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这里,全都交代了!”
鞠跃将马背上的麻袋给扔下来,于宝先是一惊,待李啸上前松开麻袋口,于宝的脸色骤然惊变。
“老家伙,你的伙计全都说了!”鞠跃大步走到于宝面前,直接用腰刀挑着他的下巴:“你借着福伯信任有病在身,暗中杀了他,让后定下哪家店,对不对?”
张旭听到这话,先是一愣,紧接着便是暴怒:“鞠跃,你说什么?”
“旭倌,这都是伙计交代的!”
鞠跃沉笑,顿时张旭火怒不止,提刀冲到于宝面前,一刀下去,于宝条件反射似的后躲,才没有被削首夺命。
面对张旭的杀心,再看店中伙计也被抓来,于宝心道事情败露,便哭声求饶。
“大爷莫杀我,大爷莫杀我!”
“不杀你?为何不杀你?你这混账,竟然敢做出那等混账事…”
张旭借势怒声,于宝不住叩首,其婆娘也拿出包袱中的细软钱银,求张旭给他们留条命。
看在钱银的面子上,张旭暂缓杀心,一手揪着于宝的脖子:“说,你到底把福伯怎么了?”
事到此刻,于宝无可隐瞒,只能将事给一五一十的召来,当然,与鞠跃说的那般情况稍有不同,于宝算是间接杀掉福伯的凶手,并非直接杀了福伯,当初福伯身体有恙,便回老家歇养,于宝作为铺中的大伙计,也深的福伯信任,便一路随同,在福伯回去的路上,夜里受寒病重,于宝心生贪意,便刻意将福伯所住的屋门给锁上,直到次日一早才进去,这么一夜,福伯自然病死,随后于宝偷来福伯的店铺房契和其它一些钱财信笔,匆匆赶回范阳郡,如此算是他顶了福伯。
一番话落,张旭看着于宝那张丑脸,直接逼迫他以血写书,将自己的罪行全都写出来,为了活命,于宝照办,随后张旭三人押着于宝回到范阳郡,来到郡府前喊冤。
那郡守张翰听得这事,立刻着人召见,在听完张旭三人的话,于宝又一副自罪上书的模样,这事轻易定下。
只是张翰对于张旭的作为感到好奇,细说来,张旭与福伯并非所言的舅舅外甥干系,为何要这样做?
私下召见后,张旭才将过去的一些点点滴滴交代出来,张翰顿时惊声:“怪不得我总感觉在哪见过你,原来你是当年定州军前军都骑将的孙子,这么一解释,倒也说出你为何眉宇间有些相似当年的老都将!”
张旭不晓得还有人记着自己的爷爷,当即跪地叩拜,张翰笑道:“罢了,当年老都将也算是咱们范阳郡的好将领,有他在,范阳郡方圆几十里内的贼人全都吓跑完了,你等现在归来,也算是老天保佑!稍后我亲自修书一封,向定州军举荐你,想来荀将军也不会驳了我的面子!”
“多谢张大人!”
张旭拜谢,于后,张旭带着张翰的书信前往定州,与之前不同,现在的他们可是有了官吏所使,加上他本就是定州军的将领之后,只要顺利,要不了多久,他便可以将老子张海贵从濡河县马家村接回来,重扬张氏威名。
平州城。
自营州战事结束后,济阴王拓拔小新与林胜等一众官吏将领前往平城受封,周玄玉作为其中的主要青将之一,功劳甚多,拓跋小新成都暗中言明,他至少可以升至偏将,甚至更高,如此也算年少有为,按说周玄玉理应随拓拔小新成前往平城,可是濡河县的一件消息传来,让周玄玉心有不定。
故此周玄玉借口军务甚重,留营驻地。
当拓跋小新成离开后,周玄玉立刻带着亲兵赶回濡河县。
周府。
“爷爷,到底发生何事了?”
周玄玉急问周老太爷,老爷子面色沉然,像是有紧要的事发生。
“到底是咱们周家的祸根!躲不开啊!”
周老太爷叹息,这么一来,周玄玉更加急躁:“爷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说出来,孙儿定然想法子给您解决!”
“你老子,周地平私通外族贩货的事…被人泄露出来了,现在辽西郡的继承官吏已经开始追查!”
此话入耳,周玄玉顿时一惊。
“我爹他…他不是已经歇商在家数月,怎么就被人泄露消息了!”
“还是战乱前的卑贱事!”
周老爷子气不打一处来,那周地平行商贪财,先是被胡人劫了货,暂且不说这茬,有张旭等冒失赶往辽西郡火烧粮草,还算过得去,可是那孙家商行由于孙天源的死,管家孙安借着孙承失踪不见,竟然一力独撑,想要多了孙氏的商业家产,而元隆的刘勋借此机会,暗通孙安,来个平州商道一家独大,周地平瞧着大好的肥肉被旁人给抢了,顿时气急。
想周家本来是平州城北面的县中大族商户,现在平州城的商道已经被人给空缺出来,他怎么甘心自己坐下观之,于是周地平不顾之前的祸患,背着周老太爷悄悄派人前往平州城,抢夺商路,但是他们周家虽然在濡河县一带负有名声,可进了平州城的商道,那就不算什么,尤其是元隆的刘氏,自以为干掉了孙氏,夺了敦庆隆的招牌,能够一家独大,却冷不丁被一个县中的小户来抢,那刘勋自然不会容忍,于是刘勋暗中搜罗证据,来阴周地平。
周地平不妨,之前的罪证被刘勋寻到,让后一纸罪告顶向辽西郡的新任郡守,现在辽西郡的郡守已经着手彻查,毕竟周家的商贾路不干净,还有这与胡人通商的痕迹,在当下的形势,这无异于一把尖刀自顶咽喉。
周玄玉听到这些,顿时怒之:“该死的刘家,我这就宰了他们!”
“不可!”
周老爷子拦声:“你现在军途上进,可不能因为小事而误了自己的前途!老夫害怕你那个不争气的爹去寻你帮助,便提前唤你归来,给你敲敲警钟!”
“爷爷。别人欺负到我们头上,我们却不能出手,这算什么理,就算我爹再不是,可他到底是我爹,您的儿子,您怎么就忍心眼睁睁的看着他落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