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羡颇有兴致地走进门时,就见苏锦年以手扶额,一派痛不欲生的模样,似乎根本没有看到自己。
“咳咳。”李子羡轻咳一声,表示自己来了,可苏锦年只是抬了抬眼皮,懒懒地道:“皇上来了,坐。”
李子羡瞧着她这敷衍的样子就有气,可转念想想,看在银子的面子上放过她一次。
“哎——”长叹声中李子羡一脸倦怠地坐到樟木嵌宝罗汉床上,苏锦年抱着膝盖,斜眼看了他一眼。
“今春先是南方水灾,紧接着北方大旱,百姓真是苦不堪言啊——”
“听说已经是流离失所、饿殍遍地。”
“那些州官一个个都是无能之辈,不仅不能安抚朕的百姓,反而更加横征暴敛。”
“户部国库入不敷出,没法筹集银子赈灾啊——”
“朕的内库也是所剩无几,哎,朕愧为天子,竟然不能安抚黎民!”
.......
李子羡在一旁自言自语,苏锦年抱着膝盖仿佛傻了一样,一句话也没有。
“爱妃!你这是何意!”李子羡见这小狐狸一点也不上道,气地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墩在小几上,吓得地上一干伺候的奴才都替自家主子暗暗捏了把汗。
“哦。”苏锦年似乎才反应过来,忙揉了揉脸,弄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期期艾艾地道:“臣妾与那些灾民感同身受,皇上虽爱民如子,可也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啊——”
“这就完了?”李子羡两枚黑宝石一样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某人。
......
某人惊了,这还不行,还要自己怎么安慰他,难不成以身相许?
李子羡很想将眼前的人拖到自己怀里,狠狠地打一顿屁股,自己说了这么多,她不该有所表示吗?
比如说,臣妾愿为皇上分忧,捐出若干银两....
或者,臣妾怜惜受灾百姓,愿奉献微薄之力,帮他们渡过难关,然后捐出若干银两.....
然后自己再说,爱妃真是善解人意、贤良淑德,她在夸一夸自己爱民如子。
皆大欢喜!
可是现在——这只狐狸耷拉着脑袋,半死不活地坐在床上,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哼。”李子羡的耐心被消磨殆尽,“你们下去吧,这不用伺候了!”
挥手赶走了椒房殿内伺候的所有人宫女太监,李子羡立刻黑了脸,“朕听陆无心说,爱妃的祥庆班重新开张,赚了不少银子。”
苏锦年点点头,表示确有此事。
李子羡也不客气了,“爱妃身为帝党的一员,也该为帝党做些事才好。”
苏锦年点头,“皇上放心,臣妾正在做。”
李子羡的脸色缓和了一些,正等着她自己把银子拿出来,可是良久,都不见她有所动作,殿内的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李子羡终于忍耐不住了,沉声道:“爱妃,银子呢?”
“没了!”苏锦年无奈地摊摊手。
“没了?”李子羡有点没反应过来,几十万两银子不至于一下子花了吧,“你干什么了?”
“我把这些银子连带祥庆班都送给太后了!”苏锦年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身子,因为她知道有人要爆发了。
“苏锦年!”李子羡吼道:“你这个败家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