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道之法,欲要精进,确是需要以大量的病人为根基,才能够对书上所言一一印证。”
“庖丁解牛,一般的道理。”
“欲要臻至无所持的境界,需要有所持,而后掌握那些道理,超越那些道理。”
“手术之法,大量的尝试。”
“我能有感,异人前辈所传的这门手术之法,在将来绝对会大放异彩的。”
“望、闻、问、切虽好,与之相比,有明显的不足,起码肠痈的病症,到了一定程度,药石难以压下!”
“而手术之法,直接将那处切掉,直接就好了。”
“多方便。”
“大量的尝试!”
“纸上谈兵!”
“以如今的京城,大量尝试的机会多难。”
“如秦公子你所言,人体脏腑经络万千,稍有不妥,性命之事,肠痈之处与之相比,的确简单。”
“怪道异人前辈会先教导你那道法子。”
“换成其它的人体部位,还真是……艰难!”
“死牢的人?”
“……”
明月道长清丽的琼面上多慨叹,望闻问切的本领,自己已经不错了,接下来想要精进,便是需要大量的接触病人就好。
而百草厅,很合适的地方!
每日里,接触的病人少说数十人、百人,若是一些特殊的日子,还会更多。
从百草厅坐诊以来,接触的病人起码成千上万了。
诸般病症在心,再加上同百草厅的一些郎中交流,用药、用方都有一些心得。
而手术之法,自己真的想要精进!
接生之法是一道引子。
看向秦公子,真真羡慕秦公子当初的造化,若然当初自己遇到那样的异人前辈,不知会何等受益!
不过。
也不一样。
自己的资质同秦公子相比,逊色不少,过目不忘的本领,自己就没有,而秦公子则是博闻强识。
机缘之事,可遇不可求。
手术的前路之道,秦公子欲要精进的话,应该也是需要以大量的病例才尝试。
而病例……还真艰难。
除了那条路,自己也想不出别的路能够让自己在京城接触大量的人体脏腑肠胃内部巨细情形。
秦公子所言的铜人像,也只是……基本之事,铜像只是铜像,做的再如何逼真,亦是不若真正的人!
“明月道长非见性命胆怯之人。”
“若是真的有心,接下来可以尝试尝试。”
“我来施为就好!”
“京城之内,每一日都会死人的,男子、女子都有的,以金银开路,当不难。”
“期时,可以用刀亲自将他们解剖,能够真正一观人体脏腑肠胃的入微之处。”
“等用刀的解剖之法熟练之后。”
“便可以寻找一些身中顽症的临死之人,亦是金银开路,想来也是不难!”
“那个时候,那些人为了搏命,肯定会同意的。”
“法子倒是不少。”
“明月道长若有兴趣,接下来我可以找人处理一下。”
“异人授教的华佗手术之法,因我现在仕途之故,果然荒废了,倒是颇为可惜。”
“若是明月道长能够因此受益,能够掌握那般医道,我想……也是异人前辈希望看到的事情!”
“……”
明月道长的些许心意,秦钟能够感知。
含笑起身,微微一礼。
医道之法,手术之法,若非别的事情占据自己太多精力,自己也是想要将其精进精进的。
若是不入仕途,以自己的手段,若可不断的进益,将来当一个富家翁也是不难。
明月道长!
她的一颗心是至诚的。
诚于道的!
医道也在其中。
修道的禀赋不为上,专为求外道,而今对手术医道颇为兴趣,自己也是欢喜的。
别的不说,能够在那般医道上,多一个同道之人,多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那种感觉很好。
真的很好。
手术之道,欲要精进,必须接触大量的病患,还是需要用刀用手术的病患。
以时下的京城,做到那些不难。
解剖外加实操,便可缓缓进益。
“解剖死人?”
“身中顽症之人?”
“这……,欲要入微,的确需要以观真正的人体脏腑全貌!”
“这……。”
“秦公子,真的可以?”
“……”
明月道长有些小小的心动。
先前所虑,死牢的人也是人,他们固然犯了死罪,倘若以他们来精进手书之道。
自觉有些怪异。
现在。
秦公子所言那般?
似乎相仿,是自己刚才想岔了?
金银开路?
京城之内,每一日的确都要死不少人,解剖他们,了解脏腑入微之处!
再辅以一些临死的顽症之人,平白无故,那些人肯定不愿意的。
若能有一丝希望,就算不成,落下足够那些人后半生的财货,也当不错。
到时,自己再请观中的道人为他们超度,更好一些!
也算了解因果。
而秦公子的话外之意,也有心借此精进一下医道?
仕途之道?
唉!
秦公子在世俗之中,好端端的去做什么官,以秦公子的天赋,若是尽心在那般医道上,绝对会大放异彩。
甚至于开宗立派!
不过,秦公子若是能够分出一些精力在那般事上,也不错,保不齐某一日秦公子就悟了。
“自然可以。”
“一些事交给我处理就好!”
秦钟深深颔首。
“那就……先试一试?”
明月道长更为心心跃动,面上难掩喜色,对于解剖人体,因肠痈之病的缘故,也曾上手。
再加上成年累月的接触病患之人。
对于鲜血并不畏惧。
医道!
清风在修道上的禀赋很高很高,自己多逊色,若是自己能够那般医道上得到造化。
也不辜负师尊当年的教诲。
也不负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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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郎,你这画的什么?”
“人?”
“怎么看上去和秦郎你先前的画不一样?是新式画法吗?”
“……”
临近月中,由着秦郎的指点,这两日正在完善自己的女子百业院堂规划文书。
再有一两日就差不多了。
明明一些事情,秦郎先前也和自己说过了,但……秦郎亲自细言,总觉一种新鲜感。
只要规划文书弄好,女子院堂那里就能所动了。
北方之地,夏日间的雨水不多,有些时候,还真是一大优点,起码,在工程建造的时候,不会受到什么阻碍。
若是放在江南一些地方,一个月中半个月都是阴雨连绵,那就令人头痛了。
明儿就是十五了,日子过的还真快,都感觉端午节庆刚刚过去,谁料……五月都要过去一半了。
抬首看了一眼窗外的月色,虽非真正的满月,也差不多了,一轮银盘横空,光罩大地各处。
此刻,不知道金陵、江南的一些朋友是否也仰首观太虚。
时辰钟已经亥时初了,将手中的兔毫云笔放在笔架上,轻捋鬓间的一束青丝,杳杳起身,袅娜的身段若隐若现。
观秦郎正在不远处的宽大桌案上作画,都好一会了,不知道在画什么,采月、妙彤她们都在旁边看着。
脆音柔媚,缓步近前,画作入目,多讶然。
“是人!”
“是另外一种画作,你们几个小丫头,现在看的开心,待会可别跑!”
“等这幅画画的差不多了,你就知道画的什么内容了。”
“规划文书弄好了?”
“……”
站在平阔的桌案前,铜台烛光高高明照,将可能存在的阴影尽可能化去。
四尺大开的齐整雪浪纸上,正浮现一道人形的轮廓影迹,笔风细腻,是专门以特色矿物碾成粉尘之后,浇筑定型的彩色画笔。
“少爷,您在画和尚?”
“这人怎么没有头发?”
“……”
香菱抿嘴一笑,好端端的,自己为何要跑?看个画儿,还要跑?根本不能够的事情。
“暂时先别问太多,等少爷将画儿画的差不多了,你们就知道了。”
“……”
手臂稳稳,持笔在纸上细细的勾勒线条,听得香菱好奇之言,秦钟悦然。
“这幅画……,直接入肌肤了?”
“秦郎,您……您该不会又要画那样的画儿吧?”
“……”
李青莲亭立在旁,细细一观,仔细想了想,也有些猜不出来,实在是画上的内容暂时不多。
和尚?
的确是一个光头。
听秦郎之言,又好像不是和尚,尤其画上这份的四肢表面都有衣裳的存在。
难不成?
忽而,芳心深处浮现一个可能,不自觉俏脸涌动羞红之色,是春宫图吗?
还真有点像!
轻哼之,嗔语落。
“什么样的画?”
秦钟反问着。
“呸!”
“就是那种……不正经的画,是不是小王爷又向秦郎索画了?”
“……”
李青莲羞于言语。
“啊!”
“少爷,是……是春……,少爷,这幅画还真像!”
“少爷,您……。”
“……”
不正经的画?
小王爷索画?
香菱等人闻之,彼此相视一眼,轻啐之,粉面点染嫣红,看向少爷,多羞意。
每隔一段时间,少爷就会画上几幅那样的画儿。
真是的!
少爷就不能画一些别的画?画一些正常的画?
少爷真坏!
“怎么就是不正经的画儿了?”
“怎么就是春宫图了?”
“你们一个个的,整日里脑子里都想的什么乱七八糟!”
“莫不是想要看少爷画春宫图了?”
“那等这幅画画完,少爷为你们画一幅?”
“谁先来?”
“青莲,你打个样子?”
“香菱,你也来试一试?”
“……”美人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