道:“那张将军,若是敌军撤退,你怎么分辨是真的还是假的?”
两声张将军,叫的张汛心花怒放:“这个,文远也说过。
部队退却时,如果旗帜参差不齐,鼓声有大有小,不能相互呼应,号令喧嚣不一,这是真正的败退。
如果旗帜整齐,鼓声呼应,号令统一,表面上人马纷纭,实则似乱非乱,虽然是在退却,却不是真正的败退。
这第二种,必然有奇兵。”
典韦道:“那我们迂回这么远,若是一举杀死陶谦,岂不就是奇兵!”
张汛道:“正是如此。”
典韦恍然大悟道:“原来公子用兵,最喜欢用奇兵啊!”
一千骑说着走着,不多时便来到了陶谦所在两三里外。
彼此都可以清晰的看到对方的动作。
“哎呀!”
“快跑!”
看到一众千骑,陶谦军顿时出现了一片混乱的景象,旗帜都倒了大半。
鼓声也开始变得有大有小,好似纷乱不已的景象。
各个将官在大声的呼叫着,似乎号令不能统一。
典韦眯起眼睛,问旁边的张汛道:“张将军,这个,这个按你刚才所说,陶谦是不是要溃败了,我们是不是要追上去,砍杀陶谦,劈倒大纛!”
张汛也眯着眼睛,道:“按说是应该这样,但某还是拿不定主意,看公子怎么说吧!”
典韦:“......”
感情你说的头头是道,真到临头了,却是睁眼瞎!
怪不得张辽是名将,你武力不必他差,反而就是个曲长......
......
袁谭和文稷虽然加速了,但距离典韦和张汛并不远。
两人的对话,声若洪钟,自然也是听的清楚。
此刻,大军减缓速度。
袁谭看向文稷,笑道:“是冲还是不冲啊?”
文稷:“......”
他苦笑道:“虚实之间,哪有什么定论!
陶谦军虽然一片混乱,但却乱中有序,而且溃逃的并不多,而且前有一处丘陵,不利于我军冲锋,这个时候又怎么能冲呢。”
袁谭点点头,指着前方道:“陶谦选了这样一块对骑兵来说极为不利的地形,又提前到达阵地等待我军,如今精力充沛却一片混乱的要撤退,这怎么可能是真的呢?
现在我军迂回了那么远,到达阵地,看到对方一片慌乱就匆忙的投入战斗,岂不是被动劳累。”
张汛点点头:“公子说的极是!”
典韦也点头道:“还是公子看的准,虚虚实实,一眼便知!
俺要是有公子这眼力劲就好了!”
袁谭:“......”
若不是典韦武力值太高,他都不太想要这个护卫了。
“若要不致于人,那就不要冲阵!”
文稷点头,于是,一千骑兵又策马到了陶谦军的正东方,再次缓缓接近。
......
丘陵之上,陶谦脸色阴沉,骂道:“袁谭小儿,果然奸诈。
陈君,为了能让其上当,我们必须要溃败的更加真实些。这样,汝带一千人马,假装溃败。”
陈珪:“......”
老夫这一把老骨头了,还要在战场上折腾,汝是不知道,卢植公是怎么死的了!
不过,这话, 他自然不可能说。
陶谦可是豪强军头子出身,翻起脸来,可是一点都不认人的。
这也是他心底不太喜欢陶谦的原因。
向他们这样的士大夫家族,彼此之间做事(彼此,只得是大家地位差不多),其实都是有底线的。
只有那些边军头子,和宦官之属,才是没有底线!
翻起脸来,谁都敢杀。
“唯,老夫这把老骨头,也要拼一拼了!”
陈珪颤颤巍巍的起身,心中的怨气之大,城府如他般深似东海,一时之间,都有些压抑不住。
毕竟假装溃败,带的一千兵肯定是一般的兵丁。
袁谭小儿如此奸诈,若是来追杀我陈珪,不去冲击你陶谦怎么办?
“面对袁谭的十万大军,咱们谁不拼啊,拼赢了徐州才有明天!”
陶谦的声音,已经有些不善了。
陈珪心中一叹,脚下动作顿时麻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