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脑海里又无法控制的浮现晏冉站在房檐下的模样,唇瓣用力的抿了抿,垂下了眼眸,遮住了里面的情绪。
——
一回到温暖的客厅,晏冉差点高兴的跳脚,终于没有黑暗料理霍霍她了!
晏冉的幸福生活才刚刚开始!
对所有的工作说拜拜!
对所以的烦恼说嗨嗨!
晏冉一把扑到了软绵绵的床,幸福的滚了一圈,终于可以享受一个人的生活了!
傅霁一到家,刚打开门,还没有走进去,就听见了里面的欢声笑语,他的脚步一顿,随后走了进去。
他一走进来,原本美好和谐的气氛一下子就被打破,时间仿佛都凝滞了,寂静的空间里流动着说不出来的尴尬。
后来,还是傅母先开口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回来啦?吃了没啊?没吃的话我让阿姨给你煮完面吃。”
傅霁说没吃,把东西放到一边,傅母看到了,皱眉:“回来就回来,带什么东西。”
话是这么说,但是却没有任何想要看的意思,对于傅霁身上一切,她都嫌晦气。
要不是晏冉帮他买了,他甚至都不会带,直接两手空空回来。
傅霁终于开口说出了从进门说出来的第一句话:“不是给你们,是我的。”
这些都是他的。
傅母听得直皱眉,活像傅霁有多么碍眼似的。
傅逸就静静的坐在旁边打量着他,一句话都没说,置身之外。
阿姨很快就把面给做好,热乎乎的,散发着香气。
等吃完面,傅父才冷冷的开口:“还知道回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死在外面了。”
傅霁的表情不变,他把那几袋东西拿上,转身就上楼。
被忽略了傅父气的直拍桌子:“你看看他那副样子!简直都要反了天了,一年到晚的都在外面,有种过年就不要回来,天天那晦气样,搞得谁欠他似的,我怎么生出这么一个养都养不熟的白眼狼!”
后面的话傅霁没有听清,他已经上楼了,隔音不错,耳边都清净了不少。
他回到房间,灰尘就扑面而来,这间房子已经放了好久都没有打扫过了,可能从他离家的时候开始,就再也没有人踏进这个房间,好像他这房间有什么病毒一样。
傅霁伸手一摸,满手的灰,他那双深如寒夜的眸子染上了一层阴沉。
他随便打扫了一下,被子因为放了许久没晒而散发着霉味。
傅家不穷,甚至是富有,虽然比不上晏家,但是也算是豪门世家,但是一对上傅霁,就不愿意多花一丝一毫的精力,哪怕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回家第一个晚上,傅霁来来回回,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他想,这床太硬,被子也不好闻,躺了半夜,身体都还是冰凉的。
晏冉房间的床是软的,被子也轻的有羽毛一样,很香,充满着阳光的味道。
晏冉身体很软,手是热的,脚是热的,浑身上下都是暖呼呼的,抱住很舒服,他的身体也会变热。
他想,好像晏冉也没有那么讨厌。
【叮!反派黑化度已达60%!】
第二天傅霁睡到了中午,没有人把他给叫醒,他也没下去。
到了晚上吃年夜饭,傅霁才下去了,他们都已经吃上了。
傅母一个劲地对傅逸嘘寒问暖,一个劲的给他夹菜,好像生怕他吃不饱。
而傅逸脸上也一直挂着温柔的笑容,如果忽略掉傅霁这个不速之客,那还真是一幅家和团圆的景象。
傅逸看到了傅霁,笑着说:“小霁,快来吃饭,就缺你了。”
傅霁站着没有动,因为餐桌上并没有属于他的位置,就连他的碗筷都没有。
傅逸好像这才反应过来,对着阿姨看似责备,语气却不重:“阿姨,你忘了给小霁添碗筷了。”
阿姨急急忙忙的添上,她都快忘了傅家还有个二少爷。
傅霁坐了下来,一桌子的菜,全都是傅逸爱吃的,没有傅霁一个喜欢的。
傅母也许是觉得尴尬,补偿般的给傅霁夹了一小碟子的三文鱼:“你也真是的,吃年夜饭都不知道自己下来。”
看了一眼碟子上的三文鱼,傅霁没吃,他对海鲜过敏。
他一动不动,不说话也不动筷子,唐突的不行,过于深黑的瞳孔像深渊。
傅父一见傅霁这副阴郁死气沉沉的样子就讨厌,终于忍无可忍,“傅霁,大过年的你别给我们摆脸色,要是不想在这个家呆着,你可以走。”
傅母没有说话,脸色也不好看。
傅逸温声劝和:“爸,大过年的你别动气,小霁的性格就这样。”
傅父忍着怒气,最终还是因为过年而没有说太过于难听的话。
傅逸对着傅逸,俨然一副好哥哥的样子:“小霁,你放了这么久,没有回家,爸妈其实也很想你,先和爸妈道个歉,一家人,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说完,傅霁依旧沉默,他把盘子里面的三文鱼倒进了垃圾,然后起身,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手一翻,直接把桌子给掀了。
噼里啪啦的一阵响,震耳欲聋。
傅母发出惊呼声,所有人措不及防,身上沾上了汤汤水水,狼狈不堪。
好好的一顿年夜饭,被毁的一塌糊涂。
傅父怒吼一声:“傅霁!!!”
傅霁好整以暇的望着他们,似乎觉得此刻他们的表情都特别的好笑,弯着眼眸笑了起来,喉咙里发出低沉幽怖的笑声,令人感到不寒而立。
一双微微深黑色的眼眸深不可测,空洞的盯着面前的人。
半晌,他歪了歪头,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一家人?哈哈哈哈哈,一家人?”
他笑得很开心,但其中却带着一种冷冰冰的嘲弄,让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傅父被气的脸色涨红,颤抖的一双手指指着好像疯了的人。
“你!你!你是不是疯了!”
“对啊,我就是疯了,在你们眼里我不就是个精神病吗?我现在疯了你们难道不高兴吗?”
他的嘴角勾着怪异的微笑,眼睛亮得恐怖,肩膀抖动着,脖子涨红,额角的青筋暴起,仿佛讲了一个无比好听的笑话,笑得听不下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