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曲大人慌慌张张地来侯府寻我,说将这细铁砂掺入所造兵器中,竟能让出产的兵器锋利十倍!”
“竟有此事!”
太后霍然起身,绣袍甩动,将青玉案上的茶盏扫到莲花白玉砖上,摔得粉碎。
“确有此事!”
“臣立刻就怀疑到那贵族少年的身份,便暗中派探子潜进了靖王殿下的备倭军,果不其然,备倭军里的精锐,全都更换了此种铁砂打造的刀剑!”
“这么说来,那收购细铁砂的面具贵族少年,不是祁郡王就是晋王,臣猜想多半是精通军阵的祁郡王李子由!”
太后缓缓坐下,面色平静,可胸口微微的起伏还是暴露出她内心的波动。
大争之世,什么都是虚的,只有强有力的军队,才是握在手中的利器!
“这细铁砂价值几何?”
南宫翎心中一喜,太后不愧是权谋老手,马上洞悉了其中的关键。
“这细铁砂价值不菲,收购如此数量的铁砂,至少要数十万两银子,户部尚书是太后的人,决计不会拿国库里的白银给靖王的备倭军添置武器,那皇上是从哪里得到这笔数量庞大的军费?”
“淑贵妃?”
“太后英明!”
太后目光一沉,两根手指轮番敲打着青玉案,头上凤钗垂下的流苏发出悦耳脆响。
“哀家还是不能相信,淑贵妃有这样的才能,即便祥庆班里出现的苏秦就是淑贵妃,祥庆班也确实风靡京城,可区区一个戏班子能供养一支人数逾五万的备倭军吗?”
“况且淑贵妃早已将祥庆班进献给哀家,现在祥庆班的主事是哀家的掌殿太监李英。”
太后抬头看了连翘一眼,连翘马上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快步从内殿的描金漆牡丹矮匣里拿出一本薄薄的账目。
“这是近一个月祥庆班的账面流水,三日前,李公公刚呈上来的。”
连翘将账本呈给南宫翎。
南宫翎只是略微翻了翻,已经心中了然。
原来在祥庆班开张爆冷之后,由于没有新的本子供上,人们渐渐没了激情,祥庆班现在虽然也是日进斗金,可每个月的流水收入也不过两三万两银子而已。
“臣想,淑贵妃的银子并不是从祥庆班赚到的,而是从东山的鲁班坊!”
太后面色沉了沉,“还是那句话,哀家的探子都进不去,你是怎么做到的?靠你养的那个戏子?”
面对太后的嗤笑,南宫翎丝毫没有慌乱。
“东山确实是针插不进,水泼不进,虽然臣可以找一些人混进流民队伍,进去东山,但是这些人只要进去就出不来了,因而也不知道那里是什么情况。”
“臣为此终日苦恼,直到发现臣养的那个戏子——雁秋的一点小秘密。”
“小秘密?”太后蹙了蹙眉。
“是的。臣查知雁秋被臣扔进了下等娼馆后,过得是生不如死的日子,可前几日,居然有个人将她买了出去,出价是五百两!臣从家丁那得了信,觉得这等娼女还有人要?还花五百两银子!不禁对这冤大头起了兴趣,就派人查了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