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三姐已经快三十了,对文事比较痴迷,因此上便也感性一些,这么多年来没有哪个男人能入得了她的眼。
但听得周围女子谈起男子如何如何时,她便只能以书本上的知识来应对这些,装做自己已经“身经百战”。
换个角度来说,以男人的立场来看,就好比“你都多大了,还是处男?”很丢人的。
所以,对于李道称她为“小处女”一事,三姐也是颇为介怀……打算装个老司机,结果没想到想玩漂移的时侯掉沟里了,不尴尬才叫怪呢。
但同时,粉三姐也觉得,这样的情趣其实很有意思,因为浩然乐在其中嘛。
夜幕已然降临,两人离开缉编部,出了角斗场,走在莲心岛一处街道上,随意说着话。
“我总觉得,浩然你似乎在等什么,刻意在放缓中都变局的进程,是因为邪剑他们的原因吗?”
“有这方面的考量,但也不完全,他们的出现,算是打乱了我原本制定好的计划,但对此也做出了一些应对。”
李道说到这里,抬头看了看灰暗色的天空,岛上的生意不好,他们这边的街道颇为冷清,行人两三个,大多数店铺都关门了。
李道收回望天的目光,粉三姐很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问道:“浩然是在等朱雀道那边的态度?”
李道点头,道:“有这方面的考量,但也不会太过指望,总之消息递给他们了,他们会怎么做,谁知道呢?”
“你觉得‘缓慢’,是因为我就此布了一个更大的局,比方说,把李恶海,以及他个人所控制的势力。”
“让他把所有的力量,全部调集到中都,在这一局中全部打掉,还有那些对我,或是对剑域,对顾倾山有恶意的人,把他们全都集中起来,干掉。”
“如此方能一劳永逸,将来我也能省去很多麻烦,这是一次赌博,而且还是豪赌,但我输得起……唔,当然,后面那条还要考虑‘上面’的态度。”
“至少在‘祂们’觉得我还没有那个实力之前,是不会把除了邪剑等三人之外的超品放进中都来的。”
“李恶海同样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手里捏着一张牌,一张能致我于死地的牌,但他不敢打出来。”
“在信息不对等的情况下,他若打出这张牌,就是彻底的撕破脸了,到时侯揭了桌子,大家都别玩儿了。”
粉三姐美目闪了闪,问道:“这张牌,是否就是‘老伯即侠宗主’?他之所以不敢打,是因为侠义精神的影响力实在太大了?”
“特别是在玄武道那一块,若是人们知道老伯就是侠宗主,那……嘻嘻,可就有热闹看了,这也是他一直重视舆论的原因所在。”
“同样的,这张牌也攥在浩然你的手里,可浩然你也投鼠忌器,担心曝光出去后,会引来‘超品’的敌人。”
“而佛道两家却态度暧昧,至今也没有答复,因此上不得不有更多的考虑,总得来说,就是水磨功夫。”
“把白虎道的乱局推到前面,而你二人却在暗中较量,血侯在紧锣密鼓的把自己势力往中都聚集,而你也同样在细致入微的将自己的盘口打造的更结实?”
李道微微点头,缓声道:“大抵来说,就是这样,中都常驻人口六百万,此其中,往来人口却是不定数,这里面就有很大的操纵空间了……哦,对了,今晚我们一起睡。”
粉三姐点点头,表示明白,接着颇有些羞涩的道:“那个,浩然,我月事来了,颇为不便……”
李道笑道:“月事有什么了不起的,咱们又不是没有过‘浴血奋战’,今夜我留在这里了。”
粉三姐羞怒道:“这次是真的,不要再嘲笑我啦……去我二姐那边,我这里没空。”
李道又调侃了她几句,末了时说道:“多喝热水……”
两人辞别,李道离开莲心岛,他忙的跟鬼似的,哪里有时间去找红二姐风流,刚才也不过就是随口调侃粉三姐而已,接着便直接去了暗卫大本营,找洪胜男了。
暗卫那边很多人等着他过去开会呢,需要布置接下来的工作,从一处到六处,处长副处,各科,各组皆与会。
这一场会议,一直持续至子时才结束。
散会后,李道很自然的来到胜男的房间。
“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跟你再仔细商量一下。”
“呵,找借口都找的这么清丽脱俗,不就是觉得太晚了,别人估计不会给你留门,扯那么多干什么,洗澡,上床,今天晚上夹不死你。”
“……嗯,好的。”
……
十一月二十五的这天凌晨,天色阴暗,升起些许寒雾,朦朦胧胧。
玄武道,青石大街,某个早餐铺子里。
一位穿着长衫的文士,此刻正在吃早饭,他是一名自由攥稿人,写过几首风花雪月的酸诗,也出过几本评话。
后来,在报纸上发表过一些文章,靠着微薄的稿费过光景,未娶妻,自然也未生子,倒是有一个相好的,在一家不入流的欢场做事。
她喜他文才,迎来送往的,手头上也多有余钱,时不时的便接济于他,他也时时写诗赞她,两人的感情甚好。
近来,他的相好,准备参与影片的选角,想成为谢小楼,秦婉月那样的“明星”,哪怕演个小角色也是好的呀。
到时侯在影片中露个脸,说几句台词,知名度便上去了,日后光顾她生意的人会更多,她说不得也能进入二三流的欢场。
但这是需要钱的,听说“选角”的报名费就要十个金铢,其后还有种种需要打通关节的费用,相好的便找他来要钱。
“似我这般样子,便是在影片中露个脸,也够观众记住我的了,到时侯生意红火了,飞黄腾达了,我岂会忘了你?”
“如今局势动荡,白虎道那边正乱着呢,玄武道这边也不安稳,很多有钱人都跑去了别的道口,陈导选角的事情……我觉得还需要再观望观望,此事不急。”
“屁嘞,你就是不舍得出钱,你个没良心的,以往你在老娘这边想拿多少就拿多少,老娘可曾有过含糊?如今老娘钱不够,让你拿出来一些,你却……”
两人便就此吵了起来,文士讲不通道理,大半夜的被相好的赶出来,心情也是颇为郁闷。
还好天快亮了,便找了这家早餐铺子,要了一碗咸米粥,两个素包子,用以果腹。