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副将突然想起,姜家好像就是一夜之间消失,然后姜家女儿也死了。那些关于李俊峰的谣言,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传播。
左都统当时只是将此事上报给了战王和皇上,因为他们并没有参与通敌叛国,所以在赐死姜家女儿之后,命令他们不得外传。
李大人自然知道,此事一旦外传,自家就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毕竟跟姜家有着姻亲关系。
所以他们对于峰儿更加愧疚。
对于外面的谣言,李俊峰倒也看得开,“父亲,母亲,反正我是废人一个,不成亲也无妨,至于那些谣言,你们也不用太过在意,清者自清,这样也挺好,少了很多烦恼。”
李大人想到自己儿子,内心更加难受,看着杨副将的眼神也由内疚变成厌恶,“我本以为,你我相扶多年,是知道我的品行,峰儿也是你看着长大,了解他的为人,没成想,你居然有这么大的执念。但凡你当初私下问我,我都会和盘托出。”
杨副将闻言,双眼流出悔恨的眼泪,“对不起,都统,对不起,是我眼盲心瞎,受了外人挑拨,如今犯下大错,对不起……”
怪不得,自己女儿死后,大人就开始整顿军纪,不许将士们流连青楼,不许肆意占百姓便宜,原来,都是因为自己的女儿啊。
可是如今懊悔又有何用。
旁边的潘副将听了,大怒,“你现在说对不起又有何用,李大人是如此信任你,走之前将柳州和赤焰军都托付与你,你居然引狼入室,你看看城北那些难民,看看城外堆积如山的广夏将士和百姓的尸骨,你一句对不起,能够挽回他们吗?”
杨副将目如死灰,“错了,终究是我错了,有负都统希望和重托,如今落到这个下场,是我咎由自取。”
“那你家人呢,你就不考虑他们?”
闻言,杨副将懊悔地摇头,“晚了,都晚了,他们已经被我送去南鹿。”
“什么?你,你不是说他们回金陵州外祖家了吗?”潘副将一脸愤怒。
“大人,潘副将,一切都是我们杨家罪有应得。”
“那是自然,你以为你的家人在南鹿,还会有活路?”
杨副将自然也知道,家人恐怕早已遇到。姜家一早就是有预谋的,自己这边失败了,自己的家人……
“大人,我还有一个请求……”
“你还有脸……”
“潘副将,让他说完。”到底一起上阵杀敌过,李大人还是想听听他最后有什么要说。
“我自然不敢乞求大人能救我的家人,只是希望,他日广夏如果占领了南鹿,派人打听一下家人的下落,如果活着,”停顿了一下,道:“就单凭大人处置,如果死了,还请大人能让他们落叶归根。”
说完,他突然又觉得腹部一阵疼痛,脸色变得惨白,“大人,求您念在我们之前的情分上,求您了……”
“好,我答应你,如果有他们下落,我就带回来。”
“多谢大人。”说罢,好似什么都放下一般,带着笑容低下了头。
“大人,他……”
“找个地方埋了吧,或许以后还能有机会一家团聚。”
“是。”
潘副将心里也是不好受,到底曾经是一起浴血奋战过的兄弟,如今,却是落得这样的下场。
“那,皇上那边?”潘副将担心,杨副将到底是赤焰军的人,而他,害得战王如今被南鹿掳走。
“此事我会与皇上奏明,就说罪人已经伏诛,杨家其他人现在都不在这边,等皇上发落吧,你安排好后,叫上所有人,我们商议下营救方案,对了,叫上永宁县主。”
“是。”
潘副将走后,李大人颓然坐在椅子上。
林只只此刻正在空间,翻阅如何应付情蛊的方法。
小金在外面叫道:“主子,你那些虫子要怎么办?”
林只只走出书房,“怎么,会对空间有影响吗?”
小金摇头,“这个我倒也不知道,前主人是有研究过,但是从来没有遇到过,所有的都是纸上谈兵。”
“好吧,看来只能去一趟南鹿皇宫了,找到那只母蛊。”
“主人,母蛊的味道肯定很不错,到时候给我吃呗。”小凤凑近她,期盼道。
“那么恶心的东西你也要吃。”
“主人……”
“那你以后不要跟我一起吃饭。”
“那算了,留给小绿吧。”
林只只白了她一眼,继续翻着手中的书籍,她必须争分夺秒,夏霖萧还在等着自己呢,要是到时候他清白没了,自己可就亏大了。
而此时南鹿皇宫,南鹿帝听闻自己损失了那么多将士,甚至还有一个大巫师后,大发雷霆。
黎婷婷看上去雷厉风行,实在也是很惧怕自己的父皇。
“你出发前怎么跟朕说的,说是柳州兵力匮乏,你已经掌握情报,广夏国力空虚,那现在呢,广夏不但粮草充足,甚至还有那种威力巨大的武器。”
“你跟朕保证,此次一定能攻下柳州,现在呢,你知道培养一个巫师需要多少心血吗?你知道那些蛊虫有多难培育吗,现在广夏是没有伤到根基,咱们南鹿可是损失惨重。”
“父皇,儿臣知错,不过父皇您放心,我们已经将广夏战王擒获。”
正在气头上的南鹿皇帝,听到战王两个字,瞬间看向黎婷婷,“当真?你不会又中了他们计谋吧。”
“不会的父皇,这次夏霖萧被我安排在他身边的人下了蛊,他如今中了情蛊,对我是爱的深入骨髓。”
“情蛊?嗯,那不错,既然如此,咱们就好好利用这次机会,让广夏出点血。”
黎婷婷以为自己算是过关了,没想到,下一秒,她整个人就如同坠入冰窟,只听南鹿王道:“既然这次你受伤了,那就在宫里好好休息,其他事情,就交给你大皇兄处理吧。”
“父皇?”
“怎么?你不同意?明日早朝,朕都不知道如何向那些大臣交代,你还想不同意?”
黎婷婷闻言,苍白的脸更是没有一丝血色,心不甘情不愿地将兵符交了出来。
等回到自己宫里,母妃过来看她。
“婷儿,你看你,这次受苦了吧。”
“母妃,父皇为何突然器重大皇兄了。”
“母妃也不知道,好像就是几天前,你父皇感染了风寒,一直喊着头痛,太医巫医都看了好多次,吃了很多药,也不见好,你大皇兄突然带了几副药过来,你父皇吃了后,身体就好了,而且比之前更加健朗。”
“药?父皇就吃了?”
“自然是你大皇兄亲自试药的,你父皇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黎婷婷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什么药能这么厉害,药到病除?况且父皇身体早就被掏空了,回想今日看到的父皇,好像的确是,面色红润,刚才母妃说起父皇身体健朗的时候,还有点害羞。
不对,那药肯定有问题。
等母妃走后,她越想越不对,俯耳嘱咐了身边的亲信宫女,宫女立刻领命出去,看那步伐,也绝对是个练家子。
夏霖萧是被蒙着眼睛进入南鹿皇宫后宫一处偏僻的院落,正常情况,像这种重要的俘虏是被关天牢的,只不过黎婷婷有私心,再加上夏霖萧身边的人个个武力值一流,她担心天牢守卫不够严,所以在征得父皇同意后,直接将人锁在后宫。
夏霖萧环顾四周,眼神中带着迷惘,“这是哪里?只只呢。”
旁边的太监就跟锯了嘴的葫芦似得,不管夏霖萧问什么,就是不说话,不过夏霖萧只要一起身,他就立马跟在后面,如果他想迈出门槛,那名太监就会拦住,“公子稍等,我们公主马上就来了。”
感受到这太监强劲的内力,本能使然,夏霖萧也不敢轻举妄动。
“我饿了。”
“好的,稍等。”
说着去门口吩咐外面的人。
“公主是谁?是只只吗?”
太监还是不回答。
不过外面倒是想起了黎婷婷的声音,“公主就是我啊,你这辈子最爱的女子。”
夏霖萧抬眼朝门口望去,眼里带着惊艳和爱慕,瞬间取悦了黎婷婷。
“霖萧,还习惯这里吗?”
“只只?”夏霖萧语气带着试探。
听到这个名字,黎婷婷脸色一沉,道:“霖萧,我叫黎婷婷,你要叫我婷婷,不是只只。”
“婷婷?”夏霖萧喃喃道,随即,整张脸露出痛苦的表情,他双手抓紧头,使劲摇晃。
“那只只是谁,啊……”
见状,黎婷婷慌忙拉住他的手,用一种蛊惑人心的语气道:“只只是你的敌人。”
黎婷婷出身皇室,虽然不是精通巫蛊,但是寻常的还是略懂一二,比如媚术,寻常男子,都逃不过她的媚术。
夏霖萧也被她安抚了,“她做了什么,成为了我的敌人。”
黎婷婷眼珠子一转,道:“你的母妃就是被她害死的。”
母妃?夏霖萧对于这两个字很是陌生,黎婷婷恐怕也不知道,夏霖萧一直称呼周贵人为娘,尤其是周贵人死后,母妃二字,已经从他字典中消除了。
“对啊,所以她是你的敌人,你恨她入骨,下次见到她,可一定不能手下留情。”
“嗯。”
看着夏霖萧帅气英俊的脸,黎婷婷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
手刚要摸上夏霖萧的脸,外面响起自己心腹宫女的声音,“公主。”
闻言,黎婷婷看了眼夏霖萧,最终只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