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天悠然等人早有准备，可看到眼前这一幕，也是身体一颤，心上惶惶不安。
天悠然快步上前，蹲下身，查看天凌云的情况。
身中数千刀！
致命伤不计其数！
真正断命的，是那几刀噬魂匕造成的伤害。
天悠然起身，看着面前嘈杂的人群，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最差凶手？
眼前这茫茫人群，怎么追查？
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眼前这数十万生灵，有多少是没背景的散修？有多少是拥有大背景的修士？
天悠然拿不准！
更下不去手！
天族以正道自居，屠杀之事情，完全违反了天族的族律。
更何况，能不能做到还是一回事。
人群中，天悠然看到了不少的熟悉面孔。
一旦动起手来，天族在至尊古路上，除了自己，怕是会全军覆灭。
“殿下！全部拿下吧……”有三代神子提议道。
天悠然摇头。
“那些其中一些人，刑讯逼供，定然能够抓出很多人，到时候，在族里有个交代！”
在目前看来，这或许是最好的办法。
因为从现场的杂乱来看，这是一场临时起意的事件，定然不会有人为了陌生人抵死相抗。
线牵线，鱼钓鱼，定然能够钓出很多人。
不说全部，只要抓住一半，对族里也算有一个交代。
可……
这时候，天悠然想起自己那天在别院里对林帆等人说的话，现在回想起来，和笑话一样。
天悠然目光转动，落在茶楼之上，突然，看到李沐枫和林帆道身。
林帆道身笑呵呵的朝着她挥了挥手。
目光一凝，有怒火窜升！
表面上，天悠然却是纹丝不动，面色阴沉如水。
“我看到几个老朋友，我去询问一下他们看到什么没有。”天悠然努力保持平静，说道。
“先不要轻举妄动。”
“或许，不需要抓那么多人，只要抓住使用噬魂匕的那人就行了。”
说着，天悠然破空而去，冲向茶楼。
在其他人看来，茶楼方向是朦胧，有雾气遮盖，根本看不清楚其中的情况。
林帆道身附近，被瞒天之阵给屏蔽。
作为这一系列的幕后黑手，林帆和李沐枫怎么会轻易露面？
天悠然进入茶楼，看着悠然自在的两人，“是你们干的吧？”
“哎呦，这不是以拯救天下为己任的天族神女嘛？”林帆道身举杯，笑道。
天悠然没有理会林帆道身，而是看向李沐枫，“你曾经为天族之人，天凌云背后代表着什么，你心里应该清楚。”
林帆道身诧异。
他猜到了李沐枫知道这么多，身份定然不简单，没想到他曾经竟然是天族人。
“李沐枫，无论如何，你曾经也是天族人，把事情做绝了，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天悠然话语凌厉，带着隐约的杀气。
“交出使用噬魂匕的凶手，我天悠然以神女的身份起大道之誓，定然能够让你重归天族！”
“嘭！！”
李沐枫手中的茶杯直接被他捏碎，“天族人，我不稀罕。”
“天姓，我更不稀罕。”
“你……”天悠然恼怒。
“咳咳……”林帆道身咳嗽一声，起身抬手按下天悠然的手。
“神女殿下，在我的面前，挖我的墙角，是不是不太合适啊。”林帆笑道。
虽然仅仅是一具道身，可面对天悠然，没有丝毫的畏惧。
“你凭什么和我这样说话？你就不怕我毁了你这一身道身？”天悠然冷眼看着林帆。
“你们过线，懂不懂？”
“我不怕！”林帆靠近，凑到天悠然的耳畔，嗅着传来的处子幽香，“因为，这一具道身来自青铜棺。”
天悠然眸子一缩。
扭头死死盯着林帆，“你好大的胆子，青铜棺里的东西也敢用。”
两者之间的距离，仅仅只有一公分不到。
彼此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听到彼此的心跳。
“这不是无可奈何嘛。”林帆叹息一声，一屁股坐回去。
“咱林某人天赋差，实力弱，偏偏又爱得罪人，出去了至尊古路，没有得到荒洲之主的神位，怕是出去之后，会死无葬身之地。”
“本来呢，借助古天庭遗迹，有机会一飞冲天，不需要动用青铜棺里那诡异的东西，可谁知道，以维护天下众生为己任的天族神女掺合进来了……”
林帆的话，充满讽刺。
以维护天下众生为己任？
可连最基本的平等相对都做不到。
能够容忍天族人杀人，却不能接受天族人被杀。
这话，真是荒缪可笑。
天悠然哑口无言。
“神女殿下，从一开始，你不掺合进来，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两不想干，正好。”林帆道身淡然说道。
“可既然你选择掺合进来，那就不要怪我出手无情了。”
“凭你，也想和天族对抗？”天悠然身为天族神女，又岂是好脾气？
“拭目以待！？”林帆玩味一笑。
天悠然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在看林帆，而是看向另外一边的李沐枫。
“李沐枫，如果你还有一点身为天族人的良知，就将是谁动用了噬魂匕告诉我！”
“否则，下面那些人必然会遭殃。”
“噗嗤！”林帆道身笑出声，嗤之以鼻，“还真是双标啊。”
天悠然争锋相对，“死少数人，救大多数人，我觉得值得。”
李沐枫冷漠，“天族退出，退走至尊古路，我便告诉你。”
“你知道的，这绝无可能。”天悠然的语气冷硬。
“那就没得谈了。”李沐枫冷声道。
“无论你们如何，都和我们无关。”李沐枫淡然说道。
“下棋的人，会在乎棋子的生死嘛？”
天悠然呼吸一窒，看向李沐枫的眼神变了变，“李沐枫，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会变得这般麻木不仁。”
“我经历了什么！遭遇了什么！不是你这种大小姐能够理解的！”李沐枫眼神不善。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天悠然没有再多说什么，扭头离开。
“既然如此，尽管放马过来吧！”
林帆道身摆了摆手，“慢走，不送！”
“另外，友情提示！回去看看那条狗，还在不在！”
听到林帆的话，天悠然脚步停滞，猛地回头，看到林帆的笑容满面，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平静。
“劳烦你费心了。”
说着，天悠然离开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