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年为了不惊动他人,从后门进了园子,洪升的伤早已好了,此刻正在后台喜笑颜开地喝着茶水。
见苏锦年带着人进来,忙不迭地放下手中的紫砂茶壶,堆着笑:“哟,您怎么来了?有新本子吩咐奴才去取就是,哪能劳动您亲自来一趟?”
原来淑贵妃遇刺的事情有碍皇家体面,所以被禁止谈论,洪升并不知道此事。
苏锦年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着,“洪老板生意兴隆啊。”
“这还不是托了您的福!”
“闲话少说,我出宫不易,有两件事吩咐你。”
“您请讲。”
“第一呢,我要向你要个人。”
洪升奇道:“您向我要人?奴才这哪位俊才入了您的法眼?”
“也不是别人,就是那顾清欢,你得给我。”
“哦,是他啊。”
“洪老板舍不得?”
“哪里的话!连奴才的人都是您的,怎么会舍不得一个徒弟?”
苏锦年笑了,这洪升越来越会说话了,“第二,这寄畅园以后就不是我的了。”
这话可把洪升吓了一跳,“您这话可怎么说的!是奴才哪里做的不好惹了您?那奴才该打!”
说着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
“您可不能扔下奴才啊!”
苏锦年微笑道:“不是我要扔下你,只是你洪老板好造化,被人看中要了去,本宫也不能不割爱啊!”
洪升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分,脸上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谁?”
“谁能从本宫手里要人?自然是太后她老人家!太后她老人见你这戏班子唱的着实好,所以连你带这寄畅园都要了去!”
洪升出了一层冷汗。
苏锦年斜睨着他,“洪老板不会不愿意吧!”
洪升苦笑道:“那奴才哪敢,太后她老人家看得起奴才,是奴才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你能这么想最好,过些日子,本宫估摸着会有太后的心腹来接管戏班,不过你放心,你还是班主,只不过这园子挣的钱不需要交给本宫,直接孝敬太后吧。”
“是。”洪升眼巴巴地看着苏锦年。
“怎么?”
“奴才还是想跟着您!”
苏锦年哑然失笑,“洪老板这话说的,本宫也是太后的人,咱们也没分开不是!”
洪升双手交叠轻叹了一口气,都说伴君如伴虎,和太后打交道,可不如和淑贵妃打交道轻松,再说这些日子以来,共同经历了不少患难,多多少少也是有感情的。
苏锦年窥着洪升的脸色,知道他不是作伪,安慰道:“不必忧心,也许哪天太后听腻了戏,又把这寄畅园赏给本宫呢。”
洪升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好了,本宫也不打扰你干活,去把顾清欢叫来。”
“是!”
片刻,还没卸下油彩的顾清欢从帘子后走了出来,显然洪升已经告诉他被苏锦年要走的事,原本明亮的双眸里更是溢出几分神采。
苏锦年笑了笑:“你就这么不愿意在戏班子里待?”
“这里头能有什么出息?”
“京城里头一位的小生,这还没出息?”
顾清欢嗤笑:“再红,也不过是那些达官贵人的玩物罢了。”
苏锦年默然,这个时代对于他们来说确实残忍了些,可惜了,要是生在现代,各个都是人人敬仰的艺术家。
“苏公子想要清欢去做事,清欢不敢推辞,只是清欢有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