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只只嫌弃地看着那颜色不一样的地砖。
“清风,等下带人将这边收拾干净。”
清风错愕。
林只只贼笑,她刚才就注意到清风拼命往后缩的身子了。
“你们,”林只只指着那几个小厮道,“将几位舅爷抬到他们屋子休息吧,大早上的,谁在这里容易着凉。”
小厮们个个低着头,只是粗鲁地抬着那几人以发泄对他们的不满。
清风平衡了,主子还是爱他的,没有让自己去抬那几个臭烘烘的人。
汪氏被两个婆子架了起来,林只只看到她嘴巴蠕动,仔细听,是在骂自己。
算了,骂自己的人多了去了,又不在乎多她一个。
林萍萍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只只,外祖母这个样子,会不会赖在我们家啊。”
林只只心尖微动,好像是,这样岂不是那许家的恶心人都要留下,不行不行。
她赶忙走到汪氏面前,掏出银针,在汪氏惊恐地眼神下,给她扎了几针。
汪氏突然觉得,自己刚才不受控制的脸好像有知觉了,她试着说了句,“死丫头。”
听到自己的声音,汪氏才反应过来,刚才这丫头是用银针救了自己,哼,看吧,就知道他们不敢把自己怎么样,还不是要来救自己。
她伸出手,就要朝林只只挥去,被林只只一把抓住,她晃动了一下手里的银针,“我能救你,自然也能杀你,你要不要试试,刚才大家都看到了,你犯病了,要是死了,也不会有人发现。”
林只只的声音很轻,轻到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
汪氏瞪着眼睛道:“小娼妇,你敢。”
“嘴里不干不净,看来还是中风了好。”作势又要扎去,汪氏连忙后退。
许庆满看着林只只,不敢置信,“你,你会医术?”
林只只冷眼扫他一眼,没有回答。
啧啧,美人生气也是那么好看。
“外祖母是吧,你已经中风过一次了,再有一次,我也救不了你,往后啊,就只能躺在床上等人伺候,不过可能你也比较喜欢那样的生活吧。”
“不,我不喜欢。”汪氏嘟囔着。
“对了,你们不在前院待着,跑来后院做什么,还差点吓到我们大黄二黄,后院都是我们几个女眷住的地方,舅爷们过来,多有不便,以后可要注意啊,我这院子里不光有大黄二黄,还有蛇啊狼啊什么的,要是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可就不好了。”
汪氏脸色更加白了,四处看了看,没发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才敢开口,“贱……”
“住口,不会说话我就让大黄教教你。”
大黄果然懂事的朝汪氏张开大嘴。
“二丫头,你让厨房给我们整点肉包子,我们要带着路上吃,再安排一辆马车,不,两辆,我们要回去大许村一趟。”
“哦?外祖母要回家了?”
“什么回家,我是要回去接你们舅母,顺便还有点事要办。”
林只只冷笑,知道他们回去的目的。
“好,那外祖母什么时候出发,我让人安排。”
见林只只这么好说话,汪氏气焰更嚣张了,“我们等下就出发,你再给我拿点银子,对了,我看你姐梳妆台上的首饰还有那个镜子都不错,都给我带上。”
“外祖母,镜子是琉璃做的,容易碎裂,带在路上很是不便,我给您拿点银子,你们回去自己买吧。”
“只只。”
“二妹。”
林只只朝他们使了个眼色,许氏和林明祖才不说话。
妹妹是个有成算的,这么做应该有自己的目的。
“我再给外祖母带点礼物回去给村里人分一分,我娘也很久没有回娘家了,就当是孝敬村里长辈们的吧。”
“好好好,你可比其他人懂事多了,那就这么说定了。”
汪氏眉开眼笑,也不想再进后院了,看着那两只大虫就发慌,赶紧回去吃早饭,吃完好回大许村。
等他们走后,下人们才开始忙活着收拾。
“多擦几遍,翡翠等下去我房里拿瓶香水在这里喷一点,味道太大了。”
“主子,我等下摘点花瓣过来冲一下就好了,那香水太浪费了,可惜。”
“成,你看着办。”
娘几个回屋,林依依撅嘴小嘴,很是不满。
“怎么了依依?”
“二姐,你为什么答应给他们银子,还要给他们礼物,还,还答应给两个马车去接人,要是真的将人接来,那我们以后就真的没有安生日子了。”
林只只看向其他人,“你们也这么想的吗?”
林明祖沉思道:“只只这么做肯定有道理,而且钱能消灾,也能招灾,他们要那么多东西,未必是好事。”
果然,大哥读书后,想法就不一样了。
许氏看着只只,“那只只不会有麻烦吧。”
林只只笑着摇头,“那娘,你会难过吗?”
许氏苦笑一声摇头,“难过啥,从小也就没有什么感情,只是,你小舅毕竟是你外祖父家唯一根正苗红的香火,能不能放过他一马。”
林只只点头,“只要他安分守己,我肯定不为难他,而且还能让他衣食无忧一辈子。”
到底是娘的亲弟弟,她也不想做绝了,但是丑话要说前头。
“娘,要是他起了什么坏心思,那……”
“那娘也不要求你们太多,留他一命即可。”
“好。”
许氏到底是古人,能有这样的想法,林只只已经很高兴了。
不一会儿,清风就来禀告,说那几人都醒了,换好衣服已经等着了。
“好,知道了,告诉他们,我们收拾些首饰,让他们一并带上。”
“啥,二姐,为什么还要给首饰啊。”
“乖,找一些你们不喜欢的拿出来,最好是那种看上去光彩夺目,实际价值一般你们又不喜欢的。”
“好,我懂了。”林依依瞬间听懂了,赶忙回去翻找。
林萍萍也回房,许氏道:“娘那里有几套鎏金的首饰,太夸张了娘不喜,娘去拿来。”
也不知道是哪个贵人送的,许氏早就忘记了,东西一直压箱底没有用,拿出来的时候差点闪瞎林只只的眼,再一看,的确是镀金的,里头搞不好都是铜的,呵呵。
“二妹你看这个怎样。”林萍萍手里拿着几个金的银的首饰,看上去都是耀眼大气,拿到手里却是轻飘飘的。
“大姐,哪里来的呀。”
“不知道,当初在京城,不是经常有人送贺礼,恭喜娘封为恭人吗?你说正常贺礼能收,娘就收下了。”
“行吧,这些就很好。”
林依依同样也贡献了一些珠花,都是他们不要了的。
林只只还拿了几套大哥不要的九成新衣服,还有娘几个穿过的一些料子偏好,但是颜色太过鲜艳的衣服。
当林只只带着这些东西出现在许家人面前时,个个眼睛都直了。
“这,这是要给我们的?”汪氏不淡定地问道。天哪,那套金首饰,看着就好看,要是戴在自己身上,那还有谁敢小看自己说自己是泥腿子。
还有旁边那套,也不错,嗯,隔壁那套银的,也好看。
她一个箭步上前,“都给我的。”
许庆年几兄弟面面相觑,想着等会儿怎么让老太太松口给自己媳妇也弄一套。
许庆满自从见了林只只,对于那个温小姐早已无所谓了,所以这些首饰他也不在意,只直勾勾看着只只。
林只只蹙眉,这小舅的眼神让自己极度不舒服。
许氏将林只只拉到身后,对于女儿的关心远超自己,她自己都没有感觉到,许庆丰看她的眼神也像是要吃了她一般。
她没看到,不代表林只只没看到,她在许氏身后,直接甩出两根细如鸿毛的银针,射中许庆丰的穴位。
许庆丰只觉得头上突然一阵刺痛,伸手去摸,没有什么异样,便也不再理会。
林明祖不想家里的女眷再被这样盯着,他拿过二妹手里的一包银子,递给汪氏。
汪氏接过沉甸甸的包袱,老脸瞬间笑开成了一朵菊花。
“呀,还是我二外孙女大方,不愧是县主,大气。”
“行了外祖母,时间不早了,马车我也给你们准备好了,只是,年底了家里忙,会赶马车的就那两个车夫,真的没法送你们,要不你们去镇上车行雇几个车夫?”
汪氏拿了这么多东西,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这么点小事,她一点不放在心上,“没事,你大舅二舅都会赶车,他们赶就是了,我们走啦。”
许庆满突然开口,“娘,反正你们还要回来,我就不回去了。”
汪氏不知道他的想法,一拍他后背,恨铁不成钢道:“一起回去,刚好聘礼有了,先去温家把亲事定了。”
温家是新源镇的大户人家,后辈有人在京城当大官,温小姐今年本是要参加选秀的,只可惜突然生病,等病好了,选秀也过了,如果再等,年纪就太大了,只好给她相看人家。
本来这样的两家人是怎么都不可能有交集的,问题是许庆满长得好看,而且还在镇上读书,一次温小姐出门看到许庆满,就不知怎么着魔了一样,一见钟情了。
找了机会接触到了许庆满,他能说会道,瞬间将温小姐的心勾的谁的话都不听。
温家女儿不是只有她一个,既然她铁了心要嫁,温家老爷也不想劝了,只是给出的彩礼要求高的离谱,他料定许家肯定拿不出来,到时候女儿要是肯死心,就让人带去京城她叔父家里,寻摸个好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