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算是这样,那他也是出生门阀,而且还是“大太宰”的直系血脉,远远边那些传了万代的旁枝分枝要高贵太多(???李长生:感觉有被冒犯……)
而且他自来根骨非凡,食量其大,门阀世家也不缺他那一口吃,因此上可以茁壮成长。
但也因为年幼时没有什么特别好的老师教导,加之他的根骨实在太好,生长发育的过程当中出了点小差子,然后就长成如今这副堪比荒人的大个子。
若这个子大根骨好也就罢了,可偏偏他的天资也是一流,后来无意间,被一道人相中,收他为徒,于武道方面进展神速。
更皆之因为出生低微,长期以来在士子府内受到了种种鄙夷辱骂排挤,让他的心性更早的成熟起来。
在同龄人都寻欢作乐,依仗高贵的身份肆意妄为时,他却在默默的苦练“内功”,精修武道的同时,还在学习各种种样的知识。
谋略,算计,用兵之道,如何为人处事等等,这让他很快在士子府内脱颖而出,但同样也因为他太过出彩,遭受到种种来自各方势力的打压。
这里不得不说的是,钱维宁之所以能够如此出彩,没有因为外界的不良影响与霸凌,变成一个怯懦自悲的人,那是因为他有一位好母亲,还有一位好师长。
幼年时,母亲会告诉他,应该怎样去面对各种不公正的待遇,为他塑造了一颗强大的内心。
少年时,那道人师尊为他点亮了前方的道路,让他知道,应该顺着怎样的目标而前进。
就这样,成就了如今的钱维宁。
当然,有一句话叫做“枪打出头鸟”,太过出彩也不是什么好事,像钱维宁这样的人物,注定要受到种种打压与排挤的。
特别是像士子府这样的“万世门阀”,权力倾轧极为激烈的地方,他自然会受到许多攻讦。
即便他在此次七大姓的全面战争中,让不可一世的“血侯”李恶海,吃了个闷亏,于士子府与公侯府的正面战场上,大放异彩。
但仍旧逃脱不了权力漩涡的泥沼,明升暗降,从一军主帅,升为只有虚职,没有多大权力的“监督商谈中都事宜大总管”。
比之他以前“行军令督都”的品职升了两级,他如今依旧被称之为“督主”,甚至是“大督主”,但手中的权力,却没多少。
一切,还是要看上面的意思,而左右谈判的,却是七大姓接下来的战争局面,而这些,与他无关……
洪胜男与钱维宁以前是见过的,因为明堂的生意,除了票号之外,可以说是遍布整个中土。
翻云宗华氏,虽非贵姓家,可那也是大中州一等一的宗门,与白圣飞岳家的开云宗相等。
而翻云宗又在士子府内掌握着不小权力,彼此也有联姻,翻云宗大小姐华瑞婷,当年嫁给了明堂六房主洪知德的事情,可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不是华瑞婷有多了不起,而是因为洪知德太出色了,看着老实巴交,实则不知勾引了多少大中州贵姓宗门的女孩子。
那些女孩子,不乏有门阀家出生的,九卿府的一位嫡女甚至已经做好了“下嫁”的准备,结果洪知德却选了翻云宗的大小姐。
为此,洪老祖还亲自去往九卿府解释了一番……
说回正题,如此这般情况下,明堂六房这边,自然也不免因为翻云宗的关系,与士子府那边有所互动。
比如六房夫人回娘家的时候,总会带上自己的几个儿女,士子府那边也有回娘家的嘛,甚至士子府也会举行一些宴会,来款待两边。
大家聚在一起,喝喝酒,吃吃饭,洪胜男自然就认识了这位“表兄”,两人也只是泛泛之交,只不过就是相互认识而已。
这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关系,太乱,洪胜男真的没必要对李道多说什么,因为根本就是不沾亲不带顾嘛。
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就好,何必多说什么,叫一声“表妹,表兄”,那是客气话,拉近彼此关系用的。
钱维宁师从道家,是个“半道”,但他本人却将自己分成“两半”,一是道门信徒,一是门阀子弟。
别以为他会真的“清净无为”,其人之“世俗手段”在脱下道袍后,会让人觉得心惊胆战。
就好比此时……
在这二楼的雅阁当中。
在赞完李道“护妻心切”过后,他便微微一笑,道:“玄武道的老伯,《晚报》幕后的东家,我是不是应该称你为名门正派的总门掌呢?”
一语道破真身,李道并不意外,只是微笑。
钱维宁也觉得这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因为他有周丽华的陈述,自然明白这“玄武道的老伯”是何许人也。
更何论,还有一些别的原因,自然就能推测出在中都城搞风搞雨的人是谁,这并非什么难事。
加之洪胜男这位“表妹”的突然出现,他便彻底确认了自己的猜测……因为,明堂在投资名门正派嘛。
李道也不会感觉到意外,自打他知道了钱维宁这号人物之后,他便已经想到了这样的结果。
微笑,等着对方说下去。
“怎么说呢,报纸这东西确实不错,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却是不堪一击,比方说我,我若是命令封禁报纸,你觉得中都还有所谓的‘媒体’吗?”
钱维宁嘴角挂笑,淡然的看着李道。
“若是督主大人来这里,只是为了说这些,那么我觉得我们没必要聊下去了。”
李道笑了笑,有种想要端茶送客的冲动。
洪胜男呵然笑道:“表哥,给你长长场子,‘舆论’这种东西,是从来不会消失的,见不见报,是无所谓的。”
“大报不见,小报可见,一间印刷场子又能值多少钱?更何况,还有‘思道居’里的那个娘们儿……你觉得你能禁的了吗?”
“绝对的力量确实存在,但不在你,所以,不管是贵姓,还是门阀,在这中都里,都处于一种博弈的状态。”
钱维宁装逼没装出去,颇有些郁闷,不去理会她,转目看向李道。
“‘血侯’李恶海,你知道吗?”
李道轻轻点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