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为了给聚拢更多皇气创造机会,李云专门找来瑾妃,让她给白莲教高层传话,让他们驱使灾民进京。
这才刚刚过去几天时间,按理说也没有那么快。
从河东道光凭两条腿走过来,怎么也得一两个月。
难道是白莲教主不答应?
正想着,瑾妃已经满面春光地走了进来,一身凤冠霞帔,雍容华贵,神态端庄,向李云微笑点头道:
“陛下……”
李云哈哈一笑,说道:
“爱妃来的正好,朕这几日炼了些灵丹,吃了只觉生龙活虎,快随朕一试。”
说着挥了挥手,珍儿和跟随瑾妃而来的几名侍女连忙走出养心殿,将殿门关上。
看到这一幕,外面不远处正在当值守着的苟忠不由冷笑。
灵丹?吃不死你!
就这么个吃法,还要边吃边纵欲,这小皇帝算是活不久了……
就在这时,就见不远处一队内监在一名熟识太监小光子的带领下,来到养心殿外。
苟忠一愣,随后脸上堆笑问道:
“光公公,什么风儿把您给吹来了?”
这个小光子名为邵光,本身也是恩海三千孙之一。
不过对方是都知监的正六品御前太监,他苟忠仅仅是个正七品的首领太监,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人家大了两级。
小光子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小忠子,掌印太监高公公有令,养心殿在外的内监一律更换,以后就是我在这里值守了,你可以带着你的人走了。”
苟忠愕然,随后猛然想起了什么,说道:
“光公公说的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是九千岁命我等在这里看守……”
邵光眼睛一眯,脸上现出一丝戾气,阴阳怪气地说道:
“怎么,高公公是九千岁身边人,你以为高公公做什么,九千岁会不知道?之前那个奸细小六子,是你手底下的人吧?”
苟忠猛地一颤,辩解道:
“小六子是后来才到我手下当值的,我……我也毫不知情啊……这件事我还向干爷爷领责了,干爷爷他并未怪罪……”
邵光森然道:
“干爷爷九千岁他老人家慈悲为怀,咱们高公公眼睛里可揉不得沙子!你的嫌疑,尚未排除!”
苟忠不由吓得浑身发抖,他明白自己虽然是恩海的三千孙之一,但实际上像掌印太监高荣这种,才是恩海真正的亲信。
他拍马也赶不上。
这阉党之中,算上粘杆处的恩海亲信,高荣完全能排到前五号人物。
高荣若是想要查他,让锦衣卫给他丢进诏狱之中,不死也要脱层皮。
苟忠面如土色,颤声道:
“不干我事,不干我事啊!”
邵光眼看敲打得够了,嘴角一扬说道:
“瞧你那点儿出息,高公公的意思,看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功过相抵,不过这养心殿是不能待了,以后伱就调去直殿监,负责太后的康宁宫洒扫。”
皇城内十二监,就是宦官衙门,共分为司礼监、内宫监、御用监、司设监、御马监、神宫监、尚膳监、尚宝监、印绶监、直殿监、尚衣监、都知监。
这其中司礼监权利最大,都知监负责各监行移、关知、勘合等事,现在则逐渐成为专门跟随皇帝,负责皇家事务的内监,同样权力不小。
而这个直殿监,就是专门管各殿及廊庑洒扫之事,说白了就是打扫卫生的。
听到这话,苟忠都要哭出来。
直殿监也就罢了,让他负责太后的康宁宫,太后的那帮亲卫还不把他欺负死?
邵光微微一笑,上前悄悄抓住苟忠的手轻轻揉捏几下,道:
“莫要发愁,等过了这段,高公公气消了,你再去求求他老人家,不就妥了?”
苟忠连忙谄笑道:
“多谢哥哥提点,等空了请哥哥喝酒。”
说着,不情不愿的带着手下一队内监离开了养心殿,走到拐角处,又回头看一眼,叹了口气。
很快,养心殿外监守的内监换上了一批新人,那小光子则面带微笑,守在了苟忠原本的位置,意味深长地朝养心殿看了一眼。
与此同时,养心殿内,瑾妃面色肃然,已经与李云见礼完毕,说道:
“禀左使,前几日您所提出的要求驱使灾民教众北上入京一事,属下已经禀报给教主大人,教主的意思,既然左使有所安排,那教中自然全力配合,已让严州的香堂先放牧五万灾民北上。”
李云微微点头:“有劳教主和教中诸位。”
白莲教这个办事效率还是可以的,甚至可以用高效来形容。
只是什么放牧灾民的说法,实在该杀。
没想到瑾妃接着说道:
“教主同样也得知了前几日那燕北道节度使何兴祖遣人与左使密会,以及云山派刺客入宫行刺的事,为保左使安危,特地调遣我教在宫中的教众,成为左使身边侍从,以防不测。”
她的声音略微压低:
“养心殿外的内监,刚刚已经全部换人,都是信得过的。”
李云眼睛一眯,瞬间明白,最近发生的事情有些太多,白莲教主为了所谓的大计,对他也有些不信任。
这些刚刚换过来的内监,名为保护,实为监视!
没想到白莲教在阉党内部也有这么许多暗子,而且显然有一个高层暗子。
这白莲教,不,朕的这白莲教,实在有两下子。
眼看李云并没有太大的反应,瑾妃继续说道:
“只是教主对于左使的意图也有所好奇,特别是近几日,左使突然出宫,当街斩那狂妄衙内,很多京中百姓都在传说此事,还有前往诏狱痛骂裴忠,见那云山派刺客,都有些出乎教主意料。”
“左使或许还不知道,就在前日,诏狱中的那刺客、云山派执法堂长老姬云鹏,带着他的几名徒弟从诏狱越狱潜逃,还杀了镇守诏狱的锦衣卫千户刘全有。”
瑾妃一边说着,一边盯着李云的眼睛,似乎想要看看他的反应。
李云讶然道:
“姬云鹏脱狱了?哈哈,倒是厉害!是我让他走的。”
瑾妃愕然,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答话。
贝齿轻咬一下红唇,接着说道:
“左使谋略,瑾儿难以想象,教主他老人家也颇感兴趣,所以……”
“……教主有令,今晚就要见一见左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