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豫把身上的外袍脱了下来,盖在了她的肩膀上,晏冉的身上有着男人的温度还有他的气息。
她紧张不安,离开了视线,勉强问道:“我为何会在这里?”
叶豫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失去到了一杯热茶,“过来。”
简单的两个字瞬间唤回了晏冉的神,刻意被遗忘的记忆,一下子涌上了心头,她不愿过去,更加不敢过去。
叶豫是何等聪明的人,马上就看出来晏冉的神情是什么意思,他眼神一冷,淡淡的重复了一遍,“过来。”
晏冉是不愿意过去的,但是很显然,这样的环境并不能由他愿不愿意而决定的。
这杯热茶,是叶豫捏着她的下巴喂进去的。
温热的茶水滑过了干涩的喉咙,晏冉这才发现很渴,这一杯热茶下去连胃部都是暖暖的。
过后,两个人都静静地站着也不说话。
这一次,是叶豫主动先打破了沉默,“之后,就住在这里。”
晏冉一时没反应过来,脑子里过了一遍,还是不能太理解。
叶豫恨她,她是知道的,想杀她,她也是知道的。
可是现在叶豫说的话,晏冉是不知道的,也是不懂的。
“为什么?”晏冉不禁问。
叶豫垂眸望着晏冉,小小的个子能直接团进他怀里,柔软浓密的黑发揉起来像小羊羔,露在外面的肌肤薄而软,不管在哪里下口都你可以留下一片艳红的痕迹,脆弱地想让人更加用力。
他淡淡地,冷漠地,在晏冉的眼中熟悉又陌生。
晏冉手紧了紧,咬了一下唇,不愿意去看,不愿意去面对那张脸。
侧着一张脸,唇瓣被咬的嫣红,她的声音因为强忍着恐惧不安而很轻,却是一字一顿。
“我想回去。”
叶豫没答。
他把空了的茶杯放回原处,看起来是无动于衷的,似乎根本就没有把眼前的人给放在眼里。
晏冉想要怎么样,想要走或想要留,都不是她自己能决定的。
可是晏冉这拒绝的话,还是让他很不虞。
“回哪?你说的算吗?”
晏冉狠狠怔楞,震惊的盯着他,睫毛都因为气愤而微微颤抖,“你怎么可以这样?”
闻言,叶豫缓缓抬眸望向了她。
他漆黑的双眸里仿佛有什么情绪在涌动:“我为何不可以这样?”
短短几个字,却比屋外呼啸的风雪更冷,晏冉不禁打了个寒颤,只觉心里莫名发憷。
又迟缓的想着,是啊,叶豫为什么不可以这样呢?
她现在,就像是叶豫手掌心上的玩物一样,恐怕在他的眼里连一个人都算不上吧。
这又是什么新的折磨人的手段?
晏冉的肩膀微微颤抖,下巴苍白精致。
叶豫的指尖虚虚的扫过晏冉的睫毛,那种瘙痒,那种悸动,死去的心好像要复苏。
他有些迷茫,又很快冷静。
因为他也在寻找答案,他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晏冉和萧瓷在一起亲亲我我,谈婚论嫁,这会让他有种很怪异的感觉。
没有尝过情爱的他并不知道,这是因为被嫉妒吞噬的扭曲,就像是沼泽一样把他给淹没,堵住了他的呼吸。
叶豫忍住了有些隐隐约约泛疼的心脏,装作若无其事的问:“为什么不叫小渝哥哥了?”
叶豫这个名字从晏冉的口中读出来,就像是一个小石头梗在了他的喉咙里,格外的刺痛男人。
听到男人的话,她像是被钉在了原地,有些窒息,她的脸很白,一头如泼墨般的长发披散在单薄的肩膀上,她的睫毛很长,像蝴蝶的残翼,嗓子有些痒,难以出声。
终于,知道过了多久,她挤出了一个字,细微的、模糊的:“你不是。”
她的睫毛在男人的眼皮子底下慢慢的变湿了,真的很瘦,下巴尖,脸很白、苍白,唇瓣被咬了又咬,红的有些艳丽了。
她的声音很悲伤,雾气慢慢的凝聚成了泪珠。
哭了。
毫无征兆的,无声哭泣。
“你不是……”
带着哭腔,咬字清晰。
叶豫的心里倏然溢出些许痛疼,很陌生的感觉,有点受不了。
这眼泪给他一种心慌的感觉。
叶豫抬手,轻轻的去擦拭。
眼神里好像还是冷漠,又似乎只是不知所措。
粗糙的指腹抹下了一抹红痕,
低沉的声音带着种说不出的蛊惑:“我不是,那谁是?”
“哭什么?我只是想要弄明白一件事,到时候,自会放你离开。”
男人天生冷漠,哄人像是无师自通,嘴上说的信誓旦旦,但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完全相反。
晏冉浑身止不住地战栗。
她后退一步,躲开了男人的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终于把声音稳了下来。
“你不是。”晏冉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再颤抖,“他从来都不会像你一样。”
闻言,叶豫的目光一瞬冰冷阴戾。
那深不见底的瞳孔里好似涌动着什么情绪,但转瞬即逝,晏冉没能看清,更没能看懂。
而她心底一阵不安。
可叶豫好半晌都没有开口。
倏地,他抬起手,冰凉的手指缓缓覆在了她的脖颈上。
晏冉被那寒意激得下意识想避开。
叶豫毫无情绪的声音却在耳边响起:“别动。”
她身体一僵,似乎是察觉到危险的食草动物,不敢再动了。
水雾雾的眼眸就那么愣愣的看着他。
似乎想把他给看的心软。
叶豫紧绷着唇线,俯身凑近她。
缩进了的距离超出了正常的范围之内,滚烫的呼吸拍打在她的脸上,和男人冷漠的眼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能感受到周围的气息压迫凝固,可是男人却似乎轻笑了一声,他很少笑,此刻更是皮笑肉不笑的,听着都让人胆颤心惊。
那温热的气息便从她的脸颊侧划过,最后停在了她的耳廓旁。
“听陛下这么说,原来除了我,陛下还有小渝哥哥啊?”
“不如陛下与我细说,到底有几个小渝哥哥?”
叶豫说这话的时候,指腹就在她的脖颈上轻轻摩挲着,带有粗茧的手在细白的脖颈处逡巡着,仿佛在丈量从哪儿折断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