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东方破晓,第一缕晨曦斜照在建康城内,透过窗格照进了司马珂的卧房。
卧房内,司马珂突然惊醒,从床上一翻而起,习惯的去找手机看时间时,这才突然想起自己已经穿越了,不用上班了……
然而多年形成的早起的习惯,使得司马珂无心睡眠,在床上细细思索了一会,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各种格斗技巧和刀法技巧——穿越前额外灌输的记忆片段。
他急忙穿戴衣冠,提起放在床头的缳首刀,便拉开了门栓走了出去。这些格斗技巧的片段毕竟是后来植入大脑的,需要巩固强化。
门栓声惊醒了外屋的人儿。外屋也有一张床,睡着小翠和另外一个婢女小芸,为的是随时听候司马珂的使唤。
做戏做全套,无论是陈金也好,还是小翠也好,是真的把司马珂当自家公子看待和伺候着的,至于其他不明就里的下人,就更是要尽心尽责。这年头,别看在司马府只是做个下人,但是在这种高门大户里做个下人,也是要造化的,机会来之不易,谁也不敢怠慢。
睡在外面的小芸,约十四五岁,率先惊醒过来,看到司马珂这么早起,急忙翻身坐起,结果露出贴身鲜红的肚兜和一片白嫩嫩的肌肤,又呀的一声羞红了脸,迅速钻入被窝。
司马珂一阵无语,默默的转过头去:“我去后花园找块空地练练功,你再睡会罢。”
小芸看到司马珂已转过背,况且是自家公子,就算被看了大抵也无妨,又钻出被子,一边穿戴衣裳,一边急声道:“公子稍候,奴婢带公子去。”
不一会,小芸出了正房,在其他婢女艳羡的目光之中,带着几分娇羞,又带着几分神气,领着司马珂往后花园走去。
后花园还真有一处练功场所。
一块长约五十米,宽约五米的平坦空地,上面还长满了草皮,平地这头设了一个短廊。廊下摆着一个兵器架,刀枪剑戟斧钺钩弓等十八般武器齐全。还有两个石锁,和一副石担。那石锁一个也有四五十斤,石担更是有两百斤左右,看来前主也是好武之人。
短廊的另一边,居然还有个箭靶。
后来他才知道,这是谒者仆射司马勋闲置的府邸,看在宗室情分上,做个顺水人情才卖给他的。司马勋也算是个猛将,擅射箭骑马,左右手皆可同时开弓射箭,此地便是司马勋当年练功之所,后来嫌场地小,又换了大宅子,所以此宅就闲置了。
司马珂提刀腾身而起,在空中连翻两个筋斗,稳稳的落在平地上,那一气呵成的英姿,看得小芸又呆住了。
司马珂脑海里的刀法自然不同于武侠小说里面的套路招式,无非是扫、劈、拨、削、掠、奈、斩、突八种直接有效的攻击方式,还有格挡的防御招式,讲究的是最直接、快准狠的攻击和最有效的防守,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套路,自然也不会有甚么“闪电五连击”“里合枪法”“一枪刺九龙”之类的招式。
练完刀,司马珂决定试一把弓箭,这才发现东晋的箭靶,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那箭靶是用白布蒙住的,上面画了一个鹿头,鹿头的正中鼻子部位,点了一个红点就是靶心了。
后来才知道,这箭靶也是分等级的,天子用的是熊皮制成的靶子,在中心画白点作为靶心;诸侯用麋鹿皮制成靶子,靶心是红点;大夫和士都是白布靶子,大夫在靶上画虎豹头,士在靶上画鹿和猪头,
司马珂虽然之前也用过弓箭,但是现代弓和晋代的牛角复合反曲弓相比,用法还是有差异的。
一石二斗的牛角反曲弓,司马珂只是两指轻轻一拉,便拉了个满月。鹰眼仿生基因加持的视力效果下,五十米外的箭靶红心,似乎就在咫尺之间。
双指一松,弓弦声动,那羽箭便嗖的一声,不偏不倚,正中红心!
一连三箭,都是箭箭正中靶心。
放下弓箭,司马珂又走向那石锁、石担,想试试看自己的力量到底有多大。
五十斤的石锁,一手一个,轻松举起,似乎举的是两个塑料玩具一般。司马珂一时兴起,轻喝一声,先后将两个石锁轻轻抛起两三尺高,又轻轻的接住,如同玩杂耍一般。
最后,伸手一提,两百余斤的石担,竟然被他单手提了起来,轻轻一举,丝毫不费力,还在头上舞了个花。
经过一番掂量,司马珂对自己的武力值,心里已大概有了个底,信心和豪气顿时大增,眼中的神色更是豪情烈烈,似乎想找只猛虎来较量一番——或许可与完达山一号一战。
一旁观看的小芸,彻底凌乱了。
这公子,不但美得不似来自凡间,居然还有这般神力,莫非真是天上的神仙来的不成?
……
用过早膳,便见陈金匆匆忙忙的奔了进来,凑到司马珂耳边小声说道。
“珉公子前来求见,当初西阳王受叛军牵连,时局动乱,珉公子和公子两家失散,今已六年。当年公子尚垂髫之年,如今已长大成人,面目大有变化,故公子不必担心……”
同为司马羕之孙,司马珉比司马珂要大上几个月,如今主动前来求见,司马珂自然要到门口亲迎。
来到门口,司马珂就看到一个衣着华美,年龄和自己相仿的少年,不等对方开口,便已率先迎了上去:“兄长,多年不见,想煞愚弟了。”
来的正是司马珉,看到司马珂,当时就呆住了。
在他的印象中,这堂弟虽然幼时也的确清秀可爱,但是决计想不到六年过后长成了翩翩少年,会如此俊美,简直如同画中走出来一般,完美无瑕。
司马珉看到司马珂率先相认,又是其府上老仆引见,自然没有丝毫的疑虑,两眼登时就红了,一把抓住司马珉的双手:“贤弟……”
司马珉也算苦啊,当年祖父因叛军坐罪赐死不说,他的父亲也受牵连被赐死,就连比他大两岁的长兄司马崧都被喂了毒酒,亲眼看到父兄硬生生的被毒死在面前,一家人也被开除宗籍,避祸他乡,这些年可是没少受苦楚和委屈。
如今总算熬到朝廷给予恢复宗室身份,又被宣召入京,一官半职是少不了的,只是祖父司马羕这一支,就只剩下他和面前这六年未见的堂弟,叫他如何不百感交集,涕泪交流。
两人一个虚与委蛇,一个真情实意的激动了一番,这才一起进入正厅。
两人做下之后,用了茶汤,又互相嘘寒问暖了一番,司马珉道:“听闻贤弟与我入京,元宏、元珩两位兄长今日午时在潘楼设宴为贤弟接风洗尘,届时你我兄弟同去,莫要误了时辰。”
元宏、元珩?
司马珂一脸懵逼,正要望向陈金时,司马珉已经做了解释。
司马弼字元宏,其弟司马邈字元珩,都是汝南王司马佑之子,司马佑之父司马矩,司马矩之祖父是司马懿,与司马珂算是同宗。
自八王之乱以来,司马宗室互相残杀,衣冠南渡时只有“五马渡江”,司马宗室子弟原本已剩下不多。再加上司马羕、司马宗坐罪,又赐死几个,就更没剩几个了。余下和司马珂同辈且年龄相当的也就只有司马弼和司马邈兄弟了。
只是老司马家原本就是内乱搞衰自己的,如今恐怕也没什么太深厚的同宗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