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宗室子,刘琛宁可跟着刘瑜混,也不往几位皇子身边贴,不就是为了安稳么?左右谁继位当皇帝,他这个宗室子的身份都不会变。区别不过是得势不得势罢了。委实没有必要为了拼进权力中心就赌上身家性命。
他们宗室和权贵与文官阶层都不一样,只要是姓刘的,管他谁当最后继位,属于他们的福利都不会少。
不但不会少,还得拉拢他们。尤其是大齐开国也不过才一二十年,宗室人丁单薄,所以哪怕他们家与天启帝这一支的血缘已远,到了刘琛这一辈,其实算是出了五服的,但依然深受优待。
让他们去和权贵朝臣掺和,委实没那个必要。虽然历朝历代,权贵朝臣在朝庭上炙手可热,远比宗室得势的并不少,可那些都是王朝发展到一定程度,宗室枝蔓,不再金贵的原因。
如今可没到那一步。
更何况,他们父子已经决定跟着刘瑜身后混了。
云朝提到兵权,刘琛就知道,这门亲事是绝对作不得的。
刘琛皱了皱眉,保定伯府这门亲事是作不得了,不过他的亲事也确实是个头疼的事。
云朝当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刘琛是独子,也早到了成亲的年纪,总不好再拖下去。而刘琛想再上一层,亲事就不能随便对付了,结亲是结两姓之好,联姻更多的是为了两个家族守望相助,总要给刘琛找个能对他的未来有帮助的岳家,清江府这边,显然没有合适的人家。
云朝笑道:“琛哥哥你是宗室子,便算是鋕大伯和伯娘给你定了亲事,将来成亲,也得要上宗牒,还得要宗人府里点头才行。何必一事多谋?要我说,不如回头请皇伯娘帮你相看个合适的人家,如此亲事也体面不是?”
如果卫皇后给他挑媳妇,当然是求之不得。可他们家毕竟在清江府又不是在京城,他娘又见不着卫皇后,递不上话呀。
刘琛叹了口气,把自己的难处说了。
云朝笑道:“左右琛哥哥的亲事也拖到现在了,再迟个大半年也没什么,我这不是年末要回京城么?到时候我找机会去求皇伯娘,给琛哥哥你挑个好媳妇,如何?回头那些京城贵女们,我也帮着多打听,定给琛哥哥你选个人品样貌都一等一的。”
这当然好。刘琛笑着一辑:“那你未来嫂子的事儿,可就都拜托明珠妹妹了。”
云朝笑道:“这是应该的,我怎么也算是小姑子不是?总是盼着族中兄长们给娶回家的嫂子是好相处的。家和万事兴嘛。”
若是能叫卫皇后亲自做媒,他的亲事哪里会差了?总比自己家乱寻摸的要强的多。刘琛没想到他本来只是想找云朝打听一下保定伯府的情况,竟然还有了这份意外之喜,很觉得这趟没有白来。
刘琛笑着给云朝递了个匣子过去:“今儿是妹妹的生辰,我赶着来,其实也是为了庆贺妹妹的生辰,只是路上耽搁了,没想到这会儿才到,还好遇上了妹妹,诺,这是我给妹妹的生辰礼,你可得收下,若是不收,便是看不起哥哥我了。”
云朝还以为是玉器首饰或者玩件类的,小姑娘的生辰礼,因非整生辰,兄弟姐妹间,可不就是送些玩意儿表个心意么?
可打开一看,云朝便怔在那里,匣子里装着的是两张契书,一张房契,一张地契。地契是山阳城西南一处五百亩的田庄。房契则是山阳城最繁华的东大街的一处铺面,足有六间。
“这,也太贵重了,又非我的整寿,琛哥哥何以如此大手笔,我哪里能收?”
刘琛白了她一眼:“这又算什么?几间铺子,一个田庄罢了,是你缺还是我缺?我与你说实话,这可不是我爹娘给我的,是我自己置的私产。我们家在清江府怎么说也经营了近十年了,难不成我这点儿东西还拿不出来?这几年我可是赚了不少银子的。不说我,就是你嘴里的那几个花红柳绿,哪个手上还没点儿来钱的地方?他们若真如此不济,我也不会与他们玩在一处了。这点儿东西,于我委实不算什么。我也是想着妹妹在清江府,给你这些,兴许有点儿用处。你若真觉得过了,左右你大婚那会儿,我估计也不在京城,你全当是哥哥给你出嫁的添妆就得了。”
见云朝还是有点儿犹豫,刘琛挤了挤眉眼,嘻笑道:“再不然,你帮我留意你未来的嫂子,这全当是我给你的谢媒礼?”
说的云朝噗嗤笑出了声。
话说以这份儿上,云朝不收倒显得自己不够大方,便收了起来:“那成,这谢媒礼我就先收下了。田庄还罢了,这铺子我倒真用得上。”
二哥三哥不是正在准备书坊的事情么?盱城县到底不比山阳城,到时候便把书坊开到山阳去。这铺子正好用得上,还省得自己再去找铺子。
她也没打算白收刘琛的东西,等将来刘琛成亲,她再还份厚礼就是了。
这铺子也算解决了自己的燃眉之急,云朝还是很开心的。且能在府城外不远的地方有个田庄,云朝也很开心。山阳虽然在江北,可因交通发达,繁华不下江南,地价贵不说,太平年间想买个成片的田庄可不容易。
云朝想了想,又对刘琛道:“我还有件事儿想拜托琛哥哥你呢。”
“你说。”
“是这样,我想在山阳城买个宅子,原本拜托姑母家的管事程叔也成的,只是程叔毕竟是生意人,不比琛哥哥你在山阳的门路广,既然见着琛哥哥了,还不如请琛哥哥你帮我留意着。”
这对刘琛确实也不算是难事。
山阳城最不缺的就是盐茶商,可商人来来去去的,有人兴旺,就有人败落,哪年没几处园子转卖?有的是赚了钱回乡要脱手的,有的却是败落了拿园子抵债的,前一种还罢了,后一种急着脱手,这价格可就要便宜的多。
程前是做生意的,想买还得同别人去争,刘琛却不同,他若是看中的园子,哪个敢去同他争?且也不怕人坐地起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