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习霜想宰了那炼剪刀的王大爷,已经很久了,只是每逢路过王家大门口的时候,她都会痛心疾首表示,跟一个凡人较什么真,随后,任习霜水蛇腰一扭,美滋滋的回了家。
“轰隆隆!”晴天霹雳,电闪雷鸣,宛如神灵在发怒。
任习霜如愿以偿的感受到,头顶那抹恶意戛然而止,咒骂着,该死,该死……怎么还没有入魔?
早在当年朱小妹拿到任氏炼器,伙同丁南一起炼制了她,她就已经察觉到,头顶的这双眼睛。
这三年里,她一直溜着对方玩。
对方想让她入魔,她偏偏就不。
想让她杀人,她偏偏菩萨心肠。
这九重天之上,尽是小肚鸡肠的家伙,终归是玩不过她的,相比较前两年,最近的盯梢明显弱了不少。
冬天了,要冬眠了,她要睡个昏天动地,谁也别想吵醒她。
任习霜做了个梦。
梦里,有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男人背对着他,满目的三千青丝,垂挂在他的背后,一根红色的头绳,系在了发尾,头绳的另一端,遥遥的牵扯在她的手腕上。
明明是个非常浪漫的场面,偏偏耳边尽是聒噪的“笃笃笃”声,不知道是谁在敲击着木鱼,声音从四面八方渗透而来,充斥着整个空间,阵阵禅音遵循着某种奇特的韵律,显得格外的神秘与严肃。
以往的时候,任习霜听到这些禅音,只会昏昏欲睡,可今时不同往日,她现在身为魔剑的剑灵,本身就沾染上了杀戮之气,平时她都极力的压制着自己,如今却由着这木鱼声,全都释放了出来。
因此,这絮絮叨叨的禅音,不亚于一千多个秃驴,在耳边不停的念叨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任习霜捂着耳朵,猩红着眼睛看向了那男人的背影。
“施主,戒色啊!”
任习霜:“……”
去特么的戒色,她也没想怎么招这个男人啊!
不知不觉之中,任习霜的视角变化了一下,她化为了一把剪刀,手柄的位置团团缠绕着一截红绳。
她被男人拿在了手里,面前有一个古风古意的花瓶,里面已经插上了几枝好看的花枝,他左手捻一只花,右手执着剪刀,“咔嚓”一声脆响,一段花茎应声而落。
事实上,这是第一次有人使用她,纯粹的拿她当做一把剪刀,做着看似很日常的小事。
花艺是一件非常优雅的艺术,没有点耐心的人,是不可能坐的住的。
显然,眼前这个男人,耐心十足,从开始到现在,他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投递给她。
任习霜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从各个角度围观了他好看至极的手,指节鲜明,白皙又修长,被这样一双手握在手里,简直就是荣幸之至。
“佛降,算你还有点良心,你总算来看看老朋友了……”
还没有等任习霜说完话,她的话就戛然而止,整个人都愣住了。
只见佛降那张脸,在她的眼里,快速的闪过了韩凤羽,傅欢,金敛芳……
听说过吗?
佛有千面,每一面都是人间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